105楼#
发布于:2019-12-11 14:02
图片:QQ图片20191129151157.jpg 经义 《口问篇帝》曰∶人之哕者,何气使然?岐伯曰∶谷入于胃,胃气上注于肺。今有故寒气与新谷气俱还入于胃,新故相乱,真邪相攻,气并相逆,复出于胃,故为哕。肺主为哕,取手太阴,足少阴。 《宣明五气篇》曰∶胃为气逆,为哕为恐。 《杂病篇》曰∶哕,以草刺鼻,嚏,嚏而已;无息而疾迎引之,立已;大惊之,亦可已。 《至真要大论》曰∶阳明之复,呕吐咳哕。太阳之复,唾出清水,及为哕噫。诸逆冲上,皆属于火。 《宝命全角论》曰∶病深者,其声哕。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心脉小甚为善哕。 《三部九候论》曰∶若有七诊之病,其脉候亦败者死矣,必发哕噫。 论证(共三条) 呃逆一证,古无是名,其在《内经》本谓之哕,因其呃呃连声,故今以呃逆名之,于义亦妥。观《内经》治哕之法,以草刺鼻,嚏,及气息迎引、大惊之类,是皆治呃之法,此哕本呃逆,无待辩也。自孙真人云∶遍寻方论无此名,遂以咳逆为哕,因致后世讹传,乃以咳逆、干呕、噫气之类互相肴乱,自唐迄今矣,此名之不可不察,亦不可不正也。 咳逆之名,原出《内经》,本以咳嗽气逆者为言。如《气交变大论》曰∶岁金太过,甚则喘咳逆气。此因喘咳以致气逆,故云咳逆气也。又曰∶咳逆甚而血溢。正以咳逆不止,而血随气溢,则病之常也,未闻以呃逆而见血者也。即如《六元正纪大论》云∶金郁之发,民病咳逆者,亦是此意,此咳逆之非呃逆亦甚明矣。而今后世诸公,乃悉以哕为咳逆,岂皆未之详察耶?及观丹溪之言,在《纂要》则曰∶孙真人误以哕为咳逆。是谓哕非咳逆也。 在《心法·附录》则曰∶咳逆为病,古谓之哕,近谓之呃。此又谓哕即咳逆也。在呕吐门则又曰∶有声有物谓之呕吐,有声无物谓之哕。此又以干呕为哕也。前后不一,何其自谬若此。再如海藏、河间诸公,有以哕为干呕者,有以咳逆为噫者,总皆谬矣。盖呕即吐之类,但吐而无物者曰呕,呕而有物者曰吐,腹胀嗳气者曰噫,逆气自下而上者亦曰噫,此四者之辩自有正名,顾可纷纷若是乎?兹余析而判之曰∶哕者,呃逆也,非咳逆也。咳逆者,咳嗽之甚者也,非呃逆也。干呕者,无物之吐,即呕也,非哕也。噫者,饱食之息,即嗳气也,非咳逆也。后人但以此为鉴,则异说之疑,可尽释矣。 呃逆证,有伤寒之呃逆,有杂证之呃逆。其在古人则悉以虚寒为言,惟丹溪引《内经》之言曰∶诸逆冲上,皆属于火,病患见此,似为死证,然亦有实者,不可不知。余向见此说,疑其与古人相左,不以为然,盖亦谓此证必属虚寒,何有实热,兹及晚年历验,始有定见,乃知丹溪此言为不诬也。虽其中寒热虚实亦有不同,然致呃之由,总由气逆,气逆于下,则直冲于上,无气则无呃,无阳亦无呃,此病呃之源所以必由气也。欲得其象,不见雨中之雷,水中之 乎。夫阳为阴蔽,所以为雷,而轰轰不已者,此火为雷之本,而火即气也。气为水覆,所以为 而 不已者,此气为 之本,而气即阳也。然病在气分,非本一端,而呃之大要,亦惟三者而已,则一曰寒呃,二曰热呃,三曰虚脱之呃,寒呃可温可散,寒去则气自舒也。热呃可降可清,火静而气自平也。惟虚脱之呃,则诚危殆之证,其或免者,亦万幸矣。凡诸治法,当辩如下。 论治(共九条) 凡杂证之呃,虽由气逆,然有兼寒者,有兼热者,有因食滞而逆者,有因气滞而逆者,有因中气虚而逆者,有因阴气竭而逆者,但察其因而治其气,自无不愈。若轻易之呃,或偶然之呃,气顺则已,本不必治;惟屡呃为患,及呃之甚者,必其气有大逆,或脾肾元气大有亏竭而然。然实呃不难治,而惟元气败竭者,乃最危之候也。 寒滞为呃者,或以风寒,或以生冷,或其脏气本寒,偶有所逆,皆能致呃,但去其蔽抑之寒,而呃自止。宜橘皮汤、《三因》丁香散,或二陈汤加生姜五七片,或佐关煎,或甘草干姜汤、橘皮干姜汤之类,皆可酌用。若寒之甚者,浆水散,或四逆汤。 胃火为呃者,其证极多,但察其脉见滑实而形气不虚,胸膈有滞,或大便坚实或不行者,皆其胃中有火,所以上冲为呃,但降其火,其呃自止,惟安胃饮为最妙。余尝治愈多人,皆此证也。 气逆为哕而兼胀闷者,宜加减二陈汤加乌药,或《宝鉴》丁香柿蒂散,或羌活附子汤,或神香散。 食滞而呃者,宜加减二陈加山楂、白芥子、乌药之属,或用大和中饮加干姜、木香。 中焦脾胃虚寒,气逆为呃者,宜理中加丁香汤,或温胃饮加丁香。若因劳倦内伤而致呃逆者,宜补中益气汤加丁香。凡中焦寒甚者,多由脾胃气虚而然,盖脾胃不虚则寒亦不甚,故治寒者,当以脾气为主。若吐痢后胃气微虚,或兼膈热而呃者,宜橘皮竹茹汤;无热者,宜生姜、半夏、丁香、柿蒂、白术、肉桂之类,皆可酌用。 下焦虚寒者,其肝肾生气之原不能畅达,故凡虚弱之人多见呃逆,正以元阳无力,易为抑遏而然。此呃逆之本,多在肾中,故余制归气饮主之甚效,或用理阴煎加丁香以疏气,妙亦如之。 凡以大病之后,或以虚羸之极,或以虚损误攻而致呃逆者,此最危之证,察其中虚,速宜补脾;察其阴虚,速宜补肾,如前二条固其法矣,然犹恐不及,则惟大补元煎及右归饮之类,斯其庶几者也。 呃逆证,凡声强气盛而脉见滑实者,多宜清降;若声小息微而脉见微弱者,多宜温补。 伤寒呃逆(共六条) 凡伤寒之呃,亦无非气逆之病,其有与杂证不同者,如仲景所言则其类也,然犹有未悉及治有未备者,谨略如下∶一、伤寒胃中虚冷等证,大约与前杂证相似,悉宜如前以温中等剂治之。或如仲景所言胃中虚冷及饮水则哕等证,当以后条仲景法治之。 伤寒邪在表者,与里无涉,故无哕证。惟少阳证邪在半表半里之间,则寒热往来,气为邪抑而哕逆者有之矣,宜柴陈煎主之,有寒者加丁香,有火者加黄芩;或小柴胡汤亦可。 伤寒失下,邪入正阳明,内热之极,三焦干格,阴道不行而上冲作呃者,必宜去火去闭,斯逆气得降而哕乃可愈。然必察邪之微甚,如无坚实胀满等证,而但以干涸燥热者,宜白虎汤,或竹叶石膏汤,或泻心汤凉解之。若果有燥粪,大便闭结,胀满实坚俱全者,宜三承气汤下之。 伤寒邪有未解,而用温补太过者,则其中焦气逆,最能为哕,惟安胃饮为最妙。若气逆无火者,宜橘皮汤。若兼表邪未解者,宜柴陈煎。 伤寒误攻,或吐或下,或误用寒凉,以致脾肾胃气大虚大寒而发哕者,大为危候,速当以前杂证温胃、理阴等法调治之,恐迟则无济于事也。 述古(共三条) 仲景曰∶阳明病,不能食,攻其热必哕,所以然者,胃中虚冷故也,以其人本虚,故攻其热必哕。伤寒大吐大下之,极虚,复极汗出者,以其人外气怫郁,复与之水,以发其汗,因得哕。所以然者,胃中虚冷故也。阳明病,不大便六七日,恐有燥屎,欲知之法,少与小承气汤。汤入腹中,转失气者,此有燥屎,乃可攻之;若不转失气者,此但初头硬,后必溏,不可攻之,攻之必胀满不能食也。欲饮水者,与水则哕。若胃中虚冷不能食者,饮水则哕。按以上四条,皆言胃之虚寒也。虚寒者既不可攻,亦不可与水,则寒凉之药亦当忌用可知。 论曰∶伤寒哕而腹满,视其前后,知何部不利,利之则愈。按此一条,即言哕之实邪也。盖便有不利,则气有不达,下不达则上逆而出。故小便不利者,当利其水;大便不通者,当通其便。 《要略》曰∶病患胸中似喘不喘,似呕不呕,似哕不哕,彻心中愦愦然无奈者,生姜半夏汤主之。干呕哕,手足厥者,橘皮汤主之。哕逆者,橘皮竹茹汤主之。 张子和《吐式篇》云∶凡病在上者皆宜吐,然自胸以上大满大实,痰如胶漆,微汤微散皆儿戏耳,若非吐法,病安能除?曾见病之在上者,诸医用药尽其技而不效,余以涌剂少少用之,辄获微效,可见吐法必可用于上,宜乎其效之速也。按此吐法亦可治哕者,以其气得伸而郁得散也,故凡气实而郁者,在子和之法亦所宜用。 简易方 一方治呃逆久不愈,连连四五十声者,用生姜捣汁一合,加蜜一匙,温热服。 一嗅法 治呃逆服药不效者,用硫黄、乳香等分,以酒煎,令患人以鼻嗅之效。一方用雄黄一味,煎酒嗅。 灸法 两乳穴,治呃逆立止。取穴法∶妇人以乳间垂下到处是穴,男子不可垂者,以乳头下一指为率,与乳头相直骨间陷中是穴。男左女右,灸一处,艾炷如小麦大,着火即止,灸三壮,不止者不可治。 膻中、中脘、气海、三里。 呃逆论列方 二陈汤(和一) 橘皮汤(热五六) 四逆汤(热十四) 安胃饮(新寒十一) 温胃饮(新热五) 归气饮(新热十四) 理阴煎(新热三) 右归饮(新补三) 佐关煎(新热十) 浆水散(热一四七) 柴陈煎(新散九) 白虎汤(寒二) 神香散(新和二十) 大补元煎(新补一) 泻心汤(寒二七) 大和中饮(新和七) 小和中饮(新和八) 小柴胡汤(散十九) 大承气汤(攻一)小承气汤(攻二) 加减二陈汤(和二) 橘皮干姜汤(热五五) 甘草干姜汤(热五四) 生姜半夏汤(热五二) 橘皮竹茹汤(热五八) 《三因》丁香散(热六十) 补中益气汤(补三十)羌活附子汤(热三五) 理中加丁香汤(热四) 竹叶石膏汤(寒五) 《宝鉴》丁香柿蒂散(热六五) 论外备用方 参附汤(补三七) 柿蒂汤(热六六) 丁香温中汤(热十一 和胃) 养正丹(热一八八气逆) 丁香柿蒂散(热六四 胃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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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12-11 14:06
图片:QQ图片20191129151157.jpg 经义 《六元正纪大论》帝曰∶五运之气,亦复岁乎?岐伯曰∶郁极乃发,待时而作也。帝曰∶郁之甚者,治之奈何?岐伯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达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然调其气,过者折之,以其畏也,所谓泄之。王太仆曰∶木郁达之,谓吐之令其调达。火郁发之,谓汗之令其疏散。土郁夺之,谓下之令无壅碍。金郁泄之,谓渗泄解表利小便也。 水郁折之,谓抑之制其冲逆也。 滑氏曰∶木性本条达,火性本发扬,土性本冲和,金性本整肃,水性本流通,五者一有所郁,斯失其性矣。达、发、夺、泄、折,将以治其郁而遂其性也。 王安道释此曰∶凡病之起,多由于郁。郁者,滞而不通之义。或因所乘而为郁,或不因所乘,本气自病而郁者,皆郁也,岂惟五运之变能使然哉。郁既非五运之变可拘,则达、发、夺、泄、折等法,固可扩而充之,可扩而充,其应变不穷之理也欤。且夫达者,通畅之也。 如肝性急,怒气逆, 胁或胀,火时上炎,治以苦寒辛散而不愈者,则用升发之药,加以厥阴报使而从治之。又如久风入中为飧泄,及不因外风之入,而清气在下为飧泄,则以轻扬之剂举而散之。凡此之类,皆达之之法也。王氏以吐训达,不能使人无疑,以其肺金盛而抑制肝木欤,则泻肺气举肝气可矣,不必吐也;以为脾胃浊气下流而少阳清气不升欤,则益胃升阳可矣,不必吐也。虽然,木郁固有吐之之理,今以吐字总该达字,则凡木郁皆当用吐矣,其可乎哉?至于东垣所谓食塞肺分,为金与土旺于上而克木,夫金之克木,乃五行之常道,固不待物伤而后能也,且为物所伤,岂有反旺之理?若曰吐去其物以伸木气,乃是反为木郁而施治,非为食伤而施治矣。夫食塞胸中而用吐,正《内经》所谓其高者因而越之之义耳,不劳引木郁之说以及之也。四郁皆然。又曰∶夫五郁为病,故有法以治之,然邪气久实,正气必损,今邪气虽去,正气岂能遽平乎?苟不平调正气,使各安其位,复其常,于治郁之余,则犹未足以尽治法之妙。故又曰∶然调其气。苟调之气犹未服而或过,则当益其所不胜以制之,如木过者当益金,金能制木,则木斯服矣。所不胜者,所畏者也,故曰过者折之,以其畏也。夫制物者,物之所欲也,制于物者,物之所不欲也,顺其欲则喜,逆其欲则恶,今逆之以所恶,故曰所谓泄之。 《阴阳应象大论》曰∶东方生风,在志为怒,怒伤肝,悲胜怒。南方生热,在志为喜,喜伤心,恐胜喜。中央生湿,在志为思,思伤脾,怒胜思。西方生燥,在志为忧,忧伤肺,喜胜忧。北方生寒,在志为恐,恐伤肾,思胜恐。 《举痛论》曰∶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故气上矣。喜则气和志达,营卫通利,故气缓矣。悲则心系急,肺布叶举,而上焦不通,营卫不散,热气在中,故气消矣。恐则精却,却则上焦闭,闭则气还,还在下焦胀,故气不行矣。寒则腠理闭,气不行,故气收矣。炅则腠理开,营卫通,汗大泄,故气泄矣。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矣。劳则喘息汗出,外内皆越,故气耗矣。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故气结矣。 《宣明五气篇》曰∶胃为气逆,为哕为恐。胆为怒。精气并于心则喜,并于肺则悲,并于肝则忧,并于脾则畏,并于肾则恐。阳入之阴则静,阴出之阳则怒。 《玉机真藏论》曰∶忧恐悲喜怒,令不得以其次,故令人有大病矣。因而喜大虚则肾气乘矣,怒则肝气乘矣,悲则肺气乘矣,恐则脾气乘矣,忧则心气乘矣。 《本神篇》曰∶怵惕思虑者则伤神,神伤则恐惧流淫而不止。悲哀动中者,竭绝而失生。喜乐者,神惮散而不藏。忧愁者,气闭塞而不行。盛怒者,迷惑而不治。恐惧者,神荡惮而不收。心怵惕思虑则伤神,神伤则恐惧自失,破 脱肉,毛悴色夭,死于冬。脾忧愁而不解则伤意,意伤则 乱,四肢不举,毛悴色夭,死于春。肝悲哀动中则伤魂,魂伤则狂妄不精,当人阴缩而筋挛,两胁骨不举,毛悴色夭,死于秋。肺喜乐无极则伤魄,魄伤则狂,皮革焦,毛悴色夭,死于夏。肾盛怒不止则伤志,志伤则喜忘其前言,腰脊不可以俯仰屈伸,毛悴色夭,死于季夏。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 《寿夭刚柔篇》曰∶忧恐忿怒伤气,气伤脏,乃病脏。 《本病篇》曰∶忧愁思虑即伤心。恚怒气逆,上而不下即伤肝。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愁忧恐惧则伤心,形寒寒饮则伤肺。 《痿论》曰∶悲哀太甚则胞络绝,胞络绝则阳气内动,发则心下崩,数溲血也。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 《口问篇》曰∶悲哀愁忧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 《行针篇》曰∶多阳者多喜,多阴者多怒。 《调经论》曰∶神有余则笑不休,神不足则悲。血有余则怒,不足则恐。 《本神篇》曰∶肝气虚则恐,实则怒。心气虚则悲,实则笑不休。 《疏五过论》曰∶尝贵后贱,虽不中邪,病从内生,名曰脱营。尝富后贫,名曰失精,五气留连,病有所并。暴乐暴苦,始乐后苦,皆伤精气,精气竭绝,形体毁沮。暴怒伤阴,暴喜伤阳,厥逆上行,脉满去形。故贵脱势,虽不中邪,精神内伤,身必败亡。始富后贫,虽不伤邪,皮焦筋屈,痿 为挛。 《通评虚实论》曰∶膈塞闭绝,上下不通,则暴忧之病也。 《五变篇》曰∶目坚固以深者,长冲直扬,其心刚,刚则多怒,怒则气上逆。 论《内经》五郁之治 经言五郁者,言五行之化也,气运有乖和,则五郁之病生矣。其在于人,则凡气血一有不调而致病者,皆得谓之郁证,亦无非五气之化耳。故以人之脏腑,则木应肝胆,木主风邪,畏其滞抑,故宜达之,或表或里,但使经络通行,则木郁自散,是即谓之达也。火应心与小肠,火主热邪,畏其陷伏,故宜发之,或虚或实,但使气得升扬,则火郁自解,是即谓之发也。土应脾胃,土主湿邪,畏其壅淤,故宜夺之,或上或下,但使浊秽得净,则土郁可平,是即谓之夺也。金应肺与大肠,金主燥邪,畏其秘塞,故宜泄之,或清或浊,但使气液得行,则金郁可除,是即谓之泄也。水应肾与膀胱,水主寒邪,畏其凝溢,故宜折之,或阴或阳,但使精从气化,则水郁可清,是即谓之折也。 虽然,夫论治之法固当辩此五者,而不知经语之玄,本非凿也,亦非专治实邪而虚邪不在是也。即如木郁之治,宜于达矣,若气陷不举者,发即达也;气壅不开者,夺即达也;气秘不行者,泄亦达也;气乱不调者,折亦达也。又如火郁之治,当用发矣。若元阳被抑,则达非发乎?脏腑留结,则夺非发乎?肤窍闭塞,则泄非发乎?津液不化,则折非发乎?且夺者挽回之谓,大实非大攻不足以荡邪,大虚非大补不足以夺命,是皆所谓夺也。折者折中之谓,火实则阳亢阴虚,火虚则气不化水,制作随宜,是皆所谓折也。由是观之,可见五者之中,皆有通融圆活之道,第《内经》欲言五法,不得不借五气以发明其用,但使人知此义,则五行之中各具五法,而用有无穷之妙矣,安得凿训其说,以隘人神思耶?学人于此,当默会其意,勿使胶柱,则心灵智能而无有不通矣。 论脉 凡郁证之脉,在古人皆以结促止节为郁脉,使必待结促止节而后为郁,则郁证不多见矣,故凡诊郁证,但见血气不顺而脉不和平者,其中皆有郁也。惟情志之郁,则如弦紧、沉涩、迟细、短数之类皆能为之。至若结促之脉,虽为郁病所常有,然病郁者未必皆结促也,惟血气内亏,则脉多间断;若平素不结而因病忽结者,此以不相接续,尤属内虚。故凡辩结促者,又当以有神无神辩之,其或来去有力,犹可以郁证论;若以无力之结促,而悉认为气逆痰滞,妄行消散,则十误其九矣。 论情志三郁证治(共四条) 凡五气之郁,则诸病皆有,此因病而郁也;至若情志之郁,则总由乎心,此因郁而病也。第自古言郁者,但知解郁顺气,通作实邪论治,不无失矣。兹予辩其三证,庶可无误,盖一曰怒郁,二曰思郁,三曰忧郁。如怒郁者,方其大怒气逆之时,则实邪在肝,多见气满腹胀,所当平也。及其怒后而逆气已去,惟中气受伤矣,既无胀满疼痛等证,而或为倦怠,或为少食,此以木邪克土,损在脾矣,是可不知培养而仍在消伐,则所伐者其谁乎?此怒郁之有先后,亦有虚实,所当辩治者如此。又若思郁者,则惟旷女嫠妇,及灯窗困厄,积疑任怨者皆有之。思则气结,结于心而伤于脾也。及其既甚,则上连肺胃而为咳喘,为失血,为膈噎,为呕吐;下连肝肾,则为带浊,为崩淋,为不月,为劳损。若初病而气结为滞者,宜顺宜开;久病而损及中气者,宜修宜补。然以情病者,非情不解,其在女子,必得愿遂而后可释,或以怒胜思,亦可暂解;其在男子,使非有能屈能伸,达观上智者,终不易却也。若病已既成,损伤必甚,而再行消伐,其不明也亦甚矣。又若忧郁病者,则全属大虚,本无邪实,此多以衣食之累,利害之牵,及悲忧惊恐而致郁者,总皆受郁之类。盖悲则气消,忧则气沉,必伤脾肺;惊则气乱,恐则气下,必伤肝肾,此其戚戚悠悠,精气但有消索,神志不振,心脾日以耗伤。凡此之辈,皆阳消证也,尚何实邪?使不知培养真元,而再加解散,真与鹭鸶脚上割股者何异?是不可不详加审察,以济人之危也。 怒郁之治∶若暴怒伤肝,逆气未解,而为胀满或疼痛者,宜解肝煎、神香散,或六郁汤,或越鞠丸。若怒气伤肝,因而动火,以致烦热,胁痛胀满或动血者,宜化肝煎。若怒郁不解或生痰者,宜温胆汤。若怒后逆气既散,肝脾受伤,而致倦怠食少者,宜五味异功散,或五君子煎,或大营煎、归脾汤之类调养之。 思郁之治∶若初有郁结滞逆不开者,宜和胃煎加减主之,或二陈汤,或沉香降气散,或启脾丸皆可择用。凡妇人思郁不解,致伤冲任之源,而血气日亏,渐至经脉不调,或短少渐闭者,宜逍遥饮,或大营煎。若思忆不遂,以致遗精带浊,病在心肺不摄者,宜秘元煎。若思虑过度,以致遗精滑泄及经脉错乱,病在肝肾不固者,宜固阴煎。若思郁动火,以致崩淋失血,赤带内热,经脉错乱者,宜保阴煎。若思郁动火,阴虚肺热,烦渴,咳嗽见血,或骨蒸夜热者,宜四阴煎,或一阴煎酌宜用之。若生儒蹇厄,思结枯肠,及任劳任怨,心脾受伤,以致怔忡健忘,倦怠食少,渐至消瘦,或为膈噎呕吐者,宜寿脾煎,或七福饮;若心膈气有不顺或微见疼痛者,宜归脾汤,或加砂仁、白豆蔻、丁香之类以微顺之。 忧郁内伤之治∶若初郁不开,未至内伤,而胸膈痞闷者,宜二陈汤、平胃散,或和胃煎,或调气平胃散,或神香散、或六君子汤之类以调之。若忧郁伤脾而吞酸呕恶者,宜温胃饮,或神香散。若忧郁伤脾肺而困倦、怔忡、倦怠、食少者,宜归脾汤,或寿脾煎。若忧思伤心脾,以致气血日消,饮食日减,肌肉日削者,宜五福饮、七福饮,甚者大补元煎。 诸郁滞治法 凡诸郁滞,如气、血、食、痰、风、湿、寒、热,或表或里,或脏或腑,一有滞逆,皆为之郁,当各求其属,分微甚而开之,自无不愈。气郁者,宜木香、沉香、香附、乌药、藿香、丁香、青皮、枳壳、茴香、浓朴、抚芎、槟榔、砂仁、皂角之类。血郁者,宜桃仁、红花、苏木、肉桂、延胡、五灵脂、牡丹皮、川芎、当归、大黄、朴硝之类。食郁者,宜山楂、麦芽、神曲、枳实、三棱、蓬术、大蒜、萝卜,或生韭饮之类。痰郁者,宜半夏、南星、海石、栝蒌、前胡、贝母、陈皮、白芥子、玄明粉、海藻、皂角、牛黄、天竺黄、竹沥之类。风郁者,宜麻黄、桂枝、柴胡、升麻、干葛、紫苏、细辛、防风、荆芥、薄荷、生姜之类。湿郁者,宜苍术、白术、茯苓、泽泻、猪苓、羌活、独活之类。寒郁者,宜干姜、肉桂、附子、吴茱萸、荜茇、胡椒、花椒之类。热郁者,宜黄连、黄柏、黄芩、栀子、石膏、知母、龙胆草、地骨皮、石斛、连翘、天花粉、玄参、犀角、童便、绿豆之类。以上诸郁治法,皆所以治实邪也。若阳虚则气不能行,阴虚则血不能行,气血不行,无非郁证,若用前法则愈虚愈郁矣,当知所辩,而参以三法如前,庶无误也。 述古(共二条) 丹溪曰∶郁病大率有六,曰∶气郁者,胸胁疼痛,脉沉而涩。湿郁者,周身走痛,或关节疼痛,遇阴则发,脉沉而细。热郁者,瞀闷烦心,尿赤,脉沉而数。痰郁者,动则喘息,脉沉而滑。血郁者,四肢无力,能食便血,脉沉而芤。食郁者,嗳酸腹饱,不喜饮食。或七情之邪郁,或寒热之交侵,或九气之怫郁,或两湿之侵凌,或酒浆之积聚,故为留饮湿郁之疾。又如热郁而成痰,痰郁而成癖,血郁而成瘕,食郁而成痞满,此必然之理也。 戴氏曰∶郁者,结聚不得发越也,当升不升,当降不降,当变化不得变化,故传化失常而郁病作矣。大抵诸病多有兼郁者,或郁久而生病,或病久而生郁,或用药杂乱而成郁,故凡病必参郁治。 附按 丹溪治一室女因事忤意,郁结在脾,半年不食,但日食熟菱枣数枚,遇喜,食馒头弹子大,深恶粥饭。予意脾气实,非枳实不能散,以温胆汤去竹茹与之,数十帖而愈。一女许婚后,夫经商二年不归,因不食,困卧如痴,无他病,多向里床坐。此思想气结也,药难独治,得喜可解;不然令其怒,使其木气升发,而脾气自开,木能制土故也。因自往激之,大怒而哭,良久,令解之,与药一帖,即求食矣。予曰∶病虽愈,必得喜方已。乃 以夫回,既而果然,病遂不举。 郁证论列方 六郁汤(和一四九) 解肝煎(新和十一) 化肝煎(新寒十) 越鞠丸(和一五四) 二陈汤(和一) 异功散(补四) 和胃饮(新和五) 温胃饮(新热五) 逍遥饮(新因一) 温胆汤(和一五二) 归脾汤(补三二) 五君子煎(新热六) 五福饮(新补六) 七福饮(新补七) 六君子汤(补五) 一阴煎(新补八) 四阴煎(新补十二) 大补元煎(新补一) 固阴煎(新固二)秘元煎(新固一) 启脾丸(和八六) 生韭饮(和一五一) 平胃散(和十七) 调气平胃散(和十八) 寿脾煎(新热十六) 保阴煎(新寒一) 沉香降气散(和四十) 大营煎(新补十四)神香散(新和二十) 论外备用方 逍遥散(补九二) 三和散(和六十 气郁) 加味二陈汤(和三 郁) 七气汤(和四七伤气) 加味四七汤(和九八) 《局方》七气汤(和五十 七情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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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楼#
发布于:2019-12-11 14:55
图片:QQ图片20191129151157.jpg 卷之二十明集·杂证谟 呕吐 经义 《至真要大论》曰∶诸痿喘呕,皆属于上。诸逆冲上,皆属于火。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 《脉解篇》曰∶太阴所谓食则呕者,物盛满而上溢,故呕也。少阴所谓呕咳上气喘者,阴气在下,阳气在上,诸阳气浮,无所根据从,故呕咳上气喘也。 《经脉篇》曰∶足太阴之脉,挟咽,连舌本,散舌下;其支者,复从胃,别上膈,注心中。是动则病舌本强,食则呕,胃脘痛,腹胀善噫。足厥阴肝所生病者,胸满呕逆。 《举痛论》曰∶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呕也。 《六元正纪大论》曰∶少阳所至,为呕涌。厥阴所至,为胁痛呕泄。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胆病者,善太息,口苦,呕宿汁。肝脉缓甚为善呕。肾脉微缓为洞,洞者,食不化,下嗌还出。 《四时气篇》曰∶善呕,呕有苦,长太息,心中 ,恐人将捕之,邪在胆,逆在胃,胆液泄则口苦,胃气逆则呕苦,故曰呕胆。 《刺禁论》曰∶刺中胆,一日半死,其动为呕。 《诊要经终论》曰∶太阴终者,腹胀闭不得息,善噫,善呕,呕则逆,逆则面赤。 《五味论》曰∶苦走骨,多食之令人变呕。 论证(共四条) 呕吐一证,最当详辩虚实,实者有邪,去其邪则愈;虚者无邪,则全由胃气之虚也。所谓邪者,或暴伤寒凉,或暴伤饮食,或因胃火上冲,或因肝气内逆,或以痰饮水气聚于胸中,或以表邪传里,聚于少阳阳明之间,皆有呕证,此皆呕之实邪也。所谓虚者,或其本无内伤,又无外感,而常为呕吐者,此既无邪,必胃虚也。或遇微寒,或遇微劳,或遇饮食少有不调,或肝气微逆即为呕吐者,总胃虚也。凡呕家虚实,皆以胃气为言,使果胃强脾健,则凡遇食饮必皆运化,保至呕吐,故虽以寒热饥饱大有所伤,亦不能动,而兹略有所触,便不能胜,使非胃气虚弱,何以若此?此虚实之原所当先察,庶不致误治之害。 凡胃气本虚而或停滞不行者,是又虚中有实,不得不暂从清理,然后可以培补。又或虽有停滞,而中气虚困不支者,是又所急在虚,不得不先顾元气,而略兼清理。此中本末先后,自有确然之理,所以贵知权也。 呕家虽有火证,详列后条,然凡病呕吐者,多以寒气犯胃,故胃寒者十居八九,内热者十止一二,而外感之呕,则尤多寒邪,不宜妄用寒凉等药,使非真有火证而误用之,胃强者犹或可支,胃弱者必遭其疟。观刘河间曰∶胃膈甚则为呕,火气炎上之象也。此言过矣,若执而用之,其害不小。又孙真人曰∶呕家圣药是生姜。此的确之见也,胜于河间远矣。 仲景曰∶伤寒呕多,虽有阳明证,不可攻之。此但以伤寒为言也。然以余之见,则不但伤寒,而诸证皆然。何也?盖杂证呕吐,尤非伤寒之比,其在伤寒,则犹有热邪,但以热在上焦,未全入府,则下之为逆,故不可下也。若杂证之呕吐,非胃寒不能化,则脾虚不能运耳,脾胃既虚,其可攻乎?且上下之病气或无涉,而上下之元气实相根据,此呕吐之所以不可攻者,正恐病在上而攻其下,下愈虚则上愈困耳。 虚呕证治(共三条) 凡胃虚作呕者,其证不一,当知所辩。若胃脘不胀者,非实邪也。胸膈不痛者,非气逆也。内无热躁者,非火证也。外无寒热者,非表邪也。无食无火而忽为呕吐者,胃虚也。呕吐无常而时作时止者,胃虚也。食无所停而闻食则呕者,胃虚也。气无所逆而闻气则呕者,胃虚也。或身背或食饮微寒即呕者,胃虚也。或吞酸,或嗳腐,时苦恶心,兀兀然,泛泛然,冷咽靡宁者,胃虚也。或因病误治,妄用克伐寒凉,本无呕而致呕者,胃虚也。或朝食暮吐,暮食朝吐,食入中焦而不化者,胃虚也。食入下焦而不化者,土母无阳,命门虚也。凡此虚证,必皆宜补,是固然矣。然胃本属土,非火不生,非暖不化,是土寒者,即土虚也,土虚者,即火虚也,故曰脾喜暖而恶寒,土恶湿而喜燥。所以东垣《脾胃论》特着温补之法,盖特为胃气而设也,庸可忽哉。第在河间,则言呕因胃火,是火多实也;兹余言呕因胃寒,是寒多虚也。一热一寒,若皆失中和之论,不知呕因火者,余非言其必无,但因火而呕者少,因寒而呕者多耳,因胃实而呕者少,因胃虚而呕者多耳,故不得不有此辩。 虚呕之治,但当以温胃补脾为主,宜人参理中汤为正治,或温胃饮、圣术煎、参姜饮之类亦可酌用,或黄芽丸尤为最妙。若胃口寒甚者,宜附子理中汤,或四味回阳饮,或一气丹主之。若虚在阴分,水泛为痰而呕吐者,宜金水六君煎;虚甚者,宜理阴煎,或六味回阳饮。若久病胃虚不能纳谷者,俱当以前法酌治之。若胃气微虚而兼痰者,宜六君子汤主之。 凡中毒而吐者,当察其所中者何物。盖中热毒而吐者,宜解以苦寒之剂。中阴寒之毒而吐泻不止者,宜解以温热之剂。若因吐泻而脾胃致虚者,非大加温补不可。此证有中寒毒吐泻,治按在后,当并阅之。 实呕证治(共九条) 凡实邪在胃而作呕者,必有所因,必有见证。若因寒滞者,必多疼痛。因食滞者,必多胀满。因气逆者,必痛胀连于胁肋。因火郁者,必烦热燥渴,脉洪而滑。因外感者,必头身发热,脉数而紧,如无实证实脉而见呕吐者,切不可以实邪论治。 寒邪犯胃而作呕者,其证有三。一以食饮寒凉,或误食性寒生冷等物致伤胃气,因而作呕。若果寒滞未散而兼胀兼痛者,宜温中行滞,以大小和中饮、神香散,或二陈汤加姜桂之类主之,或和胃饮亦佳。一以阴寒气令,或雨水沙气及水土寒湿之邪犯胃,因而作呕、作泄。若寒滞未散而或胀或痛者,宜温中散寒,以平胃散、神香散、加减二陈汤、除湿汤、《局方》四七汤、大七香丸之类主之。一以风寒外感,或伤寒,或咳疟,凡邪在少阳,表邪未解而渐次入里,所以外为寒热,内为作呕,盖少阳之经下胸中贯膈而然,此半表半里证也。治宜解表散寒,以柴陈煎、小柴胡汤、正柴胡饮之类主之。若微呕微吐者,邪在少阳。若大呕大吐者,此又邪在阳明,胃家病也,宜二陈汤,或不换金正气散、藿香正气散之类主之。若胃虚兼寒者,惟理中汤、温胃饮之类为宜。 饮食伤胃而作呕者,如果留滞未消而兼胀痛等证,宜大和中饮、排气饮、神香散之类主之,或启脾丸亦可酌用。如食已消而呕未止者,宜温胃饮主之。 火在中焦而作呕者,必有火证火脉,或为热渴,或为燥烦,脉必洪数,吐必涌猛,形气声色必皆壮丽。若察其真有火邪,但降其火,呕必自止。火微兼虚者,宜《外台》黄芩汤,或半夏泻心汤。火甚者,宜抽薪饮,或大小厘清饮。若暑热犯胃,多渴多呕,气虚烦躁,而火有不清者,竹叶石膏汤。若热甚呕吐不止,而火在阳明兼头痛者,白虎汤,或太清饮,或六一散。若冒暑呕吐而火不甚者,宜香薷饮、或五物香薷饮。此有胃火治按在后。 痰饮留于胸中,或寒湿在胃,水停中脘而作呕吐者,宜和胃二陈煎,苓术二陈煎,或小半夏加茯苓汤、橘皮半夏汤之类皆可酌用。 气逆作呕者,多因郁怒,致动肝气,胃受肝邪,所以作呕。然胃强者未必易动,而易动者多因胃虚,故凡治此者,必当兼顾胃气,宜六君子汤或理中汤主之。若逆气未散,或多胀满者,宜二陈汤或橘皮半夏汤之类主之,或神香散亦佳。 疟痢作呕者,其在疟疾,则以表邪内陷。凡邪在少阳、阳明、太阴者,皆能作呕,但解去表邪,呕必自止。其在痢疾之呕,则多因胃气虚寒。盖表非寒邪无以成疟,里非寒邪无以成痢,而病不知本,尚何医云。二证方论具载本门。 朝食午吐,午食晚吐,或朝食暮吐,详后反胃门。 一方,治呕吐之极,或反胃,粥汤入胃即吐,垂死者,用人参二两,水一升,煮四合,热服,日再进,兼以人参煮粥食之,即不吐。 吐蛔 凡吐蛔者,必因病而吐蛔,非因蛔而致吐也,故不必治其蛔,而但治其所以吐,则蛔自止矣。有因胃火而吐蛔者,以内热之甚,蛔无所容而出也。但清其火,火清而蛔自静,轻者抽薪饮,甚者万应丸之属是也。有因胃寒而吐蛔者,以内寒之甚,蛔不能存而出也。但温其胃,胃暖而蛔自安,仲景乌梅丸之属是也。有因胃虚无食而吐蛔者,以仓廪空虚,蛔因求食而上出也。此胃气大虚之候,速宜补胃温中,以防根本之败,如温胃饮、理中汤、圣术煎之属也。以上三者,固皆治蛔之法,然蛔有死者,有活者,若吐死蛔,则但治呕如前可也;若活蛔上出不已,则不得不有以逐之,盖蛔性畏酸、畏苦,但加乌梅为佐使,则蛔自伏也。若胃实火盛者,可加苦楝根,或黄连亦善。其有未尽者,俱详列诸虫本门,及后条吐蛔治按中。 治呕气味论 凡治胃虚呕吐,最须详审气味。盖邪实胃强者,能胜毒药,故无论气味优劣,皆可容受;惟胃虚气弱者,则有宜否之辩,而胃虚之甚者,则于气味之间,关系尤重。盖气虚者,最畏不堪之气,此不但腥臊耗散之气不能受,即微香微郁,并饮食之气亦不能受,而其它可知矣。胃弱者,最畏不堪之味,此非惟至苦极劣之味不能受,即微咸微苦并五谷正味亦不能受,而其它可知矣。此胃虚之呕,所以最重气味,使或略有不投,则入口便吐,终无益也。故凡治阳虚呕吐等证,则一切香散、咸酸,辛味不堪等物,悉当以已意相测,测有不妥,切不可用,但补其阳,阳回则呕必自止,此最确之法,不可忽也。 余尝见一沉姓者,素业医,极多劳碌,且年及四旬,因患 疝下坠,欲提使上升,自用盐汤吐法,不知胃虚畏咸,遂致吐不能止,汤水皆呕,如此者一日一夜,忽又大便下黑血一二碗。而脉则微渺如毛,几如将绝,此盖吐伤胃气,脾虚之极,兼以盐汤走血,故血不能摄,从便而下。余令其速用人参、姜、附等剂,以回垂绝之阳,庶乎可疗。忽又一医至曰∶诸逆冲上,皆属火也。大便下血,亦因火也,尚堪用参附乎?宜速饮童便,则呕可愈而血亦止矣。其人以为有理,及童便下咽即呕,极不堪名状,呕不止而命随继之矣。呜呼!夫以胃强之人,亦且闻尿欲呕,况呕不能止而复可加以尿乎?此不惟死者堪怜,而妄用若此者尚敢称医,诚可恶可恨也,故笔之于此,并以征气味之证。又别有气味治按,在小儿门呕吐条中,所当参酌。 述古(共五条) 王太仆曰∶内格呕逆,食不得入,是有火也;病呕而吐,食入反出,是无火也。 《金匮要略》曰∶先呕却渴者,此为欲解。先渴却呕者,为水停心下,此属饮家。呕家本渴,今反不渴者,以心下有支饮故也,此属支饮。问曰∶病患脉数,数为热,当消谷引食,而反吐者,何也?曰∶以发其汗,令阳微,膈气虚,脉乃数,数为客热,不能消谷,胃中虚冷故也。脉弦者,虚也,胃气无余,朝食暮吐,变为胃反。寒在于上,医反下之,今脉反弦,故名曰虚。病患欲吐者,不可下之。呕而胸满者,茱萸汤主之。呕而吐涎沫,头痛者,茱萸汤主之。呕而肠鸣,心下痞者,半夏泻心汤主之。干呕而痢者,黄芩半夏生姜汤主之。 诸呕吐谷不得下者,小半夏汤主之。呕吐而病在膈上,后思水者,解,急与之。思水者,猪苓散主之。呕而脉弱,小便复利,身有微热,见厥者难治,四逆汤主之。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胃反呕吐者,大半夏汤主之。食已即吐者,大黄甘草汤主之。胃反吐而渴欲饮水者,茯苓泽泻汤主之。干呕吐逆,吐涎沫者,半夏干姜散主之。病患胸中似喘不喘,似呕不呕,似哕不哕,彻心中愦愦然无奈者,生姜半夏汤主之。干呕哕,若手足厥者,橘皮汤主之。 朱丹溪曰∶胃中有热,膈上有痰者,二陈汤加炒山栀、黄连、生姜。有久病呕者,胃虚不纳谷也,用人参、生姜、黄 、白术、香附之类。呕吐,朱奉议以半夏、橘皮、生姜为主。刘河间谓呕者,火气炎上,此特一端耳。有痰膈中焦,食不得下者。有气逆者。有寒气郁于胃口者。有食滞心肺之分,新食不得下而反出者。有胃中有火与痰而呕者。呕吐药忌栝蒌、杏仁、桃仁、萝卜子、山栀,皆能作吐。肝火出胃,逆上呕吐者,抑青丸。夏月呕吐不止,五苓散加姜汁。吐虫,用炒锡灰、槟榔末,米饮服。胃中有热者,二陈汤加姜、苓、连。恶心有热,有痰,有虚,皆用生姜入药。 薛立斋曰∶若脾胃气虚,而胸膈不利者,用六君子汤壮脾土,生元气。若过服辛热之剂,而呕吐噎膈者,用六君子加芎、归,益脾土以抑阴火。胃火内格,而饮食不入者,用六君子加苓、连,清热养胃。若病呕吐,食入而反出者,用六君子加木香、炮姜,温中补脾。若服耗气之剂,血无所生,而大便燥结者,用四君子加芎、归,补脾生血。若火逆冲上,食不得入者,用四君子加山栀、黄连,清热养血。若痰饮阻滞,而食不得入者,用六君子加木香、山栀,补脾化痰。若脾胃虚寒,饮食不入,或入而不化者,用六君子加木香、炮姜,温补脾胃,更非慎房劳、节浓味、调饮食者,不治,年高无血者,亦不治。 徐东皋曰∶胃虚呕吐,恶食不思食,兼寒者恶寒,或食久还吐,或朝食暮吐,暮食朝吐,脉迟而微涩,此皆虚寒者也,宜藿香安胃散、理中汤,甚者,丁香煮散温补。胃中郁热,饮食积滞而呕者,则恶食恶寒,烦闷膈满,或渴喜凉,闻食则吐,服药亦吐,脉洪大而数,此皆实热者也,宜竹茹汤、麦门冬汤清之。若食积多者,用二陈加神曲、麦芽、黄连,保和丸之类消导之。 中寒毒吐泻胀满新按 凡胃寒者多为呕吐,而中寒毒者,又必吐而兼泻。余在燕都,尝治一吴参军者,因见鲜蘑菇肥嫩可爱,令庖人贸而羹之,以致大吐大泻。延彼乡医治之,咸谓速宜解毒,乃以黄连、黑豆、桔梗、甘草、枳实之属连进之,而病益甚,遂至胸腹大胀,气喘,水饮皆不能受,危窘已甚,延救于余。投以人参、白术、甘草、干姜、附子、茯苓之类,彼疑不敢用,曰∶腹胀气急,口干如此,安敢再服此药。乃停一日,而病愈剧,若朝露矣。因而再恳,与药如前,彼且疑且畏,而决别于内阃,曰∶必若如此,则活我者此也,杀我者亦此也,余之生死,在此一举矣。遂不得已含泪吞之,一剂而呕少止,再剂而胀少杀,随大加熟地黄,以兼救其泻亡之阴,前后凡二十余剂,复元如故。彼因问曰∶余本中毒致病,乡人以解毒而反剧,先生以不解毒而反愈者何也?余曰∶毒有不同,岂必如黄连、甘、桔之类乃可解耶?即如蘑菇一物,必产于深坑枯井,或沉寒极阴之处乃有之,此其得阴气之最盛,故肥白最嫩也,公中此阴寒之毒,而复解以黄连之寒,其谓之何?兹用姜附,非所以解寒毒乎?用人参、熟地,非所以解毒伤元气乎?然则彼所谓解毒者,适所以助毒也,余所谓不解毒者,正所以解毒也。 理本甚明,而人弗能辩。凡诸病之误治者,无非皆此类耳。公顿首愀然叹曰∶信哉!使非吾丈,几为衔冤之魄矣,祈寿诸梓,以为后人之鉴云。 胃火上冲呕吐新按 一、金宅少妇,宦门女也,素任性,每多胸胁痛及呕吐等证,随调随愈。后于秋尽时,前证复作,而呕吐更甚,病及两日,甚至厥脱不省如垂绝者。再后延予,至,见数医环视,佥云汤饮诸药皆不能受,入口即吐,无策可施。一医云∶惟用独参汤,庶几可望其生耳。余因诊之,见其脉乱数甚,而且烦热躁扰,莫堪名状,意非阳明之火,何以急剧若此。 乃问其欲冷水否?彼即点首,遂与以半钟,惟此不吐,且犹有不足之状,乃复与一钟,稍觉安静。余因以太清饮投之,而犹有谓此非伤寒,又值秋尽,能堪此乎?余不与辩,及药下咽,即酣睡半日,不复呕矣。然后以滋阴轻清等剂调理而愈。大都呕吐多属胃寒,而复有火证若此者,经曰∶诸逆冲上,皆属于火,即此是也。自后凡见呕吐,其有声势涌猛,脉见洪数,证多烦热者,皆以此法愈之,是又不可不知也。 吐蛔新按 一、胡宅小儿,年甫三岁,偶因饮食不调,延幼科延医,所用之药,无非清火化滞等剂,因而更损胃气,反致呕吐溏泄,复加清利,遂致吐蛔,初止数条,渐至数十条,细如灯草,甚至成团搅结而出,早晚不绝。所下者,亦如之,羸困至极,求治于予。因与温胃饮二三剂,其虫朝夕不止,其多如故。初不识其何所从来,而神化之速,一至如此。乃翁切恳曰∶止此一儿,死生在公矣,万望先逐此虫,虫不尽则病日甚,其能生乎。予弗之听,但以前药倍加人参,仍加附子二三剂,而呕吐渐稀,泻亦随止。泻止后乃以理阴煎、温胃饮出入间用,十余日而虫渐少,一月余而饮食进,肌肉生,复元如故矣。其翁积诚称谢,因问曰∶小豚之病诚然危矣,令何以不治虫,不治呕泻,而三者俱愈,可闻教乎?予曰∶公之所畏者,虫也;予之所畏者,胃气也。且凡逐虫之药,无有不伤胃气者,向使胃气再伤,非惟不能逐虫,而命必随之矣,其害孰甚。故保生之权,全在知本知末,但使脾胃日强,则拔去化虫之源,而三病同归一得矣,尚何虫泻之敢横哉。闻者叹服,因附着按于此。 又一王宅少妇,年未二旬,素喜瓜果生冷,因常病心腹疼痛,每发必数日不食;后及二旬之外,则每发必至吐蛔。初吐尚少,自后日甚日多,每吐必一二十条,每发必旬日不食。 所经诸医,但知攻虫,旋去旋生,百药不效。予为诊视脉证,并察病因,知其伤于生冷,以致脾胃虚寒,阴湿气聚,故为此证。使不温养脾胃,以杜寒湿化生之源,而但事攻虫,虫去复生,终无济也,因制温脏丸与之,药未完而病随愈矣。后因病愈,而少年任意,仍耽生果,旧病复作,再制丸服,乃得全愈。观此二证,如前之小儿,乃因凉药伤脾,所以生虫;后之女人,乃因生果伤胃,所以生虫,可见阴湿内淫,而脾胃虚寒,是即生虫之由也。故凡治虫之法,但察其别无疳热等证者,悉当以温补脾胃为主。 呕吐论列方 二陈汤(和一) 理中汤(热一) 附子理中汤(热二) 理阴煎(新热三) 四君子汤(补一)加减二陈汤(和二) 温胃饮(新热五) 六君子汤(补五) 金水六君煎(新和一) 圣术煎(新热二五) 神香散(新和二十) 四逆汤(热十四) 黄邪丸(新热二一) 四味回阳饮(新热一)参姜饮(新热八) 启脾丸(和八六) 和胃饮(新和五) 平胃散(和十七) 六味回阳饮(新热二) 五苓散(和一八二) 橘皮汤(和十一、热五六) 和胃二陈煎(新和三) 一气丹(新热二二) 除湿汤(和一七七) 苓术二陈煎(新和四) 排气饮(新和六) 茱萸汤(热一三七)生姜半夏汤(热五二) 猪苓散(和一二五) 竹茹汤(和一二一) 半夏干姜散(热五三) 保和丸(小三五) 万应丸(攻九九) 茯苓泽泻汤(热七四) 六一散(寒百十二) 香藿饮(和一六九) 五物香薷饮(和百七十) 白虎汤(寒二) 太清饮(新寒十三) 藿香安胃散(热七一)抽薪饮(新寒三) 黄芩汤(和一九八) 藿香正气散(和二十) 柴陈煎(新散九) 抑青丸(寒一四九) 橘皮半夏汤(和十三) 大半夏汤(和十) 小半夏汤(和八) 半夏泻心汤(寒二八)大厘清饮(新寒五) 小厘清饮(新和十) 《局方》四七汤(和九七) 大和中饮(新和七)小和中饮(新和八) 竹叶石膏汤(寒五) 小柴胡汤(散十九) 正柴胡饮(新散六) 仲景乌梅丸(和三二三) 麦门冬汤(寒四四) 丁香煮散(热六一) 大黄甘草汤(攻十三) 大七香丸(和一三一) 不换金正气散(和二一) 小半夏茯苓汤(和九) 黄芩半夏生姜汤(和十六) 温脏丸(新热二四) 论外备用方 独参汤(补三五) 参术汤(补四十) 参苓白术散(补五四) 参附汤(补三七) 五味异功散(补四) 《金匮》大建中汤(补二三 寒上冲) 大建中汤(补二五 寒呕) 香砂六君汤(补七) 二术二陈汤(和四 吐清水) 益黄散(和十九 脾寒气滞) 治中汤(热十 中气不和)茯苓半夏汤(和十二 水气呕) 葛花解酲汤(和一二四) 青州白丸子(和百十二) 半夏丁香丸(和百三十 寒滞) 槟榔煎(和二三六 寒湿瘴) 保和汤(和一四七 散邪顺气) 丁香半夏丸(和一二九 寒痰) 陈皮汤(和百二十 和胃) 六和汤(和一二七 和胃) 橘半胃苓汤(和一九一 和胃) 旋复花汤(散八三 风痰呕) 胃爱散(热七十 虚寒滞) 理中加丁香汤(热四 中寒) 甘露汤(热七三 和胃) 丁附散(热六二 胃寒) 丁香温中汤(热十一和胃) 安脾散(热六七 冷痰饮) 倍术丸(热百四 饮呕) 丁香茯苓汤(热六三 温中行滞) 养胃汤(热六九 虚寒气滞) 补脾汤(热六八 虚滞) 理中化痰丸(热九 虚痰) 养正丹(热一八八 气壅不降) 八味理中丸(热七 虚寒) 五味沉附汤(热百十六 胃寒) 吴茱萸汤(热一三八 头痛呕) 胡椒理中汤(热六 虚寒) 橘皮干姜汤(热五五 胃寒呕) 七味人参丸(热七二 虚寒) 甘草干姜汤(热五四 脾寒) 藿香安胃散(热七一 寒滞) 草豆蔻汤(热七六 调气) 丁香柿蒂散(热六四 胃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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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楼#
发布于:2019-12-11 15:00
图片:QQ图片20191129151157.jpg 经义 《经脉篇》曰∶足太阴厥气上逆,则霍乱。 《气交变大论》曰∶岁土不及,民病飧泄、霍乱。 《六元正纪大论》曰∶不远热则热至,热至则身热,吐下霍乱。太阴所至,为中满、霍乱、吐下。土郁之发,为呕吐、霍乱。 论证(共三条) 霍乱一证,以其上吐下泻,反复不宁而挥霍撩乱,故曰霍乱,此寒邪伤脏之病也。盖有外受风寒,寒气入脏而病者;有不慎口腹,内伤食饮而病者;有伤饥失饱,饥时胃气已伤,过饱食不能化而病者;有水土气令,寒湿伤脾而病者;有旱潦豪雨,清浊相混,误中沙气阴毒而病者,总之皆寒湿伤脾之证。邪在脾胃,则中焦不能容受,故从上而出则为吐,从下而出则为泻,且凡邪之易受者,必其脾气本柔,而既吐既泻,则脾气不无更虚矣。故凡治霍乱者,必宜以和胃健脾为主。健者,培补之谓,因其邪气已去,而胃气受伤,故非培补不可也。和者,调和之谓,以其胃气虽伤,而邪犹未尽,故非察其邪正,而酌为调和不可也。若其寒少滞多,则但以温平之剂调之可也;若滞因于寒,则非温热之剂不能调也。而诸家有言为火者,谓霍乱之病多在夏秋之间,岂得为之伤寒乎?吁!谬亦甚矣。不知夏秋之交,正多脏寒之病,盖一以盛暑将杀,新凉初起,天人易气,寒之由也;一以酷暑当令,生冷不节,疾病因时寒之动也。人以夏秋之外热易见,而脏腑之内寒难见,故但知用热远热,而不知用寒远寒,见之浅陋,多有如此,此所以多致误也。学人于此,当熟察之。 转筋霍乱证,以其足腹之筋拘挛急痛,甚至牵缩阴丸,痛迫小腹,最为急候,此足阳明厥阴气血俱伤之候也。观河间曰∶转筋,经云反戾也,热气燥烁于筋,则挛螈而痛,火主燔烁燥动故也。或以为寒客于筋者,误也,盖寒虽主于收引,然止为厥逆、禁固、屈伸不便,安得为转筋也。所谓转者,动也,阳动阴静,热证明矣。丹溪亦曰∶转筋属血热。余谓此二子之言,总属一偏之见,不可从也。试以《内经》质之,不有曰∶经筋之病,寒则反折筋急,热则筋弛纵不收。此转筋者,谓非反折筋急之病乎,而何以谓之热也?夫所谓转者,以其坚强急痛,有如扭转之状,是谓转筋,今西北方以转字作去声者,即其义也。而河间曰∶转者,动也,则不为强矣。且凡患转筋者,必于大吐大泻之后,乃有此证,未闻于吐泻之前,而先见转筋者也。若转于吐泻之前而谓之火,犹可云因火而病也,既转于吐泻之后,则上下皆已火去,岂因吐泻而反生火耶?又何以吐泻之前火不转耶?河间其何以解之。盖阳明为五脏六腑之海,主润宗筋,此证以阳明血气骤损,筋急而然,本非火也。观无择陈氏曰∶转筋者,以阳明养宗筋,属胃与大肠。今暴吐下,津液顿亡,外感四气,内伤七情,攻闭诸脉,枯削于筋,宗筋失养,必致挛缩,甚则卵缩、舌卷,为难治。此说始为切当。若从河间而作火治,能无误乎?余故曰不可从也。 夏秋新凉之交,或疾风豪雨,或乍寒乍暖之时,此皆阴阳相驳之际,善养生者,最于此时宜慎,凡外而衣被,内而口腹,宜增则增,宜节则节,略为加意,则却疾亦自不难。 其或少有不调,而为微寒所侵,则霍乱吐泻、搅肠腹痛、疟痢之类,顷刻可至,此其所忽者微,而所害者大也。且膏粱与藜藿不同,薄弱与强壮迥异。矧强者犹不可恃强,而弱者顾可以忘弱耶,此自珍者之不可忽也。 论治(共七条) 一、霍乱初起,当阴阳扰乱,邪正不分之时,惟宜以姜盐淡汤徐徐与之,令其徐饮徐吐,或以二陈汤探吐之,则吐中自有发散之意。必俟滞浊大出,胃气稍定,乃察其有无泄泻,有无胀满,有无呕恶,以辩邪正虚实,然后随其证而调理之,自无不愈者。但于吐泻扰乱之后,胃气未清,邪气未净之时,凡一切食饮之类,宁使稍迟,切不可急与粥汤,以致邪滞复聚,则为害不小也,不可不慎,亦不可妄用凉药。 霍乱初起,胃口不清,邪气未净,或痛而呕恶不止,察其邪甚于上者,宜和胃饮、神香散或平胃散,择而用之;邪甚于下者,宜五苓散、胃苓汤,或苓术二陈煎之类主之。 无胀无痛,而但呕恶不宁者,此脾胃受伤,虚寒证也。若胃气微虚兼滞者,宜六君子汤,或温胃饮主之。若但虚无滞者,宜理中汤,或五君子煎主之。若虚而无寒者,止用四君子汤,或五味异功散亦可。若虚在阴分,水中无火,因泻而呕恶不已,胸腹膨膨者,必用理阴煎,或去当归加人参主之。若吐痢,四肢拘急,脉沉而迟,此脾肾证也,宜四君子加姜、附、浓朴,或理阴煎主之。 霍乱杂证,凡霍乱后身热不退,脉数无汗者,宜酌其虚实,于前治法中加柴胡主之。寒邪甚者,宜用麻黄。吐痢,脉浮自汗者,宜四君子加桂枝主之。吐痢,头痛身热而渴者,宜五苓散。吐痢因于过食,或瓜果生冷,以致食留不化,遂成痞隔、霍乱者,宜大小和中饮,或六和汤主之。若生冷寒胜者,宜加炮姜、肉桂、吴茱萸之类。《元戎》曰∶太阴证,霍乱者,理中加橘红,名治中汤。若吐下心腹作痛,手足逆冷,理中去白术加熟附子,名四顺汤。若吐痢后转筋者,理中加火 石膏一两。 转筋腹痛者,因胃气暴伤,以致阳明、厥阴血燥筋挛而然。法当养血温经,乃为正治。若邪滞未清者,或先宜和胃饮加肉桂、木瓜主之。若气虚者,宜四君子汤加当归、肉桂、浓朴、木瓜之类。阴虚少血者,宜理阴煎加肉桂、木瓜主之。又治转筋法,男子以手挽其阴,女子以手揪两乳,此《千金》法也。 干霍乱证,最为危候。其证则上欲吐而不能出,下欲泻而不能行,胸腹搅痛,胀急闷乱,此必内有饮食停阻,外有寒邪闭遏。盖邪浅者易于行动,故即见吐痢,邪深者阴阳格拒,气道不通,故为此证。若不速治,多致暴死。宜先用盐汤探而吐之,一以去其滞隔,一以通其清气,但使清气得升,然后浊气得降,从泻而出,斯不致害。药以温中散滞破气等剂,庶乎胃气可舒而邪随以散,宜排气饮加减主之,或神香散,或《局方》七气汤亦可酌用。 向余荆人患此,几致不救,有治按在腹痛门。 霍乱之后,多有烦渴者,此以吐痢亡津,肾水干涸,故渴饮欲水,势所必然。但宜温暖调脾以止吐泻,脾气得和,渴将自止;或以独参汤徐徐与之,最妙法也。其有本以阳脏,而因泻亡阴,或见火盛喜冷,内热脉洪者,宜益元散或竹叶石膏汤之类,甘凉以济之,亦无不可。 述古(共三条) 仲景曰∶霍乱头痛发热,身疼痛,热多欲饮水者,五苓散主之。寒多不欲水者,理中丸主之。若脐上筑者,肾气动也,去术加桂四两。(此下即理中汤加减法)吐多者,去术加生姜三两。下多者,还用术。悸者,加茯苓二两。渴欲得水者,加术足前成四两半。腹中痛者,加人参足前成四两半。寒者,加干姜足前成四两半。腹满者,去术加附子一枚。服汤后,如食顷,饮热粥一升许,微自温,勿发揭衣被。吐痢止而身痛不休者,当消息和解其外,宜桂枝汤小和之。吐痢汗出,发热恶寒,四肢拘急,手足厥冷者,四逆汤主之。既吐且痢,小便复痢而大汗出,下痢清谷,内寒外热,脉微欲绝者,四逆汤主之。吐已下断,汗出而厥,四肢拘急不解,脉微欲绝者,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主之。吐痢发汗,脉平,小烦者,以新虚不胜谷气故也。 《巢氏病源》曰∶霍乱吐泻,皆由温凉不调,阴阳淆混,二气相干,致脾胃受伤,变为霍乱。寒气客于脾则泻,客于胃则吐。亦由饮酒食肉腥脍,生冷过度,或因坐卧湿地,当风取凉,使风冷之气归于三焦,传于脾胃,脾胃得冷,水谷不消,皆成霍乱。 陈无择曰∶霍乱者,心腹卒痛,呕吐下痢,憎寒壮热,头痛眩运,先心痛则先吐,先腹痛则先泻,心腹俱痛则吐痢并作,甚至转筋入腹,霍乱恶证,无越于斯。盖阴阳反戾,清浊相干,阳气暴升,阴气顿坠,阴阳痞膈,上下奔逸。治之惟宜温暖,更详别三因以调之。外因诸风,则恶风有汗,伤寒则恶寒无汗,冒湿则重着,伤暑则热烦。内因九气所致,郁聚痰涎,痞膈不通,遂致满闷,随其胜复,必作吐痢。不内外因,或诸饱食脍炙,恣饮乳酪冰脯,寒浆旨酒,胃既 胀,脾脏停凝,内郁必发,遂成吐痢,当从不内外因也。 针灸法 刺委中穴出血,或刺十指头出血,皆是良法。今西北人,凡病伤寒热入血分而不解者,悉刺两手、 中出血,谓之打寒,盖寒随血去,亦即红汗之类也。故凡病以寒霍乱者,亦宜此法治之。今东南人有括痧之法,以治心腹急痛,盖使寒随血聚,则邪达于外而脏气始安,此亦出血之意也。 霍乱吐泻不止,灸天枢、气海、中脘四穴,立愈。 霍乱危急将死,用盐填脐中,灸二七壮,立愈。 转筋,十指拘挛不能屈伸,灸足外踝骨尖上七壮。 霍乱论列方 四君子汤(补一) 五君子煎(新热六) 六君子汤(补五) 大和中饮(新和七) 小和中饮(新和八) 二陈汤(和一) 神香散(新和二十) 平胃散(和十七) 和胃饮(新和五) 温胃饮(新热五) 胃苓汤(和百九十) 五苓散(和一八二) 四逆汤(热十四) 理中汤(热一) 理阴煎(新热三) 独参汤(补三五) 六和汤(和一二七) 排气饮(新和六) 益元散(寒百十二)理中丸(热一) 桂枝汤(散九) 五味异功散(补四) 苓术二陈煎(新和四) 《局方》七气汤(和五十) 竹叶石膏汤(寒五) 四逆加猪胆汁汤(热十六) 论外备用方 人参散(和一二六 胃寒) 缩脾饮(和一七三 暑毒) 藿香正气散(和二十 风寒) 丁香散(和一二八 气逆) 治中汤(热十 中气不和) 吴茱萸汤(热一三八 阴暑) 木瓜汤(热八二 转筋) 大顺散(热七七 寒湿) 姜附汤(热三二 厥冷转筋) 冷香汤(热八一 生冷滞) 霍乱三方(热八四) 干霍乱二方(热八六) 养正丹(热一八八 气壅滞) 诃子散(热八三 老幼皆宜) 四顺附子汤(热九六 阴寒) 冷香饮子(热八十 阴暑) 《千金》霍乱方(热八五) 附子粳米汤(热七九 四逆干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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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楼#
发布于:2019-12-11 15:02
图片:QQ图片20191129151157.jpg 经义 《宣明五气篇》曰∶五气所病,心为噫。 《脉解篇》曰∶太阴所谓上走心为噫者,阴盛而上走于阳明,阳明络属心,故曰上走心为噫也。 《经脉篇》曰∶足太阴病,则舌本强,食则呕,胃脘痛,腹胀善噫,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 《口问篇》曰∶人之噫者,何气使然?曰∶寒气客于胃,厥逆从下上散,复出于胃,故为噫。 《阴阳别论》曰∶二阳一阴发病,主惊骇、背痛、善噫、善欠,名曰风厥。 《痹论》曰∶心痹者,脉不通,烦则心下鼓,暴上气而喘,嗌干善噫。 《三部九候论》曰∶若有七诊之病,其脉候亦败者死矣,必发哕噫。 《至真要大论》曰∶岁厥阴在泉,风淫所胜,民病膈咽不通,食则呕,腹胀善噫,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身体皆重。太阳司天,寒淫所胜,民病胸胁胃脘不安,面赤目黄,善噫嗌干,甚则色 ,渴而欲饮,病本于心。少阴之复,燠热内作,外为浮肿,为哕噫。 《四时刺逆从论》曰∶刺五脏,中心一日死,其动为噫。 《诊要经终论》曰∶太阴终者,腹胀闭不得息,善噫善呕。 恶心证治 (《内经》无恶心之说,凡呕吐证即其类也。经义详见本门,共三条)恶心证,胃口泛逆,兀兀不宁之病。凡恶心欲吐,口必流涎,咽之不下,愈咽愈恶,而呕吐继之,亦有不呕吐而时见恶心者,然此虽曰恶心,而实胃口之病,非心病也。此证之因,则有寒,有食,有痰饮,有秽气,有火邪,有阴湿伤胃,或伤寒疟痢诸邪之在胃口者,皆得有之,若欲察之,但当察其虚实寒热则尽之矣。盖实邪恶心者,邪去则止,其来速,其去亦速;虚邪恶心者,必得胃气大复,其病方愈。且此证惟虚寒者十居八九,即有实邪呕恶者,亦必其脾气不健,不能运化而然。此所以凡治恶心者,必当知其实中有虚,勿得妄行攻击,而胃气不可罔顾也。 虚寒恶心,其证最多,若非猝暴而常见,或形气不足之辈,悉以胃气弱也。故凡治此者,多宜以温补为主。若脾胃微虚生痰,或兼吞酸嗳腐,咳嗽恶心者,宜六君子汤。若脾肾虚寒,痰滞咳嗽而恶心者,金水六君煎。若脾胃虚寒,或太阴自利腹痛,呕吐恶心者,温胃饮,或理中汤、圣术煎。若脾肾虚寒,上下不能营运,或胀满,或呕吐,或伤寒阴证,寒邪深入三阴,而恶心呕吐不止者,理阴煎或温胃饮。 实邪恶心,以一时邪滞犯胃,得吐则滞去,滞去则恶心自解。若有余邪,如法治之。若恶心多痰,及风寒咳嗽,或伤生冷,或饮酒过多,脾胃不和者,二陈汤或橘皮半夏汤。 若脾胃多滞,或寒湿伤脾恶心者,平胃散。若胃寒多滞,或伤生冷,或寒痰不清,吞酸胀满恶心者,和胃饮或和胃二陈煎。若受秽浊寒邪,胀满腹痛恶心者,调气平胃散。若感冒暑热,火盛烦躁恶心者,仲景竹叶石膏汤。若中药毒或诸毒而恶心者,速宜于诸毒门求法治之。 嗳气证治(共三条) 嗳气者,即《内经》之所谓噫也,此实脾胃之气滞,起自中焦而出于上焦,故经曰∶上走心为噫也。据丹溪曰∶嗳气,以胃中有痰有火,愚谓此说未必皆然。盖嗳气多由滞逆,滞逆多由气不行,气逆不行者,多寒少热,可皆谓之火耶?故凡人之饮食太饱者,多有此证,及饮食不易消化者,亦有此证。但太饱作嗳者,此系实滞,治宜行气化食;食不消化,时多虚闷作嗳者,此系胃气虚寒,治宜温补。若痰火作嗳者,亦或有之,但停痰必以胃弱,胃弱多因无火,此当详辩脉证而酌治之也。 治嗳之法,凡胃虚兼滞而作嗳者,宜十味保和汤,或枳壳散。若胃寒气滞作嗳者,和胃煎。若胃寒生痰,呕恶嗳气者,宜和胃二陈煎。若胃气虚寒,饮食难化,时常虚饱嗳气者,宜温胃饮,或养中煎、理中汤。若脾肾虚寒,命门不暖,阴邪不降,则寒滞上焦而痞满嗳气者,理阴煎加减治之。 丹溪曰∶嗳气以胃中有痰有火,宜用半夏、南星、香附、软石膏、栀子、或汤或丸服。按此治必真有火邪者乃可用,否则恐滞于中而嗳愈甚。 恶心论列方 理中汤(热一) 温胃饮(新热五) 金水六君煎(新和一) 圣术煎(新热二五) 理阴煎(新热三) 养中煎(新热四) 和胃二陈煎(新和三) 二陈汤(和一) 和胃饮(新和五) 橘皮半夏汤(和十三) 枳壳散(和一四六) 平胃散(和十七) 十味保和汤(和一四八) 六君子汤(补五) 调气平胃散(和十八) 竹叶石膏汤(寒六) 论外备用方 胃爱散(热七一) 祛痰丸(和百三) 香砂六君子汤(补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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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楼#
发布于:2019-12-11 15:05
图片:QQ图片20191212103512.jpg 吞酸 经义 《至真要大论》曰∶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少阳之胜,呕酸善饥。 辩证(共五条) 吐酸一证,在河间言其为热,在东垣言其为寒,夫理有一定,奚容谬异若此,岂理因二子可以易乎,必二子于理有一悖耳。此余之不能无言者,乃以东垣为是,而以河间为非也。 何以见之?盖河间之说,实本《内经》,经曰∶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故河间《病机》悉训为火,而甚以主寒者为非。不知《内经》此论,乃以运气所属概言病应,非以呕吐注泻皆为内热病也。如果言热,则何以又曰∶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呕也。又曰∶太阳之复,心胃生寒,胸中不和,唾出清水,及为哕噫。此言呕吐之有寒也,岂皆热耶?又曰∶太阳之胜,寒入下焦,传为濡泄,此言泄泻之有寒也,岂亦热耶?由此观之,则其此处言热,而彼复言寒,岂非自相矛盾,能无谬乎?不知《内经》之理,圆通详悉,无不周备,故有此言其常而彼言其变者,有此言其顺而彼言其逆者,有此篇未尽而足之他论者,有总言所属而详言所病者,此《内经》之玄,所以不易穷也。故凡善观此者,务宜悟其源流,察其分合,其博也,必烛其为千为万;其约也,必贯其总归一理,夫如是,斯足称明眼人矣。 倘不能会其巅末,而但知管测一斑,又乌足以尽其妙哉。矧复有不明宗旨,悖理妄谈,谬借《经》文证己偏见者,尚难枚举,无暇辩也,兹因二子之论,故并及之,而再悉于下,观者其加政焉。 辩河间吐酸之论为非。据河间曰∶酸者,肝木之味也,由火盛制金,不能平木,则肝木自甚,故为酸也,如饮食热则易于酸矣。或言吐酸为寒者,误也。所以妄言为寒者,但谓多伤生硬粘滑,或伤冷物而为噫酸吞酸,故俗医主于温和脾胃,岂知经言∶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故凡内伤冷物者,或即阴胜阳而为病寒者,或寒热相击而致肠胃阳气怫郁而为热者,亦有内伤生冷而反病热,得大汗,热泄身凉而愈也。若久喜酸而不已,则不宜温之,宜以寒药下之,后以凉药调之,结散热去则气和也。 凡此皆河间之说,余每见之,未尝不反复切叹。观其所言病机,则由火及金,由金及木,由木及脾,所以为酸,若发微谈理,果可转折如此,则指鹿为马,何患无辞?惟其执以为热,故不得不委曲若此。若余言其为寒,则不然也。夫酸本肝木之味,何不曰火衰不能生土,则脾气虚而肝邪侮之,故为酸也,岂不于理更为明切,而何以曲折强解有若是乎。又若《内经》所言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此言伤寒证寒邪在表,则为三阳之发热,及其传里,则为阳明之内热,岂以内伤冷物而亦云病热者耶?又岂有内伤冷物而可以汗解者耶?即以气血强盛之人,偶伤生冷,久留不去而郁为热者,此以郁久化热,或亦有之,岂果因生冷而反热耶?矧《内经》本以外感言,而河间引以证内伤,谬亦甚矣。此不惟大害轩岐之旨,而致后人执以借口,其害又将何如也。 辩东垣吐酸之论为是。据《发明》曰∶《内经》言诸呕吐酸,皆属于热,此上焦受外来客邪也,胃气不受外邪故呕,仲景以生姜、半夏治之。以杂病论之,呕吐酸水者,甚则酸水浸其心,其次则吐出酸水,令上下牙酸涩不能相对,以大辛热药疗之必减也。酸味者,收气也,西方肺金旺也。寒水乃金之子,子能令母实,故用大咸热之剂泻其子,以辛热为之佐,而泻肺之实,《病机》作热攻之,误矣。盖杂病醋心,浊气不降,欲为中满,寒药岂能治之乎?此东垣之说也,余谓其最为得理。但其立言太讳,如所云收气及西方金旺,水为金子等义,人有未达,每多忽之。即在丹溪,亦曰东垣不言外得风寒,而作收气立说,欲泻肺金之实,又谓寒药不可治酸,而用安胃汤、加减二陈汤,俱犯丁香,且无治热湿郁积之法,为未合经意也。因考丹溪治法,则用茱莲丸、二陈汤,且曰∶宜用炒吴茱萸,顺其性而折之,乃反佐之法也,必用黄连为君以治之。此丹溪之意亦主于热,正与东垣相反,而欲以芩连治吐酸,则不可不辩也,故余以东垣之说请为之疏焉。 夫所谓收气者,金气也,即秋气也。《内经》曰∶秋气始于上。盖阴盛之渐,必始于秋,以阳气之将退也。寒肃之渐,必始于上,以阳气之日降也。其云金旺者,非云肺气之充实,正言寒气之有余也。其云子令母实者,以寒在上焦,则收气愈甚,故治用咸热等剂以泻其子,亦无非扶阳抑阴之道,最切当也。丹溪未达其意,而反以非之,抑又何也。即如丁香气味辛爽无毒,凡中焦寒滞,气有不顺者,最其所宜,又何至以犯字相戒,而使后人畏之如虎耶?盖丹溪但知丁香不可犯,而不知黄连、黄芩又岂吞酸证所宜轻犯者哉。然说虽如此,而说有未尽,则云寒云热,犹不无疑,谨再竟其说如下。 吐酸证,诸言为热者,岂不各有其说。在刘河间则曰∶如饮食热则易酸矣。在戴原礼则曰∶如谷肉在器,湿热则易为酸也。又有相传者曰∶观之造酒者,凉作则甘,过热则酸,岂非酸由热乎?诸说如此,宛然可信,而欲人不从不可得也,凡诸似是而非者,正以此类。譬之射者,但能不离于前后左右,便云高手,不知犯此四字,尚足以言射乎?而诸家之说,亦犹是耳。 何以见之?盖察病者,当察以理,察理者,当察以真。即如饮食之酸由乎热,似近理矣,然食在釜中,使能化而不能酸者,此以火力强而速化无留也,若起置器中,必久而后酸,此停积而酸,非因热而酸也。尝见水浆冷积既久,未有不酸者,此岂热耶,因不行也。又云造酒者热作则酸,亦似近理,然必于二三日之后,郁热不开,然后成酸,未有热作及时而遂致酸者。且人之胃气,原自天热,所以三餐入胃,俱能顷刻消化,此方是真阳火候之应;若如造酒者,必待竟日而后成,则日不再餐,胃气能无惫乎?若必如冷作之不酸,方云无火,则饮食之化,亦须旬日,此其胃中阳气不已竭乎?是可见胃气本宜暖,稍凉不可也,酒瓮本宜疏,郁闷不可也。故酒瓮之化,亦安能如胃气之速,而胃气之健,又安可同酒瓮之迟乎?此其性理相悬,奚啻十倍,有不待辩也明矣。且人之饮食在胃,惟速化为贵,若胃中阳气不衰,而健运如常,何酸之有?使火力不到,则其化必迟,食化既迟,则停积不行而为酸为腐,此酸即败之渐也。故凡病吞酸者,多见饮食不快,自食有不快,必渐至中满、痞隔、泄泻等证,岂非脾气不强,胃脘阳虚之病,而犹认为火,能无误乎?余向在燕都,尝治一缙绅患此而求治者,余告以寒,彼执为热,坚持造酒之说,以相问难,莫能与辩,竟为芩连之属所毙,而终不能悟,岂非前说之误之也耶,亦可哀矣。余故曰∶人之察理,贵察其真,若见理不真,而疑似固执,以致酿成大害者,无非此类,此似是而非之谈,所以不可不辩也。 吞酸之与吐酸,证有三种∶凡喉间嗳噫,即有酸水如醋浸心,嘈杂不堪者,是名吞酸,即俗所谓作酸也,此病在上脘最高之处,不时见酸,而泛泛不宁者是也。其次则非如吞酸之近,不在上脘,而在中焦胃脘之间,时多呕恶,所吐皆酸,即名吐酸,而渥渥不行者是也。又其次者,则本无吞酸吐酸等证,惟或偶因呕吐所出,或酸或苦,及诸不堪之味,此皆肠胃中痰饮积聚所化,气味每有浊恶如此,此又在中脘之下者也;但其顺而下行,则人所不觉,逆而上出,则喉口难堪耳。凡此三者,其在上中二脘者,则无非脾胃虚寒,不能运化之病,治此者非温不可。其在下脘偶出者,则寒热俱有,但当因证以治其呕吐,呕吐止则酸苦无从见矣。虽然,此亦余之论证,故不得不曲尽其说,若以实理言之,则凡胃强者,何暇及于酸苦,其有酸苦者,必其停积不行而然。此宜随证审察,若无热证热脉可据,而执言湿中生热,无分强弱,惟用寒凉,则未有不误者矣。 论治(共七条) 一、治吞酸吐酸,当辩虚实之微甚,年力之盛衰。实者可治其标,虚者必治其本。 凡胃气未衰,年质壮盛,或寒或食,偶有所积而为酸者,宜用行滞温平之剂,以二陈汤、平胃散、和胃饮之类主之。中气微寒者,宜加减二陈汤,或橘皮汤,甚者宜温胃饮。 气微虚者,宜藿香安胃散。此皆治标之法也。 脾胃气虚,及中年渐弱,而饮食减少,时见吞酸者,惟宜温补脾胃,以理中汤、温胃饮、圣术煎之类主之,切不可用清凉消耗等药。若虚在阴分,下焦不暖,而水邪上泛为酸者,宜用理阴煎最妙。 丹溪曰∶治酸必用吴茱萸,顺其性而折之,乃反佐之法也。不知此实正治,非顺性也,盖其性热,最能暖中下二焦,其味辛苦,最能胜酸涩之味,谓之反佐,见之过矣。 用黄连为君,以治吐酸,乃丹溪之法也。观其治案,有一人酸块自胸直上咽喉,甚恶,以黄连浓煎,冷,候酸块欲上,与数点饮之即下。盖味苦沉降,故酸得苦而即下,此亦扬汤止沸之法耳。若年壮气强,偶有所积,及酒湿不行,而酸楚上泛者,或用此法,未必即伤胃气,而亦可坠引下行,即权宜用之,亦无不可,然终非治本之道也。若气体略有虚弱,及内伤年衰之辈而患吐酸者,必不可妄用芩连再残阳气,虽暂得苦降之力,而胃气愈伤,则病必日甚,而无可为矣。 呕吐清水,古法以二术二陈汤,或六君子汤,本皆正治之法。然余尝治水泛为饮者,觉自脐下上冲而吐水不竭,以理阴煎治之,其妙如神,故此三方皆宜酌用。 凡肌表暴受风寒,则多有为吞酸者,此其由息而入,则脏气通于鼻,由经而入,则脏俞系于背,故凡寒气一入,则胃中阳和之气被抑不舒。所以滞浊随见,而即刻见酸,此明系寒邪犯胃也。今以讹相传者,皆云肌表得风寒,则内热愈郁,而酸味刺心,何其谬也!夫因郁成热者,必以渐久而成,或一日、或二日,然后郁而为热也。今凡受寒吞酸者,无不随寒而酸,见在即刻,岂即刻便成郁热耶?惟其非热,所以却之之法,亦惟肌表宜温暖,药剂宜香燥,此自寒者热之之正治。而说者必欲执言为热,故尔强解,所谓道在迩而求诸远,凡属谬妄者,何非此类。 述古 薛立斋曰∶吐酸吞酸,大略不同,吐酸者湿中生热,吞酸者虚热内郁,皆属脾胃虚寒,中传末证。故《内经》以为火者,指其病形而言也,东垣以为胃寒者,指其病本而言也。凡患此者,先当辩其吞吐而治,以固本元为主,若服寒凉,复伤胃气则实实虚虚者矣。更审其脾气虚而饮食不能输化,浊气不能下降者,须用六君子汤补养脾胃为主,少佐越鞠丸以清中。故东垣先生云∶邪热不杀谷。若误认为实热,而妄用寒凉,必变败证。 吞酸论列方 二陈汤(和一) 平胃散(和十七) 六君子汤(补五) 温胃饮(新热五) 和胃饮(新和五)加减二陈汤(和二) 圣术煎(新热二五) 理中汤(热一) 理阴煎(新热三) 二术二陈汤(和四) 橘皮汤(和十一) 越鞠丸(和一五四) 藿香安胃散(热七一) 论外备用方 曲术丸(和百十 宿食) 沉香降气散(和四十 气滞) 半夏丁香丸(和百三十 寒滞)茱连丸(寒一五三 湿热) 安脾散(热六七 胃寒) 丁香茯苓汤(热六三 温胃行滞) 倍术丸(热百四 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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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楼#
发布于:2019-12-12 10:38
图片:QQ图片20191212103512.jpg 论证 反胃一证,本属火虚,盖食入于胃,使果胃暖脾强,则食无不化,何至复出?今诸家之论,有谓其有痰者,有谓其有热者,不知痰饮之留,正因胃虚而完谷复出,岂犹有热?观王太仆曰∶内格呕逆,食不得入,是有火也;病呕而吐,食入反出,是无火也。此一言者,诚尽之矣。然无火之由,则犹有上中下三焦之辩,又当察也。若寒在上焦,则多为恶心,或泛泛欲吐者,此胃脘之阳虚也。若寒在中焦,则食入不化,每食至中脘,或少顷,或半日复出者,此胃中之阳虚也。若寒在下焦,则朝食暮吐,或暮食朝吐,乃以食入幽门,丙火不能传化,故久而复出,此命门之阳虚也。故凡治此者,使不知病本所在,混行猜摸,而妄祈奏效,所以难也。 论治(共七条) 一、治反胃之法,当辩其新久,及所致之因,或以酷饮无度,伤于酒湿;或以纵食生冷,败其真阳;或因七情忧郁,竭其中气,总之,无非内伤之甚,致损胃气而然。故凡治此者,必宜以扶助正气,健脾养胃为主。但新病者,胃气犹未尽坏,若果饮食未消,则当兼去其滞,若有逆气未调,则当兼解其郁。若病稍久,或气体禀弱之辈,则当专用温补,不可标本杂进,妄行峻利开导、消食化痰等剂,以致重伤胃气,必致不起也。 虚在上焦,微寒呕恶者,惟姜汤为最佳,或橘皮汤亦可。若气虚为寒所侵,而恶心呕食者,宜黄芽丸,或橘皮干姜汤之类主之。若寒痰胜者,宜小半夏汤,或大半夏汤之类主之。 虚在中焦,而食入反出者,宜五君子煎、理中汤、温胃饮、圣术煎之类主之。若胃虚甚者,宜四味回阳饮,或黄芽丸主之。若兼寒痰者,宜六君子汤,或理中化痰丸之类主之。或水泛为痰者,宜金水六君煎主之。若胃不甚寒,而微虚兼滞者,宜五味异功散主之。 虚在下焦,而朝食暮吐,或食入久而反出者,其责在阴,非补命门以扶脾土之母,则火无以化,土无以生,亦犹釜底无薪,不能腐熟水谷,终无济也。宜六味回阳饮,或人参附子理阴煎,或右归饮之类主之。此屡用之妙法,不可忽也。 反胃初起,而气体强壮者,乃可先从清理,如二陈汤、橘皮半夏汤之类,皆可清痰顺气。平胃散、不换金正气散、五苓散之类,皆可去湿去滞。半夏干姜散、仲景吴茱萸汤、橘皮汤之类,皆可去寒。然此惟真有邪滞,乃可用之,若病稍久而胃气涉虚者,则非所宜。 反胃证,多有大便闭结者,此其上出,固因下之不通也,然下之不通,又何非上气之不化乎。盖脾胃气虚,然后治节不行,而无以生血,血涸于下,所以结闭不行,此真阴枯槁证也。必使血气渐充,脏腑渐润,方是救本之治,若徒为目前计,而推之逐之,则虽见暂通,而真阴愈竭矣。故治此之法,但见其阴虚兼寒者,宜以补阳为主,而大加当归、肉苁蓉、韭汁、姜汁之属;阴虚兼热者,宜以补阴为主,而加乳汁、童便、酥油、蜂蜜、豕膏、诸血之属。然此等证治,取效最难,万毋欲速,非加以旬月功夫,安心调理,不能愈也。其有粪如羊矢,或年高病此者,尤为难治。 反胃由于酒湿伤脾者,宜葛花解酲汤主之。若湿多成热,而见胃火上冲者,宜黄芩汤,或半夏泻心汤之类主之。 述古(共三条) 仲景曰∶病患脉数,数为热,当消谷引食,而反吐者,何也?师曰∶以发其汗,令阳微,膈气虚,脉乃数,数为客热,不能消谷,胃中虚冷故也。脉弦者,虚也,胃气无余,朝食暮吐,变为胃反。寒在于上,医反下之,今脉反弦,故名曰虚。趺阳脉浮而涩,浮则为虚,涩则伤脾,脾伤则不磨,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宿食不化,名曰胃反。脉紧而涩,其病难治。 《巢氏病源》曰∶营卫俱虚,气血不足,停水积饮在胃脘则脏冷,脏冷则脾不磨,脾不磨则宿食不化,其气逆而成反胃也。则朝食暮吐,暮食朝吐,心下牢大如杯,往来寒热。甚者食已即吐,其脉紧而弦,紧则为寒,弦则为虚,虚寒相搏,故食已则吐,名为反胃。 戴原礼曰∶翻胃证,血虚者,脉必数而无力。气虚者,脉必缓而无力。气血俱虚者,则口中多出沫,但见沫大出者,必死。有热者脉数而有力,有痰者脉滑数,二者可治。血虚者,四物为主。气虚者,四君子为主。热以解毒为主,痰以二陈为主。 简易方 一方 用甘蔗汁二分,姜汁一分,和匀,每服半碗或一碗,日三服,则止。 一方 用人参,见呕吐门。 灸法 上脘、中脘、下脘(各二七壮)、天枢(三七壮)。 反胃论列方 理中汤(热一) 温胃饮(新热五) 橘皮干姜汤(热五五) 圣术煎(新热二五) 黄芽丸(新热二一) 五君子煎(新热六) 四味回阳饮(新热一) 六君子汤(补五) 四君子汤(补一)六味回阳饮(新热二) 右归饮(新补三) 五味异功散(补四) 人参附子理阴煎(新热三)橘皮汤(热五六) 小半夏汤(和八) 金水六君煎(新和一) 二陈汤(和一) 大半夏汤(和十)理中化痰丸(热九) 五苓散(和一八二) 平胃散(和十七) 橘皮半夏汤(和十三) 豕膏(新因二九) 黄芩汤(和一九八) 半夏泻心汤(寒二八) 葛花解酲汤(和一二四) 半夏干姜散(热五三) 吴茱萸汤(热一三七) 不换金正气散(和二一) 论外备用方 独参汤(补三五) 二汁饮(和一二三) 丁香半夏丸(和一九二 胃寒) 大七香丸(和一三一 寒气) 丁附散(热六二 胃寒) 茯苓泽泻汤(热七四 反胃渴) 甘露汤(热七三 安胃) 胃爱散(热七十 虚寒) 丁香煮散(热六一 胃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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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楼#
发布于:2019-12-12 10:48
图片:QQ图片20191212103512.jpg 经义 《阴阳别论》曰∶一阳发病,其传为隔。三阳结,谓之隔。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脾脉微急为膈中,食饮入而还出,后沃沫。 《大奇论》曰∶胃脉沉鼓涩,胃外鼓大,心脉小坚急,皆隔,偏枯。 《通评虚实论》曰∶隔塞闭绝,上下不通,则暴忧之病也。 《风论》曰∶胃风之状,颈多汗恶风,食饮不下,膈塞不通,腹善满,失衣则 胀,食寒则泄,诊形瘦而腹大。 《血气形志篇》曰∶形苦志苦,病生于咽嗌,治之以甘药。 《本神篇》曰∶忧愁者,气闭塞而不行。 《举痛论》曰∶恐则精却,却则上焦闭,闭则气还,还则下焦胀,故气不行矣。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故气结矣。 《上膈篇》帝曰∶气为上膈者,食饮入而还出,余已知之矣。虫为下膈,下膈者,食时乃出,余未得其意,愿卒闻之。岐伯曰∶喜怒不适,食饮不节,寒温不时,则寒汁流于肠中,流于肠中则虫寒,虫寒则积聚,守于下管,则肠胃充郭,卫气不营,邪气居之。 人食则虫上食,虫上食则下管虚,下管虚则邪气胜之,积聚以留,留则痈成,痈成则下管约。其痈在管内者,即而痛深,其痈在外者,则痈外而痛浮,痈上皮热。帝曰∶刺之奈何?曰∶微按其痈,视气所行,先浅刺其傍,稍内益深,还而刺之,毋过三行,察其浮沉,以为浅深。已刺必熨,令热入中,日使热内,邪气益衰,大痈乃溃,伍以参禁,以除其内,恬无为,乃能行气,后以咸苦,化谷乃下矣。 论证(共四条) 噎膈一证,必以忧愁思虑,积劳积郁,或酒色过度,损伤而成。盖忧思过度则气结,气结则施化不行,酒色过度则伤阴,阴伤则精血枯涸,气不行则噎膈病于上,精血枯涸则燥结病于下。且凡人之脏气,胃司受纳,脾主运化,而肾为水火之宅,化生之本,今既食饮停膈不行,或大便燥结不通,岂非运化失职,血脉不通之为病乎?而营运血脉之权,其在上者,非脾而何?其在下者,非肾而何?矧少年少见此证,而惟中衰耗伤者多有之,此其为虚为实,概可知矣。故凡治此者,欲舍根本而言快捷方式,又安望其有成功也。 噎膈反胃二证,丹溪谓其名虽不同,病出一体,若乎似矣,然而实有不同也。盖反胃者,食犹能入,入而反出,故曰反胃;噎膈者,隔塞不通,食不能下,故曰噎膈。食入反出者,以阳虚不能化也,可补可温,其治犹易;食不得下者,以气结不能行也,或开或助,治有两难,此其轻重之有不同也。且凡病反胃者多能食,病噎膈者不能食,故噎膈之病,病于胸臆上焦,而反胃之病,则病于中下二焦,此其见证之有不同也。所以反胃之治,多宜益火之源以助化功;噎膈之治,多宜调养心脾以舒结气,此其证候既有不同,故延医亦当分类也。 噎膈证,多有便结不通者。《内经》曰∶三阳结,谓之膈。张子和曰∶三阳者,大肠小肠膀胱也;结谓热结也。小肠热结则血脉燥,大肠热结则不圊,膀胱热结则津液涸,三阳既结,则前后闭涩,下既不通,必反上行,所以噎食不下,纵下而复出,此阳火不下,推而上行也。愚按此说则大不为然。夫结之为义,《内经》原非言热,如本篇曰∶阴阳结邪,多阴少阳,曰石水;又《举痛论》曰∶思则气结。是岂以结为热耶?且热则流通,寒则凝结,此自阴阳之至理,故凡霜凝冰结,惟寒冽有之,而热则无也,此天道之显然可见者,人身阴阳之理,无非是耳,惟人不能知,所以多误也。矧《内经》之言三阳结者,乃止言小肠膀胱,全与大肠无涉。盖三阳者,太阳也,手太阳小肠也,足太阳膀胱也。小肠属火,膀胱属水,火不化则阳气不行,而传导失职;水不化则阴气不行,而清浊不分,此皆致结之由也。 子和不察,而遂以三阳之结尽言为热,以致后世悉传为火,岂理也哉!然人之病结者,本非一端,盖气能结,血亦能结,阳能结,阴亦能结,余非曰结必皆寒,而全无热也,但阴结阳结证自不同,有不可不辩耳。夫阳结者,热结也,因火盛烁阴,所以干结,此惟表邪传里,及阳明实热者乃有之。然热结者,必有烦渴发热等证,洪大滑实等脉,最易辩也,若下有结闭而上无热证,此阴结耳,安得谓之热耶?盖阴结者,正以命门无火,气不化精,所以凝结于下,而治节不行,此惟内伤血气,败及真阴者乃有之,即噎膈之属是也。夫噎膈之证,人皆知为内伤也,内伤至此,其脏气之健否为何如,而犹云为热,岂必使元阳尽去,而别有生生之道乎?噫!此余之所不解也,不得不辩。 噎膈证,古人多认为寒。自刘河间治膈气、噎食用承气三汤,张子和以三阳之结尽论为热,且云人之溢食,初未遽然也,或伤酒食,或胃热欲吐,或冒风欲吐,医者不察本原,投下香、桂、胡椒、丁香之属;设如伤酒、伤食,正可攻逐,岂可言虚,便将热补,素热之人,三阳必结,食必上潮。医氏犹云胃寒不纳,燔针灼艾,三阳转结,岁月弥深,遂成噎膈。余味此言,不能无惑,盖噎膈由于枯槁,本非实热之证,承气三汤尚可用乎?此河间之见,有弗确也。矧酒肉过多者,未必遂成噎膈,而噎膈之病,又岂皆素热之人乎?此子和之见,有未然也。 自后丹溪遂承二子之说,而大辟《局方》之非,谓气之初病,或饮食不谨,或外冒风雨,或内感七情,或食味过浓,偏助阳气,积成膈热,或资禀充实,表密无汗,或性急易怒,肝火上炎,以致津液不行,气为之病,或痞,或痛,或噫腐气,或吞酸,或嘈杂,或膨满,不求原本,便认为寒,遽以辛香燥热之剂,投之数帖,时暂得快,以为神方。浓味仍前不节,七情反复相仍,旧病被劫暂开,浊液易于攒聚,或半月,或一月,前病复作。医者不察,犹执为冷,翻思前药,随手得快, 俟久服可以温脾壮胃,消积行气,以冀一旦豁然。 不思胃为水谷之海,清和则能受,脾为消化之器,清和则能运,今反得香热之偏助,劫之而愈,复作复劫,延绵至久而成噎膈,展转深痼,良可哀悯。此丹溪之说也。使后人见之,无不以为至论,即余初年,亦未尝不加饮服,而今则日见其非矣。 何也?试观所叙病原,其有然者,有不然者,顾难缕指而辩也。第以此证而力指为热,能无谬乎?且既云燥热之剂随手得快,则固非无效也,夫燥热已能奏效,岂真火证而燥热能效乎?盖脾土恶湿,故燥之可也,火能生土,故热之亦可也。温燥扶阳,此自脾家正治,而必欲非之,以致后人之疑,似属矫矣。若谓浓味七情,仍前不节,以致愈而复作,此谁之咎也,而亦可归之药误乎?又如脾胃清和,能受能运之说,此实至理,谁不云然,第余之所谓清和者,则与丹溪不同,抑又何也?盖丹溪所言者,惟恐火之盛,余之所言者,惟恐阳之衰,异同若此,人将焉信,请以天人之理证之何如。 夫天人之所同赖者,惟此阳气而已,故经曰∶天气清静光明者也;又曰∶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由此言之,则六合清和,止此太阳为之用,故阳气胜则温暖光明,而万类咸亨,非清和乎?阴气胜则风霾晦暝,而升沉闭塞,非不清和乎?且春夏万物之盛,非阳盛之化乎?秋冬万物之衰,非阳衰之兆乎?人之所赖以生者,亦惟此耳。故人于饮食,朝入口而午化尽,午入胃而暮化尽,此其中焦之热,亦何异大烹之鼎,必如是者,才是清和,是即平人之常,乃正所为胃气也。使朝食而午不饥,午食而晚不饥,饮食化迟,便是阳亏之候,而矧乎全不能行,全不能化者,医且犹云有火,岂必并此化源尽行扑灭而后可,亦堪嗟矣。 夫天下之理,本无二三,而或者或非,何多朱紫,余每欲言,未尝不知自反,第于最疑处,则不得不呈其丑,又安得轩岐再起,以为我一正哉。尝闻之康节先生曰∶欲为天下屠龙手,肯读人间非圣书。其感慨深矣,岂不信然,岂不信然。 论治(共七条) 凡治噎膈,大法当以脾肾为主。盖脾主运化,而脾之大络布于胸膈,肾主津液,而肾之气化主乎二阴,故上焦之噎膈,其责在脾;下焦之闭结,其责在肾。治脾者,宜从温养,治肾者,宜从滋润,舍此二法,他无快捷方式矣。然泰交之道,天居地下,故必三阳出土,而后万物由之,可见脾土之母,由下而升。褚侍中曰∶外病疗内,上病救下,辩病脏之虚实,通病脏之子母。斯言得矣,不可忽也。 治噎膈之法,凡气血俱虚者,宜五福饮及十全大补汤。脾虚于上者,宜四君子汤。 脾虚兼寒者,宜五君子煎。脾肺营虚血燥者,宜生姜汁煎。阴虚于下者,宜左归饮、大营煎。阴中之阳虚者,宜右归饮加当归,或右归丸、八味地黄丸之类,皆治本之法也。 噎膈初起,微虚者,宜温胃饮加当归、浓朴。如果痰气不清,上焦多滞者,宜二陈汤加浓朴,或六安煎亦可。如气有不顺,或兼胸腹微痛者,宜加减二陈汤暂解之。凡初觉饮食微有不行,而年不甚衰者,宜速用大健脾丸,或木香人参生姜枳术丸,以调脾气为上策,或芍药枳术丸亦可。 噎膈便结者,但察其无火无滞,而止因血燥阴虚者,宜五福饮或大营煎,加酒洗肉苁蓉二三钱同煎服。或以豕膏渐润其下,而以调脾等剂治其上,最为良法。或多服牛羊乳酥之类,以滋其精液,使之渐润,毋欲速也。如果气血未至甚损,而下焦胀闭之甚者,则不得不为暂通,轻则玉烛散、人参利膈丸,或搜风顺气丸,甚则大黄甘草汤,酌宜用之。 用温补以治噎膈,人必疑其壅滞,而且嫌迂缓,不知中气败证,此其为甚,使非速救根本,则脾气何由再健?设用温补而噎塞愈甚,则不得不曲为加减,然必须千方百计,务从元气中酌其所宜,庶可保全也。若用补之后,虽或未见功效,但得全无窒碍,便是药病相投。且此病最不易治,既能受补,必须多服,方得渐效,以收全功,不可性急致疑,一暴十寒,以自误也。若急图目前之快,但使行滞开胃,而妄用大黄、芒硝、三棱、莪术、栝蒌、桃仁、滚痰丸之属,非惟不能见效,必致胃气日败,万无生理矣。此徒速其亡,不可不省也。 诸家治噎,古法用人参、黄 以补元气,御米、粟米以解毒实胃,竹沥以清痰散结,干姜以温中,生姜以去秽,牛、羊乳以养血润液,当归以润燥,用此数者为主治,其余因证而增减之,俱是良法。凡肥胖之人,鲜有噎证,间或有之,宜用二陈加人参、白术之类。 血虚瘦弱之人,用四物合二陈,加桃仁、红花、韭汁、童便、牛羊乳之类。七情郁结而成噎膈者,二陈合香附、抚芎、木香、槟榔、栝蒌、砂仁之类。饮酒人患噎膈,以二陈加黄连、砂仁、砂糖之类。胸膈有热者,加黄连、黄芩、桔梗、栝蒌之类。脾不磨者,加神曲、砂仁、麦芽之类,以助消导。噎膈大便燥结之甚者,必用大黄,或用二陈汤加酒蒸大黄、桃仁以润之,乃急则治标之法也。或用四物汤加桃仁、童便、韭汁,多饮牛羊乳为上策。按古人治噎之法大略已尽于此,虽其中有宜有不宜者,亦并录之,以备采择。 丹溪治法云∶用童便、韭汁、竹沥、姜汁、牛羊乳,气虚入四君子,血虚入四物;有痰用二陈,入气血等药中用之。切不可用香燥药,宜薄滋味。 噎膈不治证 凡年高患此者多不可治,以血气虚败故也。粪如羊矢者不可治,大肠无血也。吐痰如蟹沫者不可治,脾气败也。腹中疼痛, 杂如刀割者不可治,营虚之极,血竭于中也。 述古(共五条) 《巢氏病源》曰∶阴阳不和则三焦隔绝。三焦隔绝则津液不利,故令气塞不调,是以成噎。此由忧恚所致。忧恚则气结,气结则不宣流,而使噎塞不通也。 张鸡峰云∶噎膈是神思间病,惟内观自养者可治。此言深中病情。 严氏云∶五膈五噎,由喜怒太过,七情伤于脾胃,郁而生痰,痰与气搏,升而不降,饮食不下。盖留于咽嗌者,则成五噎,结于胃膈者,则为五膈。其病令人胸膈痞闷,呕逆噎塞,妨碍饮食。治法宜调阴阳,化痰下气,阴阳平匀,气顺痰下,则病无由作矣。 刘宗浓曰∶夫治此疾也,咽嗌闭塞,胸膈痞闷,似属气滞,然有服耗气药过多,中气不运而致者,当补气而自运。大便燥结如羊屎,似属血热,然服通利药过多,致血液耗竭而愈结者,当补血润血而自行。有因火逆冲上,食不得入,其脉洪大有力而数者,或痰饮阻滞,而脉结涩者,当清痰泄热,其火自降。有因脾胃阳火亦衰,其脉沉细而微者,当以辛香之药温其气,仍以益阴养胃为之主,非如《局方》之惟务燥烈也。若夫不守戒忌浓味、房劳之人,及年高无血者,皆不能疗也。 陈无择《三因方》曰∶五膈者,思忧喜怒悲也。五噎者,忧思气劳食也。思膈则中脘多满,噫则醋心,饮食不消,大便不利。忧膈则胸中气结,津液不通,饮食不下,羸瘦短气。 喜膈则五心烦热,口苦生疮,倦甚体痹,胸痛引背,食少入。怒膈则胸膈逆满,噎塞不通,呕则筋急,恶闻食气。悲膈则心腹胀满,咳嗽,气逆,腹中雷鸣,绕脐痛,不能食。忧噎,胸中痞满,气逆时呕,食不下。思噎,心悸喜忘,目视KT KT 。气噎,心下痞,噫哕不食,胸背痛,天阴手足冷,不能自温。劳噎,气上膈,胸中塞噎,肢满背痛。食噎,食急多胸中苦痛,不得喘息。 灸法 膏肓(百壮,以多为佳)、膻中(七壮)、中脘(七壮)、膈俞(七壮)、心俞(七壮)、天府(七壮)、乳根(七壮)、三里(三七壮)。 噎膈论列方 四君子汤(补一) 五君子煎(新热六) 十全大补汤(补二十) 生姜汁煎(补九四) 五福饮(新补六) 八味地黄丸(补一二一) 左归饮(新补二) 右归饮(新补三) 加减二陈汤(和二)右归丸(新补四) 大营煎(新补十四) 人参利膈丸(和一六六) 温胃饮(新热五) 大健脾丸(和八五) 芍药枳术丸(新和十六) 四物汤(补八) 六安煎(新和二) 搜风顺气丸(和三四三) 二陈汤(和一) 豕膏(新因二九) 人参生姜枳术丸(和八二) 玉烛散(攻二四) 滚痰丸(攻七七) 大黄甘草汤(攻十三) 论外备用方 神香散(新和二十 气膈) 五膈散(和一五六) 五噎散(和一五九) 五膈宽中散(和一五七) 十膈散(和一五八) 利膈丸(和一六五 胸痹) 人参利膈丸(和一六六) 大七香丸(和一三一 寒逆) 草豆蔻丸(和一六七 酒膈) 人参豆蔻汤(和一六一) 嘉禾散(和百六十痰气) 紫苏子饮(和一六二) 补气运脾汤(和一六四 中虚气逆) 枇杷叶散(和一六三五噎) 木香宽中饮(和五五 行气) 胡椒理中汤(热六 胃虚寒) 理中汤(热一 中寒)透膈汤(攻三十 逐痰滞) 青木香丸(攻八六 气滞痰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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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楼#
发布于:2019-12-12 10:52
图片:QQ图片20191212103512.jpg 论证 嘈杂一证,或作或止,其为病也,则腹中空空,若无一物,似饥非饥,似辣非辣,似痛非痛,而胸膈懊 ,莫可名状,或得食而暂止,或食已而复嘈,或兼恶心,而渐见胃脘作痛。此证有火嘈,有痰嘈,有酸水浸心而嘈。大抵食已即饥,或虽食不饱者,火嘈也,宜兼清火。痰多气滞,似饥非饥,不喜食者,痰嘈也,宜兼化痰。酸水浸心而嘈者,戚戚膨膨,食少无味,此以脾气虚寒,水谷不化也,宜温胃健脾。又有误用消伐等药,以致脾胃亏损,血少嘈杂,中虚则烦杂不饥,脾弱则食不运化,此宜专养脾胃。总之,嘈杂一证,多由脾气不和,或受伤脾虚而然,所以治此者,不可不先顾脾气。然古人于此,悉以痰火论治,予恐专用寒凉,则胃气虚寒不健者,反以日甚,而渐至恶心、嗳气、反胃、噎膈之类,将由此而起矣。 论治(共二条) 一、痰火嘈杂等证,如脾虚微火多痰而嘈杂者,宜和中汤,或三圣丸,或术连丸。若中焦火盛兼痰而嘈杂者,宜软石膏丸。若宿食留饮,痰滞不清而嘈杂者,宜曲术丸。若三焦火盛,湿痰气滞而嘈杂者,宜三补丸加半夏、苍术、香附之类。 脾胃虚寒嘈杂者,必多吞酸,或兼恶心,此皆脾虚不能运化滞浊而然,勿得认为火证,妄用寒凉等药。若多痰饮,或兼呕恶而嘈杂者,宜二陈汤,或二术二陈汤。若寒痰停蓄胸膈,或为胀满少食而为嘈杂者,宜和胃二陈煎,或和胃饮。若脾胃虚寒,停饮作酸嘈杂者,宜温胃饮,或六君子汤。若脾肾阴分虚寒,水泛为饮,作酸嘈杂者,宜理阴煎,或金水六君煎。 嘈杂论列方 二陈汤(和一) 和胃饮(新和五) 六君子汤(补五) 理阴煎(新热三) 和中汤(寒五八)金水六君煎(新和一) 温胃饮(新热五) 三圣丸(寒一七一) 和胃二陈煎(新和三) 曲术丸(和百十) 术连丸(寒一七二) 二术二陈汤(和四) 三补丸(寒一六二) 软石膏丸(寒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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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楼#
发布于:2019-12-12 11:04
图片:QQ图片20191212103512.jpg 卷之二十二心集·杂证谟 肿胀 经义 《腹中论》帝曰∶有病心腹满,旦食则不能暮食,此为何病?岐伯曰∶名为鼓胀,治之以鸡矢醴,一剂知,二剂已。帝曰∶其病有复发者,何也?曰∶此饮食不节,故时有病也。 虽然其病且已时,故当病气聚于腹也。 《经脉篇》曰∶足太阴虚则鼓胀。胃中寒则胀满。 《水胀篇》曰∶肤胀者,寒气客于皮肤之间, 然不坚,腹大,身尽肿,皮浓,按其腹, 而不起,腹色不变,此其候也。帝曰∶鼓胀何如?岐伯曰∶腹胀,身皆大,大与肤胀等也,色苍黄,腹筋起,此其候也。 《胀论》帝曰∶脉之应于寸口,如何而胀?岐伯曰∶其脉大坚以涩者,胀也。帝曰∶何以知脏腑之胀也?曰∶阴为脏,阳为腑。帝曰∶夫气之令人胀也,在于血脉之中耶,脏腑之内乎?曰∶三者皆存焉,然非胀之舍也。夫胀者,皆在于脏腑之外,排脏腑而郭胸胁,胀皮肤,故命曰胀。五脏六腑者,各有畔界,其病各有形状。营气循脉,卫气逆为脉胀,卫气并脉循分为肤胀。心胀者,烦心短气,卧不安。肺胀者,虚满而喘咳。肝胀者,胁下满而痛引小腹。脾胀者,善哕,四肢烦 ,体重不能胜衣,卧不安。肾胀者,腹满引背,央央然腰髀痛。六腑胀∶胃胀者,腹满,胃脘痛,鼻闻焦臭,妨于食,大便难。大肠胀者,肠鸣而痛濯濯,冬日重感于寒,则飧泄不化。小肠胀者,少腹 胀,引腰而痛。膀胱胀者,少腹满而气癃。三焦胀者,气满于皮肤中,轻轻然而不坚。胆胀者,胁下痛胀,口中苦,善太息。岐伯曰∶卫气之在身也,常然并脉,循分肉,行有逆顺,阴阳相随,乃得天和,五脏更始,四时循序,五谷乃化。然后厥气在下,营卫留止,寒气逆上,真邪相攻,两气相搏,乃合为胀也。(此下针治之法具详本经)《阴阳应象大论》曰∶浊气在上,则生 胀。 《生气通天论》曰∶因于气,为肿,四维相代,阳气乃竭。 《五脏生成篇》曰∶腹满 胀,支膈 胁,下厥上冒,过在足太阴阳明。 《本神篇》曰∶脾气实则腹胀。肾气实则胀。 《六元正纪大论》曰∶太阴所至为中满,霍乱吐下。太阴所至为重, 肿。土郁之发,民病心腹胀, 肿身重。 《至真要大论》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诸胀腹大,皆属于热。(按∶以上诸胀,皆言气之为病也)《水热穴论》帝曰∶少阴何以主肾?肾何以主水?岐伯曰∶肾者,至阴也,至阴者,盛水也。肺者,太阴也,少阴者,冬脉也,故其本在肾,其末在肺,皆积水也。帝曰∶肾何以能聚水而生病?曰∶肾者,胃之关也,关门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也。故水病下为 肿、大腹,上为喘呼不得卧者,标本俱病。 《水胀篇》曰∶水始起也,目窠上微肿,如新卧起之状,其颈脉动,时咳,阴股间寒,足胫肿,腹乃大,其水已成矣。以手按其腹,随手而起,如囊裹水之状,此其候也。 《五癃津液别篇》曰∶阴阳气道不通,四海闭塞,三焦不泻,津液不化,留于下焦,不得渗膀胱,则下焦胀,水溢则为水胀。 《评热病论》曰∶诸有水气者,微肿先见于目下也。水者,阴也,目下亦阴也,腹者,至阴之所居,故水在腹者,必使目下肿也。 《经脉篇》曰∶胃病则大腹水肿。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胃病者,腹 胀,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隔咽不通,食饮不下。三焦病者,腹气满,小腹尤坚,不得小便,窘急,溢则水留即为胀。肾脉微大为石水,起脐已下至小腹HT HT 然,上至胃脘,死不治。 《宣明五气篇》曰∶下焦溢为水。 《逆调论》曰∶不得卧,卧则喘者,是水气之客也。夫水者,循津液而流也。肾者水藏,主津液,主卧与喘也。 《阴阳别论》曰∶阴阳结斜,多阴少阳,曰石水,少腹肿。三阴结,谓之水。 《汤液醪醴论》帝曰∶其有不从毫毛生而五脏阳已竭也,津液充郭,其魄独居,孤精于内,气耗于外,形不可与衣相保,此四极急而动中,是气拒于内而形施于外,治之奈何?岐伯曰∶平治于权衡,去宛陈 ,是以微动四极,温衣,缪刺其处,以复其形,开鬼门,洁净府,精以时复,五阳已布,疏涤五脏,故精自生,形自盛,骨肉相保,巨气乃平。按以上诸胀,皆言水之为病也。 《太阴阳明论》曰∶食饮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阴受之,则入五脏,则 满闭塞。 《异法方宜论》曰∶北方者,其民乐野处而乳食,脏寒生满病。按以上二条,乃言饮食之为胀也。 论证(共四条) 肿胀之病,原有内外之分,盖中满者谓之胀,而肌肤之胀者亦谓之胀;若以肿言,则单言肌表,此其所以当辩也。但胀于内者,本由脏病,而肿于外者,亦无不由乎脏病。第脏气之病,各有不同,虽方书所载,有湿热、寒暑、血气、水食之辩,然余察之经旨,验之病情,则惟在气水二字,足以尽之。故凡治此证者,不在气分,则在水分,能辩此二者而知其虚实,无余蕴矣。病在气分,则当以治气为主,病在水分,则当以治水为主。然水气本为同类,故治水者当兼理气,盖气化水自化也;治气者亦当兼水,以水行气亦行也。此中玄妙,难以尽言,兹虽条列如左,然运用之法,贵在因机通变也。 病在气分者,因气之滞,如气血之逆,食饮之逆,寒热风湿之逆,气虚不能运化之逆,但治节有不行者,悉由气分,皆能作胀。凡气分之病,其色苍,其内坚,其胀或连胸胁,其痛或及脏腑。或倏而浮肿者,阳性急速也。或自上及下者,阳本乎上也。或通身尽肿者,气无不至也。有随按而起者,如按气囊也。然此虽皆气分,而气病有不同,故有气热而胀者,曰∶诸胀腹大,皆属于热也。有气寒而胀者,曰胃中寒则 胀,曰脏寒生满病也。 有气湿而胀者,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也。有气虚而胀者,元气虚也,曰足太阴虚则鼓胀也。有气实而胀者,邪气实也,曰肾气实则胀,曰脾气实则腹胀,曰胃气实则胀也。 凡此虽皆胀病,而治之之要,则全在察其虚实。大都阳证多热,热证多实,阴证多寒,寒证多虚。先滞于内,而后及于外者多实;先肿于表,而渐及于内,或外虽胀而内不胀者多虚。小便红赤,大便秘结者多实;小便清白,大便稀溏者多虚。脉滑有力者多实,弦浮微细者多虚。形色红黄,气息粗长者多实;形容憔悴,声音短促者多虚。年青少壮,气道壅滞者多实;中衰积劳,神疲气怯者多虚。虚实之治,反如冰炭,若误用之,必致害矣。 病在水分者,以阴胜于阳,而肌肤皆肿,此与气证本有不同。凡水之为病,其色明润,其皮光薄,其肿不速,每自下而上,按肉如泥,肿有分界。盖阴本于下,而浸渍有渐,皆水病之证也。观水胀篇言寒气之胀,按其腹, 而不起;水肿之病,以手按其腹,随手而起,如囊裹水之状,此其候也。然以愚见,乃察之证验,则若与此论相反。盖凡是水证,必按之 而不起,此其水在肉中,如糟如泥,按而散之,猝不能聚,未必如水囊之此;凡随按随起者,亦惟虚无之气,其速乃然,故辩当若此也。凡欲辩水气之异者,在欲辩其阴阳耳,若病在气分,则阳证阴证皆有之,若病在水分,则多为阴证。何也?盖水之与气,虽为同类,但阳王则气化,而水即为精,阳衰则气不化,而精即为水。故凡病水者,本即身中之血气,但其为邪为正,总在化与不化耳。水不能化,因气之虚,岂非阴中无阳乎?此水肿之病,所以多属阳虚也。然水主于肾,气主于肺,水渍于下,而气竭于上,所以下为肿满,上为喘急,标本俱病,危斯亟矣,此当速救本源,庶保万一,倘以虚喘作实邪,而犹然泄肺,无不败矣。 少年纵酒无节,多成水鼓。盖酒为水谷之液,血亦水谷之液,酒入中焦,必求同类,故直走血分。经曰∶饮酒者,卫气先行皮肤,先充络脉,此之谓也。然血者神气也,血属阴而性和,酒者淫气也,酒属阳而性悍,凡酒入血分,血欲静而酒动之,血欲藏而酒逐之,故饮酒者身面皆赤,此入血之征,亦散血之征也。扰乱一番,而血气能无耗损者,未之有也。第年当少壮,则旋耗旋生,固无所觉,及乎血气渐衰,则所生不偿所耗,而且积伤并至,病斯见矣。故或致血不养筋,则为中风;或致伤脾,则为痰饮、泻痢;或湿热上浮,则为喘、汗、鼻渊;或流于筋骨,则为 、疼痛;或致动血伤精,则为劳损、吐衄;或致伤肌腐肉,则为烂疮、痔漏;其有积渐日久而成水鼓者,则尤多也。盖酒性本湿,壮者气行则已,酒即血也;怯者着而成病,酒即水也,不惟酒为水,而血气既衰,亦皆随酒而悉为水矣。所以凡治水鼓者,必当以血气为主,而养阴利湿,是诚善矣。 然奈无知少年,初不知畏,而惟酒是耽,此其浸渍已非一日,致令血气天真败极至此,又岂能以旦夕挽回者哉?故于诸鼓之中,则尤以酒鼓为最危难治之证。尝有一杜康之徒,不信余说,云∶公为此言,其亦过矣,兹见有某人者,以酒为生,自朝继暮,今年已若干,未闻其病,岂酒果伤人者耶?是不知若人者,惟千百中之一二,而天禀之特出者也。不然,何善饮者如此其多,而寿于饮者仅见其人,则其它之困于此者,从可知矣,使不有斯人之禀,而有斯人之嗜,吾恐其不免于斯矣。 肿胀危候 大凡水肿先起于腹,而后散四肢者可治;先起于四肢,而后归于腹者难治。掌肿无纹者死。大便滑泄,水肿不消者死。唇黑,唇肿,齿焦者死。脐肿突出者死。缺盆平者死。阴囊及茎俱肿者死。脉绝,口张,足肿者死。足 肿,膝如斗者死。肚上青筋见,泻后腹肿者死。男从身下肿上,女从身上肿下,皆难治。 气分诸胀论治(凡八条) 凡胀满由于气分者,宜察气之虚实。若胀满在中而不在外者,其病多实,经曰∶中满者,泻之于内,此之谓也。若果因酒食浓味,气滞脉滑,而大满大实者,宜廓清饮主之;兼胀兼痛,诸药不效者,宜神香散主之。若脏腑胀实而坚痛者,宜承气汤或百顺丸下之,然必年壮力强,素无损伤虚弱等证,而暴见胀满者,方可峻攻,否则,只宜缓治。如果气实于中,而表里俱胀者,宜用蒜瓣以滚汤煮微熟留性,少蘸盐醋,常以佐食,大能破气消滞,亦佳法也。若气胀而兼小水不利者,宜用四苓散,以半熟蒜捣膏丸服,极妙。 饮食停滞,而致胃口中焦胀满者,宜大小和中饮酌用之。兼痛者,宜排气饮主之。 怒气逆于中焦,或胀或痛者,宜排气饮、解肝煎之类主之。兼喘胀者,宜四磨饮,或神香散。 大人小儿,素无脾虚泄泻等证,而忽尔通身浮肿,或小水不利者,多以饮食失节,或湿热所致,宜廓清饮加减主之,或四苓散、胃苓汤之类皆可用;或湿胜者,宜平胃散之类主之。 脾胃虚寒,中气不健,而三焦胀满者,是为气虚中满。其为证也,必多吞酸嗳腐,恶食恶寒,或常为溏泄,而别无火证火脉者,必属脏寒,此所谓脏寒生满病也,惟宜温补。 寒在中焦者,宜温胃饮、理中汤。寒在下焦者,宜理阴煎、八味地黄汤之类主之。 单腹胀者,名为鼓胀,以外虽坚满,而中空无物,其象如鼓,故名鼓胀。又或以血气结聚,不可解散,其毒如蛊,亦名蛊胀。且肢体无恙,胀惟在腹,故又名为单腹胀,此实脾胃病也。夫脾胃为中土之脏,为仓廪之官,其脏受水谷,则有坤顺之德,其化生血气,则有干健之功,使果脾胃强健,则随食随化,何胀之有?此惟不善调摄,而凡七情劳倦,饮食房闱,一有过伤,皆能戕贼脏气,以致脾土受亏,转输失职,正气不行,清浊相混,乃成此证。凡治此者,若察其病由中焦,则当以脾胃为主,宜参、 、白术、干姜、甘草之属主之。若察其病由下焦,则当以命门母气为主,宜人参、熟地、当归、山药、附子、肉桂之属主之。如果气有痞塞,难于纯补,则宜少佐辛香,如陈皮、浓朴、砂仁、香附、丁香、白芥子之属。如或水道不利,湿气不行,则当助脾行湿,而佐以淡渗,如猪苓、泽泻、茯苓之属。 若诸药未效,仍当灸治,如后法。以上诸法,大略如此,然病成单鼓,终非吉兆,必其伤败有渐,然后至此,使非尽扫尘务,加意调理,则未有或免者矣。 治胀当辩虚实。若察其果由饮食所停者,当专去食积;因气而致者,当专理其气;因血逆不通而致者,当专清其血;其于热者寒之,结者散之,清浊混者分利之,或升降其气,或消导其邪,是皆治实之法也。第凡病肿胀者,最多虚证,若在中年之后,及素多劳伤,或大便溏滑,或脉息弦虚,或声色憔悴,或因病后,或因攻击太过,而反致胀满等证,则皆虚损之易见者也。诸如此类,使非培补元气,速救根本,则轻者必重,重者必危矣。若虚在脾肺者,宜四君子汤、归脾汤之类主之。若脾虚兼寒者,宜理中汤、温胃饮、五君子煎。若脾虚兼痰者,宜六君子煎。若肾虚兼痰者,宜金水六君煎。若虚在肝肾者,宜六味地黄汤。 若肾虚兼寒者,宜理阴煎,或八味地黄丸,甚者加减《金匮》肾气汤主之。若以虚证而妄行消伐,则百不活一矣。其有果以少壮停滞,或肝强气逆,或时气亢害为邪者,方可直攻其病,但辩之宜详,不可忽也。 凡外感毒风,邪留肤腠,则亦能忽然浮肿,如东垣所谓八益之邪,自外而入者是也。然其来必速,其证则必有脉紧及头疼骨痛等证,方是外感之候,先宜解散其邪,如正柴胡饮、小柴胡汤、败毒散、参苏饮、葛根葱白汤之类,随宜用之。若风因火炽,而表里俱热者,宜芍药清肝散,或龙胆泻肝汤之类主之。若邪传入里,太阳阳明并病,而胃实热甚,必日晡潮热,大渴引饮者,白虎汤主之。若大实大满,而热结不退者,大承气汤,或百顺丸下之。若少阳阳明并病,寒热往来,满而实者,宜大柴胡汤下之。《五常政大论》曰∶下之则胀已,此之类也。 水肿论治(凡七条) 凡水肿等证,乃脾肺肾三脏相干之病。盖水为至阴,故其本在肾;水化于气,故其标在肺;水惟畏土,故其制在脾。今肺虚则气不化精而化水,脾虚则土不制水而反克,肾虚则水无所主而妄行,水不归经则逆而上泛,故传入于脾而肌肉浮肿,传入于肺则气息喘急。虽分而言之,而三脏各有所主,然合而言之,则总由阴胜之害,而病本皆归于肾。《内经》曰∶肾为胃关,关门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也。然关门何以不利也?经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夫所谓气化者,即肾中之气也,即阴中之火也;阴中无阳,则气不能化,所以水道不通,溢而为肿。故凡治肿者必先治水,治水者必先治气,若气不能化,则水必不利,惟下焦之真气得行,始能传化,惟下焦之真水得位,始能厘清。求古治法,惟薛立斋先生加减《金匮》肾气汤,诚对证之方也,余屡用之,无不见效,此虽壮水之剂,而实即脾肺肾三脏之正治也。何也?盖肾为先天生气之源,若先天元气亏于下,则后天胃气失其本,而由脾及肺,治节所以不行,是以水积于下,则气壅于上,而喘胀由生,但宜峻补命门,使气复元,则三脏必皆安矣。今论其方∶如所用桂附,以化阴中之阳也,熟地、山药、牛膝,以养阴中之水也,茯苓、泽泻、车前子,以利阴中之滞也;此能使气化于精,即所以治肺也,补火生土,即所以治脾也,壮水通窍,即所以治肾也。此方补而不滞,利而不伐,凡病水肿于中年之后,及气体本弱者,但能随证加减用之,其应如响,诚诸方之第一,更无出其上者。 证有全由脾肺不足而为肿胀者,治宜以四君、归脾之属为主,固是正治之法,然亦须兼补命门。盖脾土非命门之火不能生,肺气非命门之水不能化。人知土能制水,而不知阳实制阴,人知气化为精,而不知精化为气也,虚则补母,正此之谓。 凡素禀阳盛,三焦多火,而病为水肿者,其证必烦渴喜冷,或面赤便结,或热而喘嗽,或头面皆肿,或脉见滑实,此湿热相因,阴虚之证也;凡辛香燥热等剂,必所不堪,宜用六味地黄汤加牛膝、车前、麦冬之类,大剂与之。其有热甚者,宜加减一阴煎加茯苓、泽泻、车前、牛膝之类主之。其有虚中挟实,胸膈不清,宜加陈皮、白芥子之类佐之。其有生平不宜熟地者,则单用生地亦可。但此等壮水等剂,必十余服后,方可望效,若先因克伐致虚者,其效尤迟,慎毋欲速,自求伊芳戚也。 凡年少纵酒,致为湿热所乘,元气尚强,脉实有力,而不便于温补者,此当逐去湿热,亦能速效。宜禹功散、导水丸、浚川散、三花神佑丸之类,皆可择用,泻后宜薄滋味,戒饮酒,久之方可复元。 古法治肿,大都不用补剂,而多用去水等药,微则分利,甚则推逐,如五苓散、五淋散、五皮散、导水茯苓汤之类,皆所以利水也;如舟车神佑丸、浚川散、禹功散、十枣汤之类,皆所以逐水也;再如巴豆、朴硝、针砂、滑石、三棱、蓬术、麝香、琥珀、土狗、地龙、田螺、水蛭、鲤鱼、鲫鱼、萝匐子、苏子、商陆、葶苈、杏仁、防已。秦艽、木瓜、瞿麦、通草、浓朴、赤小豆、猪苓、海金砂、五加皮、大腹皮、羌活、独活之类,无非逐水利水之剂,但察其果系实邪,则此等治法,诚不可废,但必须审证的确,用当详慎也。凡今方士所用,则悉皆此类,故能晚服而早通,朝用而暮泻,去水斗许,肿胀顿消,效诚速也;但彼不顾人之虚实,不虑人之死生,惟以见效索谢而去,不知随消随胀,不数日而复,胀必愈甚,苟以年衰积损之证,而复遭此劫,则百无一生矣。 水肿证,以精血皆化为水,多属虚败,治宜温脾补肾,此正法也。然有一等不能受补者,则不得不从半补,有并半补亦不能受者,则不得不全用分消,然以消治肿,惟少年之暂病则可,若气血既衰,而复不能受补,则大危之候也。故凡遇此辈,必须千方百计,务救根本,庶可保全。尝见有专用消伐而退肿定喘者,于肿消之后,必 羸骨立,略似人形,多则半年,少则旬日,终无免者。故余之治此,凡属中年积损者,必以温补而愈,皆终身绝无后患。盖气虚者不可复行气,肾虚者不可复利水;且温补即所以化气,气化而全愈者,愈出自然,消伐所以逐邪,逐邪而暂愈者,愈由勉强,此其一为真愈,一为假愈,亦岂有假愈而果愈者哉。 无论气鼓、水鼓,凡气实可下者,宜用赤金豆,或百顺丸,以渐利之。 新按(二条) 肿胀之治,凡脾肾虚证,如前论所列薛氏肾气汤者,诚然善矣,然用之之法,犹当因此廓充,不宜执也。向余尝治一陶姓之友,年逾四旬,因患伤寒,为医误治,危在呼吸,乃以大剂参、附、熟地之类,幸得挽回。愈后喜饮,未及两月,忽病足股尽肿,胀及于腹,按之如鼓,坚而且硬,因其前次之病,中气本伤,近日之病,又因酒湿,度非加减肾气汤不可治,遂连进数服,虽无所碍,然终不见效,人皆料其必不可治。余熟计其前后,病因本属脾肾大虚,而今兼以渗利,未免减去补力,亦与实漏卮者何异,元气不能复,病必不能退。 遂悉去利水等药,而专用参附理阴煎,仍加白术,大剂与之,三剂而足胫渐消,二十余剂而腹胀尽退,愈后人皆叹服,曰∶此证本无生理,以此之胀,而以此之治,何其见之神也。自后凡治全虚者,悉用此法,无一不效,可见妙法之中,更有妙焉,顾在用者之何如耳。塞因塞用,斯其最也,学人当切识此意。 因食滞气痛胀∶余尝治一姻家子,年力正壮,素日饮酒,亦多失饥伤饱。一日偶因饭后胁肋大痛,自服行气化滞等药,复用吐法,尽出饮食,吐后逆气上升,胁痛虽止,而上壅胸膈,胀痛更甚,且加呕吐。余用行滞破气等药,呕痛渐止,而左乳胸肋之下,结聚一块,胀实拒按,脐腹隔闭,不能下达,每于戌、亥、子、丑之时,则胀不可当。因其呕吐既止,已可用下,凡大黄、芒硝、棱、莪、巴豆等药,及萝卜子、朴硝、大蒜、橘叶捣罨等法,无所不尽,毫不能效,而愈攻愈胀,因疑为脾气受伤,用补尤觉不便,汤水不入者凡二十余日,无计可施,窘剧待毙,只得用手揉按其处。彼云肋下一点,按着则痛连胸腹,及细为揣摸,则正在章门穴也。章门为脾之募,为脏之会,且乳下肋间,正属虚里大络,乃胃气所出之道路,而气实通于章门,余因悟其日轻夜重,本非有形之积,而按此连彼,则病在气分无疑也。但用汤药,以治气病,本非不善,然经火则气散,而力有不及矣。乃制神香散,使日服三四次,兼用艾火灸章门十四壮,以逐散其结滞之胃气,不三日胀果渐平,食乃渐进,始得保全,此其证治俱奇,诚所难测。本年春间,一邻人陡患痛胀隔食,全与此同,群医极尽攻击,竟以致毙,是真不得其法耳,故录此以为后人之式。 述古(共五条) 仲景曰∶腹满不减,减不足言,当下之。腹满时减复如故,此为寒,当与温药。 华元化曰∶人中百病,难疗者莫出于水也。水者肾之制也,肾者人之本也。肾气壮,则水还于肾,肾气虚,则水散于皮。又三焦壅塞,营卫闭格,血气不从,虚实交变,水随气流,故为水病。 丹溪曰∶水肿脉多沉,病阳水兼阳证,脉必沉数;病阴水兼阴证,脉必沉迟。若遍身肿,烦渴,小便赤涩,大便闭结,此属阳水。先以五皮散,或四磨饮,添磨生枳壳,重则疏凿饮。若遍身肿,不烦渴,大便溏,小便少不涩赤,此属阴水。宜实脾散,或流气饮主之。 徐东皋曰∶经云∶脏寒生满病。《脉经》云∶胃中寒则胀满。脾为阴中之至阴,故经曰∶太阴所至为蓄满。大抵脾湿有余,无阳不能施化,如土之久于雨水,则为泥矣,岂能生化万物,必待和风暖日,湿去阳生,自然生长也。故凡若此者,宜以辛热药治之。又曰∶经云下之则胀已。此以湿热饮食有余,脾胃充实者言也。如仲景治伤寒邪入于里,而成腹满坚实,大便秘而不利者,宜以三承气汤下之可也。若因脾虚内寒不足,而气不能运化精微,以成腹满者,故宜以甘温补脾为主,少佐辛热,以行壅滞之气,庶使脾土旺健,胀满营运,斯可愈矣,即经所谓塞因塞用,从治之法耳。医者不察乎此,惟执下之胀已,急于获效,病者苦于胀满,喜行利药,以求通快,不知暂快一时,则真气愈伤,腹胀愈甚,去死不远矣。俗谓气无补法者,以其痞塞似难于补,不思正气虚而不能营运为病,经曰∶壮者气行则愈是也。 又曰∶水肿本因脾虚不能制水,水渍妄行,当以参、术补脾,使脾气得实,则自健运而水自行。大抵只宜补中行湿利小便,切不可下,但用二陈加人参、苍白术为主,或佐以黄芩、麦冬、炒栀子以制肝木。若腹胀,少佐浓朴;气不运,加木香、木通;气若陷下,加升麻、柴胡提之,必须补中行湿,加升提之药,能使大便润,小便长。又曰∶诸家治水肿,只知导湿利小便,执此一途,用诸去水之药,往往多死,又用导水丸、舟车丸、神佑丸之类大下之,此速死之兆。盖脾气虚极而肿,愈下愈虚,虽劫目前之快,而阴损正气,祸不旋踵。大法只宜补中宫为主,看所挟加减,不尔则死,当以严氏实脾散加减。要知从治、塞因塞用之理,然后可以语水肿之治耳。 孙一奎曰∶予在吴下时,有吴生讳震者,博邪士也。一日偶谈及鼓胀,乃诘予曰∶鼓有虫,否乎?予卒不敢应,俯思久之,对曰∶或有之。《本事方》云∶脐腹四肢悉肿者为水,只腹胀而四肢不肿者为蛊,注曰∶蛊即鼓胀也。由是参之,古人曾以蛊鼓同名矣,且蛊以三虫为首,岂无旨哉。愚谓鼓胀,即今云气虚中满是也,以其外坚中空,有似于鼓,故以名之;彼蛊证者,中实有物,积聚既久,理或有之。吴生曰∶子诚敏也。予堂嫂病鼓三载,腹大如箕,时或胀痛,四肢瘦削,三吴名剂,历尝不瘳。吴俗死者多用火葬,烧至腹,忽响声如炮,人皆骇然,乃见虫从腹中爆出,高二三丈许,烧所之天为昏,俄而坠地,细视之,皆蛔也,不下千万数,大者长尺余,虫腹中复生小虫,多者十五六条,或十数条,或五六条。虫在人腹中蕃息如此,曷不令人胀而死哉!惜乎诸书未有言及者。予闻之,恍然如梦始觉,然犹未亲见其异也。岁万历癸巳,至淮阴,有王乡官者,其子年十六,新娶后腹胀大,按之有块,形如稍瓜,四肢瘦削,发热昼夜不退,已年半矣,医惟以退热消胀之剂投之,其胀愈甚,其热愈炽,喉中两耳俱疮。余诊视之,脉滑数,望其唇则红,其腹则疼,又多嗜肥甘。余思诸凡腹痛者,唇色必淡,不嗜饮食,今其若此,得非虫乎?遂投以阿魏积块丸,服之果下虫数十,大者二,一红一黑,长尺余,虫身红线自首贯尾,虫腹中复有虫,大者数条,小者亦三四条;虫下则热渐减,胀渐消,三下而愈,亦信前闻之不虚也。 针灸法 脾俞(治胀,随年壮灸之)、肝俞(治胀,灸百壮)、三焦俞(治心腹胀满,饮食减少,小便不利,羸瘦少气)、分水(治腹胀绕脐结痛,不能食。若是水病,尤宜灸之)、神阙(主水肿膨胀,肠鸣如水之声,极效)、石门(主水肿水行皮中,小便黄)、足三里(主水肿腹胀)、水沟(主一切水肿)。 按∶水肿证惟得针水沟,若针余穴,水尽即死,此《明堂》《铜人》所戒也。庸医多为人针分水,误人多矣。若其它穴,或有因针得瘥者,特幸焉耳。大抵水肿禁针,不可为法。 肿胀论列方 廓清饮(新和十三) 四苓散(和一八七) 四君子汤(补一) 神香散(新和二十) 平胃散(和十七) 五苓散(和一八二) 五君子煎(新热六) 胃苓汤(和百九十) 二陈汤(和一) 六君子汤(补五) 五淋散(寒百十七) 五皮散(和六八) 正柴胡饮(新散六) 参苏饮(散三四)排气饮(新和六) 小柴胡汤(散十九) 理中汤(热一) 理阴煎(新热三) 大和中饮(新和七) 归脾汤(补三二) 温胃饮(新热五) 小和中饮(新和八) 解肝煎(新和十一) 实脾散(热百四) 严氏实脾散(热百五) 六味汤(补百二十) 八味汤(补一二一) 金匮肾气汤(补一二四) 四磨饮(和五二) 流气饮(和四六) 金水六君煎(新和一) 败毒散(散三六) 疏凿饮(和五三) 加减一阴煎(新补九) 白虎汤(寒二) 十枣汤(攻二八) 葛根葱白汤(散三二)禹功散(攻四一) 浚川散(攻四二) 导水茯苓汤(和六二) 神佑丸(攻四八) 导水丸(攻七一) 芍药清肝散(寒六一) 舟车丸(攻七十) 赤金豆(新攻二) 龙胆泻肝汤(寒六三)大柴胡汤(攻七) 百顺丸(新攻六) 大承气汤(攻一) 论外备用方 三和汤(和六十 脾湿肿) 健脾散(和六三 和中快气) 参术健脾汤(和六四 补脾行滞) 当归散(和六五 水气肿) 四磨饮(和五二 行气) 麻黄附子甘草汤(散五 风湿)百合汤(热一三四 肿喘) 越婢汤(散八九 风水悉肿) 麻黄甘草汤(散六 水肿取汗) 调胃白术散(和三三 和胃) 苏子降气汤(和四一 顺气) 人参养胃汤(和二三四 和胃) 调气平胃散(和十八) 七气汤(和五一 积胀) 半夏丁香丸(和百十三 气滞) 浓朴汤(和五四气滞) 曲 枳术丸(和八一 食肿) 香砂枳术丸(和八十 气胀) 木香宽中散(和五五 行气) 沉香琥珀丸(和六九 利便) 消导宽中汤(和五八 食气滞) 人参木香散(和五七 利水) 养胃进食丸(和八九 健脾) 化滞调中汤(和五九 食滞) 导水茯苓汤(和六二利水) 导滞通经汤(和六一 脾湿) 木香分气饮(和五六 气湿) 当归活血散(和六六瘀血) 槟榔煎(和二三六 瘴气) 大正气散(和二四 宽湿中满) 温胃汤(热十二 胃寒中满) 养胃汤(热六九 虚寒滞) 浓朴丸(热百六十 寒滞中满) 腹胀方(热百六) 红丸子(热百九十 消食胀) 胡椒理中汤(热六 虚寒) 强中汤(热九二 生冷伤脾) 复元丹(热百二 寒滞) 沉香桂附丸(热百十一 中寒) 感应丸(攻五四 积聚胀痛) 透膈汤(攻三十逐滞消胀) 浓朴温中汤(热九十 寒滞) 枳实导滞丸(攻五七 清火攻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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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楼#
发布于:2019-12-12 11:10
图片:QQ图片20191212103512.jpg 积聚 经义 《百病始生篇》∶岐伯曰∶风雨寒热,不得虚邪,不能独伤人。卒然遇疾风豪雨而不病者,盖无虚,故邪不能独伤人,此必因虚邪之风,与其身形,两虚相得,乃客其形。是故虚邪之中人也,留而不去,传舍于肠胃之外,募原之间,留着于脉,稽留而不去,息而成积。 或着孙脉,或着络脉、或着经脉,或着输脉,或着于伏冲之脉,或着于膂筋,或着于肠胃之募原,上达于缓筋,邪气淫 ,不可胜论。其着孙络之脉而成积者,其积往来上下,臂手孙络之居也,浮而缓,不能句积而止之,故往来移行肠胃之间,水凑渗注灌,濯濯有音,有寒则 胀满雷引,故时切痛。其着于阳明之经,则挟脐而居,饱食则益大,饥则益小。其着于缓筋也,似阳明之积,饱食则痛,饥则安。其着于肠胃之募原也,痛而外连于缓筋,饱食则安,饥则痛。其着于伏冲之脉者,揣之应手而动,发手则热气下于两股,如汤沃之状。其着于膂筋在肠后者,饥则积见,饱则积不见,按之不得。其着于输之脉者,闭塞不通,津液不下,孔窍干壅。帝曰∶积之始生,至其已成奈何?岐伯曰∶积之始生,得寒乃生,厥乃成积也。帝曰∶其成积奈何?岐伯曰∶厥气生足 , 生胫寒,胫寒则血脉凝涩,血脉凝涩则寒气上入于肠胃,入于肠胃则 胀, 胀则肠外之汁沫迫聚不得散,日以成积。卒然多食饮则肠满,起居不节,用力过度,则络脉伤,阳络伤则血外溢,血外溢则衄血,阴络伤则血内溢,血内溢则后血。肠胃之络伤,则血溢于肠外,肠外有寒汁沫与血相搏,则并合凝聚不得散而积成矣。卒然外中于寒,若内伤于忧怒,则气上逆,气上逆则六输不通,温气不行,凝血蕴里而不散,津液涩渗,着而不去,而积皆成矣。 《奇病论》帝曰∶病胁下满气逆,二三岁不已,是为何病?岐伯曰∶病名息积,此不妨于食,不可灸刺,积为导引服药,药不能独治也。 《邪气脏腑形篇》曰∶心脉微缓为伏梁,在心下。肝脉微急为肥气,在胁下若覆杯。 肾脉微急为奔豚。 《五脏生成论》曰∶赤脉之至也,喘而坚,诊曰有积气在中,时害于食,名曰心痹,得之外疾,思虑而心虚,故邪从之。白脉之至也,喘而浮,上虚下实,惊,有积气在胸中,喘而虚,名曰肺痹,寒热,得之醉而使内也。青脉之至也,长而左右弹。有积气在心下支,名曰肝痹,得之寒湿,与疝同法。黄脉之至也,大而虚,有积气在腹中,有厥气,名曰厥疝,女子同法,得之疾使四肢,汗出当风。黑脉之至也,上坚而大,有积气在小腹与阴,名曰肾痹,得之沐浴清水而卧。 《平人气象论》曰∶寸口脉沉而横,曰胁下有积,腹中有横积痛。胃之大络,名曰虚里,贯膈络肺,出于左乳下,其动应衣,脉宗气也。结而横,有积矣。 《大奇论》曰∶肾脉小急,肝脉小急,心脉小急,不鼓皆为瘕。三阳急为瘕。 《刺热篇》曰∶颊下迎颧为大瘕。 《气厥论》曰∶小肠移热于大肠,为虑瘕。 《骨空论》曰∶任脉为病,女子带下瘕聚。 《卫气篇》曰∶新积,痛可移者,易已也;积不痛,难已也。 《腹中论》帝曰∶病有少腹盛,上下左右皆有根,此为何病?可治不?岐伯曰∶病名伏梁,裹大脓血,居肠胃之外,不可治,治之每切按之致死。帝曰∶何以然?岐伯曰∶此下则因阴,必下脓血,上则迫胃脘,生膈,侠胃脘内痈,此久病也,难治。居齐上为逆,居齐下为从,勿动亟夺。帝曰∶人有身体髀股 皆肿,环齐而痛,是为何病?岐伯曰∶病名伏梁,此风根也。其气溢于大肠而着于肓,肓之原在齐下,故环齐而痛也,不可动之,动之为水溺涩之病。 《六元正纪大论》帝曰∶妇人重身,毒之何如?岐伯曰∶有故无殒,亦无殒也。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过者死。 论证(共四条) 积聚之病,凡饮食、血气、风寒之属,皆能致之,但曰积曰聚,当详辩也。盖积者,积垒之谓,由渐而成者也;聚者,聚散之谓,作止不常者也。由此言之,是坚硬不移者,本有形也,故有形者曰积;或聚或散者,本无形也,故无形者曰聚。诸有形者,或以饮食之滞,或以脓血之留,凡汁沫凝聚,旋成 块者,皆聚之类,其病多在血分,血有形而静也。 诸无形者,或胀或不胀,或痛或不痛,凡随触随发,时来时往者,皆聚之类,其病多在气分,气无形而动也。故《难经》以积为阴气,聚为阳气,其义即此。凡无形之聚其散易,有形之积其破难,临此证者,但当辩其有形无形,在气在血,而治积治聚,自可得其梗概矣。 饮食之积,凡暂积者,不过以饮食偶伤,必在肠胃之内,故可行可逐,治无难也。 惟饮食无节,以渐留滞者,多成痞积于左胁膈膜之外。盖以胃之大络,名曰虚里,出于左乳下,其动应衣,此阳明宗气所出之道也。若饥饱无伦,饮食迭进,以致阳明胃气一有所逆,则阴寒之气得以乘之,而脾不及化,故余滞未消,乃并肠外汁沫搏聚不散,渐成 积矣。然其初起甚微,人多不觉,及其既久,则根深蒂固,而药饵难及。今西北小儿多有此疾,而尤于食面之乡为最,正以面性多滞,而留疾于皮里膜外,所以不易治也。即如妇人血气痞,或上或下者,亦多在肠胃之外,募原之间,故当以渐消磨,求法治之,慎毋孟浪欲速,妄行攻击,徒致胃气受伤,而积仍未及,反以速其危也。 风寒外感之邪,亦能成积。如经曰∶虚邪之中人也,留而不去,传舍于肠胃之外,募原之间,留着于脉,息而成积。又曰∶病名伏梁,此风根也。由此观之,凡今人以疟后成痞者,是即风寒之属,类可推矣。但疟由风寒,固易知也,而诸积于风,若不相涉。不知饮食之滞,非寒未必成积,而风寒之邪,非食未必成形,故必以食遇寒,以寒遇食,或表邪未清,过于饮食,邪食相搏,而积斯成矣。经曰∶虚邪之风,与其身形,两虚相得,乃客其形。信乎致积之由,多由于此,即血 气痞之由,亦无出于此。然积以寒留,留久则寒多为热,风以致积,积成则证已非风,故治此者,亦但当治其所留,不可发散,以再伤其真气也。惟慎疾者,能知所由而虑之于始,则可为保脾之良策。 痞之积,凡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本无定所,大都血积多在下,而气积、食积,则上自胃脘,下自小腹,凡有留滞,无处不可停蓄。余尝治一食 结痛者,乃在小腹下右角尖处,自后屡见此证,方知食道之行,必由小腹下右以入广肠,此实人所不知也,别有食停治按在心腹痛门可考。故凡治积聚者,必当详审所因,庶得其确。尝见丹溪之论曰∶痞块在中为痰饮,在右为食积,在左为血块,其不能作块,或聚或散者,气也;块乃有形之物,痰与食积死血而成也。愚谓可聚可散者,此气聚无疑也;若以左为血积,右为食积,中为痰饮,则凿矣。即如小儿多有患痞者,必在左肋之下,此无非纵食所致,岂因其在左即为血积,而可攻其血乎?若为左血右食,则右岂无血,而左岂无食乎?不可以为法也。此仍有论在诸风门论丹溪条下,当并阅之。 论治(共十一条) 经曰∶坚者削之,留者攻之,结者散之,客者除之,上之下之,摩之浴之,薄之劫之,开之发之,适事为故。 凡积聚之治,如经之云者,亦既尽矣。然欲总其要,不过四法,曰攻,曰消,曰散,曰补,四者而已,详列如下。 凡积坚气实者,非攻不能去,如《秘方》化滞丸、化铁丹、遇仙丹、感应丸、大硝石丸、三花神佑丸、赤金豆、百顺丸之类,皆攻剂之峻者也。又如三棱丸、胜红丸、阿魏丸、助气丸、红丸子、温白丸之属,皆攻剂之次者也。 凡不堪攻击,止宜消导渐磨者,如和中丸、草豆蔻丸、保和丸、大小和中饮之类是也。若积聚下之不退,而元气未亏者,但当以行气开滞等剂,融化而潜消之。 无形气聚,宜散而愈者,如排气饮、神香散、《指迷》七气汤、十香丸、四磨饮之属是也。 凡积痞势缓而攻补俱有未便者,当专以调理脾胃为主,如洁古之枳术丸乃其宜也。 余复因其方而推展之,近制芍药枳术丸,兼肝脾以消膨胀,除积聚,止腹痛,进饮食,用收缓功,其效殊胜于彼。再如大健脾丸、木香人参生姜枳术丸,皆调补脾胃之妙剂,所当择用者也。 凡脾肾不足,及虚弱失调之人,多有积聚之病。盖脾虚则中焦不运,肾虚则下焦不化,正气不行,则邪滞得以居之。若此辈者,无论其有形无形,但当察其缓急,皆以正气为主。凡虚在脾胃者,宜五味异功散,或养中煎、温胃饮、归脾汤之类主之。虚在肝肾者,宜理阴煎、肾气丸、暖肝煎之类酌而用之。此所谓养正积自除也。其或虚中有滞者,则不妨少加佐使。 治积之要,在知攻补之宜,而攻补之宜,当于孰缓孰急中辩之。凡积聚未久而元气未损者,治不宜缓,盖缓之则养成其势,反以难制,此其所急在积,速攻可也。若积聚渐久,元气日虚,此而攻之,则积气本远,攻不易及,胃气切近,先受其伤,愈攻愈虚,则不死于积而死于攻矣。此其所重在命,不在乎病,所当察也。故凡治虚邪者,当从缓治,只宜专培脾胃以固其本,或灸或膏,以疏其经,但使主气日强,经气日通,则积痞自消。斯缓急之机,即万全之策也,不独治积,诸病亦然。 凡坚硬之积,必在肠胃之外,募原之间,原非药力所能猝至,宜用阿魏膏、琥珀膏,或水红花膏。三圣膏之类以攻其外,再用长桑君针法以攻其内。然此坚顽之积,非用火攻,终难消散,故莫妙于灸。余在燕都,尝治愈痞块在左胁者数人,则皆以灸法收功也。 积久成疳,乃其经络壅滞,致动肝脾阳明之火,故为颊肿、口糜、牙龈臭烂之证。 此其在外当用膏药、艾火以破坚顽,在内当用芦荟等丸以清疳热。 妇人血 气聚论治,详妇人门。 述古(共六条) 《难经》曰∶病有积有聚,何以别之?然∶积者,阴气也,聚者,阳气也,故阴沉而伏,阳浮而动。气之所积名曰积,气之所聚名曰聚,故积者,五脏所生,聚者,六腑所成也。 积者,阴气也,其始发有常处,其痛不离其部,上下有所终始,左右有所穷处;聚者,阳气也,其始发无根本,上下无所留止,其痛无常处,谓之聚,故以是别知积聚也。又曰∶肝之积,名曰肥气,在左胁下,如覆杯,有头足,久不愈,令人发咳, 疟,连岁不已。心之积,名曰伏梁,起脐上,大如臂,上至心下,久不愈,令人病烦心。脾之积,名曰痞气,在胃脘,覆大如盘,久不愈,令人四肢不收,发黄胆,饮食不为肌肤。肺之积,名曰息贲,在右胁下,覆大如杯,久不已,令人洒淅寒热,喘咳发肺壅。肾之积,名曰贲豚,发于少腹,上至心下,若豚状,或上或下无时,久不已,令人喘逆,骨痿少气。 仲景曰∶积者,脏病也,终不移;聚者,腑病也,发作有时,展转痛移,为可治。诸积大法,脉来细而附骨者,乃积也。寸口,积在胸中。微出寸口,积在喉中。关上,积在脐旁。上关上,积在心下。微下关、积在少腹。尺中,积在气冲。脉出左,积在左。脉出右,积在右。脉两出,积在中央,各以其部处之。愚按∶仲景此说固详而善,虽亦疑其太凿,然于理则通,故述于此,亦可以资意见。若以余之历验,则凡病证癖者,脉必沉紧而疾,如《内经》曰微急、小急者,即其脉也。若诊见和缓,则胃气本无恙,终非癖块之脉。 许学士曰∶大抵治积,或以所恶者攻之,或以所喜者诱之,则易愈。如 砂、水银治肉积,神曲、麦芽治酒积,水蛭、虻虫治血积,木香、槟榔治气积,牵牛、甘遂治水积,雄黄、腻粉治涎积,礞石、巴豆治食积,各从其类也。若用群队之药,分其药势,则难取效。须要认得分明是何积聚,兼见何证,然后增减斟量使之,不尔反有所损,要在临时通变也。 洁古云∶壮人无积,虚人则有之,脾胃怯弱,气血两衰,四时有感,皆能成积。若遽以磨坚破结之药治之,疾须去而人已衰矣。干漆、 砂、三棱、大黄、牵牛之类,用时则暂快,药过则依然,气愈消,疾愈大,竟何益哉。故治积者,当先养正,则积自除,譬如满座皆君子,纵有一小人,自无容地而去,但令其真气实,胃气强,积自消矣。实中有积,大毒之剂治之尚不可过,况虚而有积者乎?此治积之一端也,邪正盛衰,固宜详审。 张子和曰∶积之始成也,或因暴怒喜悲思恐之气,或伤酸甘辛咸之味,或停温凉寒热之饮,或受风寒暑湿燥火之邪,其初甚微,可呼吸按导,方寸大而去之,故不难也。若久而延之,留滞不去,遂成五积。 徐东皋曰∶养正积除,此积之微者也;如脾胃失于健运,而气积、食积之不疏导者,惟养脾胃之正气,而滞积自疏矣。若夫大积大聚,如五积之久而成 病,坚固不移者,若非攻击悍利之药,岂能推逐之乎?惟虚弱之人,必用攻补兼施之法也。 针灸法 长桑君针积块 瘕法∶先于块上针之,甚者,又于块首一针,块尾一针,讫,以艾灸之,立应。 一法曰∶凡灸痞者,须灸痞根,无有不效。其法在脊背十三椎下,当脊中点墨记之,此非灸穴,却于墨之两旁各开三寸半,以指揣摸,觉微有动脉,即点穴灸之,大约穴与脐平。 多灸左边,或左右俱灸,此即痞根也。或患左灸右,患右灸左,亦效。 灸穴法∶中脘、期门、章门、脾俞、三焦俞、通谷,此诸痞所宜灸者。 积痞在上者,宜灸∶上脘、中脘、期门、章门之类。积块在下者,宜灸∶天枢、章门、肾俞、气海、关元、中极、水道之类。凡灸之法,宜先上而后下,脐腹之壮用宜稍大,皆先灸七壮,或十四壮,以后渐次增加,愈多愈妙。以上诸穴皆能治痞,宜择而用之。然犹有不可按穴者,如痞之最坚处,或头、或尾、或突、或动处,但察其脉络所由者,皆当按其处而通灸之,火力所到,则其坚聚之气自然以渐解散,有神化之妙也。第灸痞之法,非一次便能必效,务须或彼或此,择其要者,至再至三,连次陆续灸之,无有不愈者。 积聚论列方 排气饮(新和六) 养中煎(新热四) 温胃饮(新热五) 归脾汤(补三二) 枳术丸(和七九) 芍药枳术丸(新和十六) 四磨饮(和五二) 十香丸(新和十五) 木香人参枳术丸(和八二) 理阴煎(新热三) 神香散(新和二十) 暖肝煎(新热十五) 五味异功散(补四) 肾气丸(补百二十) 保和丸(小三五) 《指迷》七气汤(和五一) 温白丸(攻六一) 和中丸(和八七) 秘方化滞丸(攻五八) 助气丸(攻六七) 三棱丸(攻六十) 大健脾丸(和八五) 胜红丸(攻六六) 《三因》红丸子(攻九六) 大和中饮(新和七) 感应丸(攻五四) 遇仙丹(攻五一) 小和中饮(新和八) 赤金豆(新攻二) 神佑丸(攻四八) 草豆蔻丸(和一六七)百顺丸(新攻六) 阿魏丸(攻六四) 阿魏膏(外三一二) 大硝石丸(攻五六) 琥珀膏(外三一七) 三圣膏(攻三八) 化铁丹(攻五九) 水红花膏(外三一九) 芦荟等丸(寒一六八后) 论外备用方 消食丸(和九十 行滞) 枳实丸(和八四 食癖) 木香槟榔丸(攻五十 火盛积坚) 曲术丸(和百十 宿食) 法制陈皮(和七十) 香砂枳术丸(和八十 气积) 白术丸(和三七八息积) 陈曲丸(热一六三 冷积泻痢) 曲 枳术丸(和八一 食积) 流气丸(和一五五逐寒滞) 桃仁煎(攻三九 血瘕) 枳实导滞丸(攻五七 湿热食积) 安脾散(热六七 冷积)三棱散(攻三六 积痞) 雄黄圣饼子(攻六九 去积) 三棱丸(攻三七、六十 血 食积)神保丸(攻五三 寒积痛) 穿山甲散(攻四十 血 ) 备急丸(攻五二 寒积) 消痞核桃(攻八七) 守病丸(攻六五) 红丸子(热百九十 寒食积) 熨痞方(攻八八) 大异香散(攻四四 胀满) 加减四物汤(妇百十二 血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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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12-12 14:27
图片:QQ图片20191212103512.jpg 经义 《太阴阳明论》曰∶饮食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阴受之则入五脏,入五脏则满闭塞。 《生气通天论》曰∶味过于甘,心气喘满,味过于苦,脾气不濡,胃气乃浓。 《脏气法时论》曰∶脾虚则腹满肠鸣,飧泄,食不化。 《厥论》曰∶厥或令人腹满何也?曰∶阴气盛于上则下虚,下虚则胀满。 《异法方宜论》曰∶脏寒生满病。 《阴阳应象大论》曰∶浊气在上,则生 胀。中满者,泻之于内。 《五脏生成篇》曰∶腹满 胀,支膈 胁,下厥上冒,过在足太阴、阳明。 《大惑论》曰∶人有善饥而不嗜食者,何气使然?曰∶胃气热则消谷,故善饥;胃气逆上,则胃脘寒,故不嗜食也。 《脉解篇》曰∶太阴所谓病胀者,阴盛而上走于阳明,阳明络属心,故上走心为噫也。 《经脉篇》曰∶胃病则贲响腹胀。脾病则腹胀善噫。心主病则胸胁支满。 《六元正纪大论》曰∶太阴所至,积饮痞膈,为中满霍乱吐下。寒气至则坚痞腹满,痛急下痢之病生矣。水郁之发,善厥逆,痞坚腹满。木郁之发,病膈咽不通,饮食不下。 《五常政大论》曰∶备化之纪,其病痞。卑监之纪,其病留满痞塞。敦阜之纪,其病腹满。太阴司天,胸中不利,心下痞痛。 《气交变大论》曰∶岁火不及,民病胁支满。复则病 溏腹满,食饮不下。岁水不及,民病腹满。 《至真要大论》曰∶大阳司天,民病胸腹满。少阴之胜,腹满痛。太阳之胜,腹满食减。阳明之复,甚则心痛痞满。太阳之复,心痛痞满。 论证 痞者,痞塞不开之谓;满者,胀满不行之谓,盖满则近胀,而痞则不必胀也。所以痞满一证,大有疑辩,则在虚实二字。凡有邪有滞而痞者,实痞也;无物无滞而痞者,虚痞也。 有胀有痛而满者,实满也;无胀无痛而满者,虚满也。实痞实满者,可散可消;虚痞虚满者,非大加温补不可,此而错用,多致误人。 论治(共四条) 一、虚寒之痞,凡过于忧思,或过于劳倦,或饥饱失时,或病后脾气未醒,或脾胃素弱之人,而妄用寒凉克伐之剂,以致重伤脾气者,皆能有之,其证则无胀无闷,但不知饥,亦不欲食。问其胸腹胀痞,则曰亦觉有些,而又曰不甚胀。盖本非胀也,止因不欲食而自疑为胀耳。察其脉则缓弱无神,或弦多胃少,察其形则色平气怯,是皆脾虚不运而痞塞不开也。 此证极多,不得因其不食,妄用消耗,将至胃气日损,则变证百出矣。治宜温补,但使脾肾气强,则痞满开而饮食自进,元气自复矣。又凡脾胃虚者,多兼寒证,何也?盖脾胃属土,土虚者多因无火,土寒则气化无权,故多痞满,此即寒生于中也。亦有为生冷外寒所侵,而致中寒者,然胃强则寒不能侮,而寒能胜之,总由脾气之弱耳。此义详命门火候论中,当并察之。凡脾胃微虚,而若满非满,食少不化者,宜四君子汤,或异功散。若心脾气虚,或气有不顺者,归脾汤或治中汤。若三阴气血俱虚,治节不行,而不便于温者,宜五福饮。若中焦不暖,或嗳腐,或吞酸而痞满者,非温补不可,宜温胃饮、五君子煎,或理中汤、圣术煎,或参姜饮。若脾肾兼寒,命门不暖,则中焦不化,或腹溏,或胸腹喜暖畏寒,或上下腹俱膨膨,而小水黄涩者,宜理阴煎,甚者宜六味回阳饮。此二药最妙,而实人所罕知也。予尝治金孝廉,以劳倦思虑致伤脾气,别无他证,但绝口久不欲食,遂悉用参、术、归、熟附子、姜、桂、甘草之属,半月始愈。后因病后复不食如此,自分必死,仍用前药,大加姜附各至三钱而后愈。又一妇人,病后久不食,自言病前曾食牛肉,乞求去此,余佯应之,而培补如前,方得全愈。故凡病如此者,只宜温补,不可行滞。(新按)一、饮食偶伤,致为痞满者,当察其食滞之有无而治之。凡食滞未消而作痞满,或兼疼痛者,宜大和中饮,或和胃饮加减治之,或枳术丸亦可,甚者神香散。此有治按在肿胀门。 若食滞既消,脾气受伤不能营运,而虚痞不开者,当专扶脾气,微者异功散、养中煎,甚者五福饮、温胃饮、圣术煎。若命门母气不足者,治宜如前。若偶食寒凉伤胃,痞满不开,而不可补者,宜和胃饮加山楂、麦芽之类,或用浓朴温中汤。 实滞之痞,当察其所因而治之。若湿胜气滞而痞者,宜平胃散,或《良方》浓朴汤,或五苓散。若寒滞脾胃,或为痛为痞,而中气不虚者,浓朴温中汤。若脾寒气滞而痞者,和胃饮。若怒气暴伤,肝气未平而痞者,解肝煎。若大便气秘,上下不通而痞者,河间浓朴汤。若胃口停痰而痞者,二陈汤,或橘皮半夏汤。胃寒气滞停痰,痞而兼呕者,加减二陈汤。胶痰不开,壅滞胃口者,药不易化,须先用吐法,而后随证治之。若大便秘结不通,而痞满不开者,宜微利之。 外邪之痞∶凡寒邪感人者,必自表入里,若邪浅在经,未入于府,则饮食如故,稍深则传入胸次,渐犯胃口,即不能饮食,是亦痞之类也。治此者,但解外邪,而或散或消,或温或补,邪去则胃口自和,痞满自去。此当于伤寒门求法治之。又伤寒家曰∶阳证下之早者,乃为结胸,阴证下之早者,因成痞气。此以邪在表而攻其里,邪在阳而攻其阴,不当下而妄下之,以致邪气乘虚,陷结心下,是误治之害最危者也。实者硬满而痛,是为结胸;虚者满而不痛,是为痞气,宜审别治之。治法详结胸腹满条中。 述古(共三条) 丹溪曰∶痞满与胀满不同,胀满内胀而外亦形,痞则内觉痞闷,而外无胀急之形也。盖由脾气不和,中央痞塞,皆土邪之所为也。有因误下里气虚,邪乘虚而入于心之分为痞者。 有不因误下而得之,如中气虚弱,不能运化精微而为痞者。有饮食、痰饮不能施化为痞者。 有湿热太甚,邪着心下为痞者。 东垣曰∶伤寒痞者,从血中来,从外之内,从无形。杂病痞者,亦从血中来,从内之外,从有形。有形以苦泻之,无形以辛散之。《玉机》云∶痞满之病,人皆知气不运也,独东垣以血病言之,谓下多则亡阴而损血,此前人之未论也。世之用气药治痞而不效者,盖不知此理故也。 刘宗浓曰∶古方治痞,用黄芩、黄连、枳实之苦以泄之,浓朴、生姜、半夏之辛以散之,人参、白术之甘温以补之,茯苓、泽泻之咸淡以渗之,随其病之所在以调之也。既痞有湿,惟宜上下分消其气,果有内实之证,庶可略与疏导。世人苦于痞塞,喜行利药以求速效,临时通快,痞若再作,益以滋甚,是皆不察夫下多亡阴之意也。如结胸是实邪,大陷胸汤主之,痞是虚邪,诸泻心汤主之。愚据刘公此论,既云下多亡阴,又云痞是虚邪,诚然善矣,然欲用诸泻心汤以治虚邪,能无失乎?盖未知塞因塞用,别有神化之妙法,而痞满多在脾,尤不可以泻心也。 痞满论列方 二陈汤(和一) 四君子汤(补一) 五君子煎(新热六) 归脾汤(补三二) 治中汤(热十)大和中饮(新和七) 温胃饮(新热五) 神香散(新和二十) 理中汤(热一) 加减二陈汤(和二) 圣术煎(新热二五) 和胃饮(新和五) 理阴煎(新热三) 六味回阳饮(新热二) 平胃散(和十七) 养中煎(新热四) 橘皮半夏汤(和十三) 异功散(补四) 参姜饮(新热八)《良方》浓朴汤(和五四) 五苓散(和一八二) 五福饮(新补六) 河间浓朴汤(和三三六)解肝煎(新和十一) 枳术丸(和七九) 浓朴温中汤(热九十) 论外备用方 四君子汤(补一) 香砂六君汤(补七) 人参养胃汤(和二三四 和胃) 启脾丸(和八六行滞) 大健脾丸(和八五) 小半夏茯苓汤(和九 痰痞) 嘉禾散(和百六十 气痞) 八味理中丸(热七 虚寒) 沉香桂附丸(热百十一 中寒) 越鞠丸(和一五四 火郁) 胡椒理中汤(热六 虚寒) 半夏丁香丸(和百三十 气滞) 沉香降气散(和四十 气滞) 木香宽中散(和五五 行气) 藿香正气散(和二十 寒滞) 苏子降气汤(和四一 顺气) 葛花解酲汤(和一二四) 贴痞琥珀膏(外三一八) 熨痞方(攻八八) 消痞核桃(攻八七) 木香人参枳术丸(和八二) 水红花膏(外三一九) 消痞膏(外三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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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楼#
发布于:2019-12-12 20:58
图片:QQ图片20191212103512.jpg 卷之二十四心集·杂证谟 泄泻 经义 《金匮真言论》曰∶长夏善病洞泄寒中。 《阴阳应象大论》曰∶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 胀。湿胜则濡泄。 春伤于风,夏生飧泄。水谷之寒热,感则害人六腑。 《藏气法时论》曰∶脾病者,虚则腹满肠鸣,飧泄,食不化。 《百病始生篇》曰∶虚邪之中人也,留而不去,传舍于肠胃,多寒则肠鸣飧泄,食不化,多热则溏出糜。 《举痛论》曰∶寒气客于小肠,小肠不得成聚,故后泄腹痛矣。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故气上矣。 《经脉篇》曰∶脾所生病,心下急痛,溏、瘕、泄。肝所生病,胸满呕逆,飧泄、狐疝。 《宣明五气篇》曰∶大肠小肠为泄。 《厥论》曰∶少阴厥逆,虚满呕变,下泄清。 《太阴阳明论》曰∶食饮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阴受之则入五脏,入五脏则满闭塞,下为飧泄,久为肠 。 《阴阳别论》曰∶一阳发病,少气善咳?善泄。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肺脉小甚为泄。肾脉小甚为洞泄。 《脉要精微论》曰∶胃脉实则胀,虚则泄。数动一代者,病在阳之脉也,泄及便脓血。 久风为飧泄。仓廪不藏者,是门户不要也。水泉不止,是膀胱不藏也。得守者生,失守者死。 《平人气象论》曰∶尺寒脉细,谓之后泄。 《玉机真藏论》曰∶脉细,皮寒,气少,泄痢前后,饮食不入,此谓五虚。泄而脉大,脱血而脉实,皆难治。 《师传篇》曰∶脐以上皮热,肠中热,则出黄如糜。脐以下皮寒,胃中寒,则腹胀;肠中寒,则肠鸣飧泄。胃中寒,肠中热,则胀而且泄。 《论疾诊尺篇》曰∶大便赤瓣飧泄,脉小者,手足寒,难已。飧泄,脉小,手足温,泄易已。春伤于风,夏生后泄肠 。 《咳论》曰∶五脏各以治时感于寒则受病,微则为咳?,甚则为泄为痛。 《热病篇》曰∶泄而腹满甚者死。 《玉版篇》曰∶其腹大胀,四末清,脱形,泄甚,是一逆也。腹鸣而满,四肢清,泄,其脉大,是二逆也。咳呕腹胀,且飧泄,其脉绝,是五逆也。 《标本病传论》曰∶先病而后泄者治其本。先泄而后生他病者,治其本。 《四时气篇》曰∶飧泄,取三阴之上,补阴陵泉,皆久留之,热行乃止。 《气交变大论》曰∶岁木太过,民病飧泄食减,体重烦冤,肠鸣腹支满。岁火太过,民病血溢血泄注下。岁土太过,民病腹满溏泄肠鸣,反下甚。岁水太过,上临太阳,病反腹满胀鸣,溏泄,食不化。岁木不及,民病少腹痛,肠鸣溏泄。岁火不及,复则埃郁,病 溏腹满,食饮不下,寒中肠鸣,泄注腹痛。岁土不及,民病飧泄,霍乱,体重腹痛。岁金不及,民病血便注下。岁水不及,民病身重濡泄。 《五常政大论》曰∶卑监之纪,上角与正角同,其病飧泄,邪伤脾也。发生之纪,上征则其气逆,其病吐痢。 《六元正纪大论》曰∶不远热则热至,不远寒则寒至,寒至则坚痞腹满,痛急下痢之病生矣。热至则身热,吐下霍乱,血溢血泄,淋 之病生矣。太阴所至为中满霍乱吐下。 厥阴所至为胁痛呕泄。少阳所至为暴注。太阳所至为流泄禁止。 《至真要大论》曰∶岁少阳在泉,火淫所胜,民病注泄赤白,少腹痛,尿赤,甚则血便。少阴同候。厥阴司天,风淫所胜,民病食则呕,冷泄腹胀,溏泄瘕水闭,病本于脾。少阳司天,火淫所胜,民病泄注赤白。阳明司天,燥淫所胜,民病寒清于中,感而疟,咳,腹中鸣,注泄 溏,病本于肝。厥阴之胜,肠鸣飧泄,少腹痛,注下赤白。少阴之胜,腹满痛溏泄,传为赤沃。太阴之胜,湿化乃见,善注泄。阳明之胜,清发于中,左 胁痛,溏泄。太阳之胜,寒入下焦,传为濡泄。阳明之复,清气大举,甚则心痛痞满,腹胀而泄。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属于寒。暴注下迫,皆属于热。 论证(共三条) 凡《内经》有言飧泄者,有言濡泄者,皆泄泻也;有言肠 者,即下痢也。然痢之初作,必由于泻,此泻之与痢本为同类,但泻浅而痢深,泻轻而痢重;泻由水谷不分,出于中焦;痢以脂血伤败,病在下焦。在中焦者,湿由脾胃而分于小肠,故可澄其源,所以治宜分痢;在下焦者,病在肝肾大肠,分痢已无所及,故宜调理真阴,并助小肠之主,以益气化之源。此泻痢之证治有不同,而门类亦当有辩,然病实相关,不可不兼察以为治也。 泄泻之本,无不由于脾胃。盖胃为水谷之海,而脾主运化,使脾健胃和,则水谷腐熟,而化气化血以行营卫,若饮食失节,起居不时,以致脾胃受伤,则水反为湿,谷反为滞,精华之气不能输化,乃致合污下降,而泻痢作矣。脾强者,滞去即愈,此强者之宜清宜利,可逐可攻也。脾弱者,因虚所以易泻,因泻所以愈虚,盖关门不固,则气随泻去,气去则阳衰,阳衰则寒从中生,固不必外受风寒而始谓之寒也。且阴寒性降,下必及肾,故泻多必亡阴,谓亡其阴中之阳耳。所以泄泻不愈,必自太阴传于少阴,而为肠 ,肠 者,岂非降泄之甚,而阳气不升,脏气不固之病乎?凡脾胃气虚而有不升不固者,若复以寒之,复以逐之,则无有不致败者。此强弱之治,大有不同,故凡治此者,有不可概言清利也。 泄泻之因,惟水火土三气为最。夫水者寒气也,火者热气也,土者湿气也,此泻痢之本也。虽曰木亦能泻,实以土之受伤也;金亦能泻,实以金水同气,因其清而失其燥也。 知斯三者,若乎尽矣,然而三者之中,则又惟水火二气足以尽之。盖五行之性,不病于寒则病于热,大都热者多实,虚者多寒。凡湿热之证,必其脉盛形强,声音壮亮,食饮裕如,举动轻捷者,此多阳也。虚寒之证,必其脉息无力,形气少神,言语轻微,举动疲倦者,此多阴也。故必察其因,而于初泻之时,即当辩其有余不足,则治无不愈,而亦不致有误矣。 分痢治法(共二条) 凡泄泻之病,多由水谷不分,故以痢水为上策。然痢水之法,法有不同,如湿胜无寒而泻者,宜四苓散、小厘清饮之类主之,但欲分其清浊也。如湿挟微寒而泻者,宜五苓散、胃苓汤之类主之,以微温而痢之也。如湿热在脾,热渴喜冷而泻者,宜大厘清饮、茵陈饮、益元散之类主之,去其湿热而痢之也。 泄泻之病,多见小水不利,水谷分则泻自止,故曰∶治泻不利小水,非其治也。然小水不利,其因非一,而有可利者,有不可利者,宜详辩之。如湿胜作泻而小水不利者,以一时水土相乱,并归大肠而然也。有热胜作泻而小水不利者,以火乘阴分,水道闭涩而然也。有寒泻而小水不利者,以小肠之火受伤,气化无权而然也。有脾虚作泻而小水不利者,以土不制水,清浊不分而然也。有命门火衰作泻而小水不利者,以真阴亏损,元精枯涸而然也。凡此皆小水不利之候。然惟暴注新病者可痢,形气强壮者可痢,酒湿过度,口腹不慎者可利,实热闭涩者可痢,小腹胀满,水道痛急者可痢。又若病久者不可痢,阴不足者不可痢,脉证多寒者不可痢,形虚气弱者不可痢,口干非渴而不喜冷者不可痢。盖虚寒之泻,本非水有余,实因火不足;本非水不痢,实因气不行。夫病不因水,而痢则亡阴,泻以火虚,而痢复伤气,倘不察其所病之本,则未有不愈痢愈虚,而速其危者矣。 诸泄泻论治(共九条) 一、泄泻之暴病者,或为饮食所伤,或为时气所犯,无不由于口腹,必各有所因,宜察其因而治之。如因食生冷寒滞者,宜抑扶煎、和胃饮之属以温之。因湿滞者,宜平胃散、胃苓汤,或白术芍药散以燥之痢之。因食滞而胀痛有余者,宜大、小和中饮之属以平之。因气滞而痛泻之甚者,宜排气饮,或平胃散之属以调之。因食滞而固结不散,或胃气之强实者,宜神佑丸、赤金豆、百顺丸之属以行之。凡初感者,病气未深,脏气未败,但略去其所病之滞,则胃气自安,不难愈也。 凡脾气稍弱,阳气素不强者,一有所伤,未免即致泄泻,此虽为初病,盒饭调理元气,自非强盛偶伤者之比。如因泻而神气困倦者,宜养中煎,或温胃饮,或圣术煎,或四君子汤,或五君子煎。如微寒兼滞而不虚者,宜佐关煎。若脾虚而微滞者,宜五味异功散。若脾虚而微寒微滞者,宜六味异功煎,或温胃饮。若因饮食不调,忽而溏泻,以渐而甚,或见微痛,但所下酸臭,而颜色淡黄,便是脾虚胃寒不化之证,即宜用五德丸,再甚者,即宜用胃关煎,切勿疑也。 凡兼真阴不足而为泄泻者,则或多脐下之痛,或于寅卯时为甚,或食入已久,反多不化,而为呕恶溏泻,或泻不甚臭而多见完谷等证。盖因丹田不暖,所以尾闾不固,阴中少火,所以中焦易寒,此其咎在下焦,故曰真阴不足也,本与中焦无涉,故非分利所及也,惟胃关煎一剂,乃为最上之乘。且人之患此者最多,勿谓其为新病而不可用也,勿谓其为年少而未宜用也,觉有是证,即宜是药,剂少功多,攸利非小。但知者见其先,昧者见其后,见其后,恐见之迟矣,所以贵见先也。 肾泄证,即前所谓真阴不足证也,每于五更之初,或天将明时,即洞泄数次,有经月连年弗止者,或暂愈而复作者,或有痛者,或有不痛者,其故何也?盖肾为胃关,开窍于二阴,所以二便之开闭,皆肾脏之所主,今肾中阳气不足,则命门火衰,而阴寒独盛,故于子丑五更之后,当阳气未复,阴气盛极之时,即令人洞泄不止也。古方有椒附丸、五味子散,皆治此之良方;若必欲阳生于阴,而肾气充固,则又惟八味地黄丸为宜。然余尝用此,则似犹未尽善,故特制胃关煎、一气丹、九气丹、复阳丹之属,斯得其济者多矣,或五味子丸亦佳;其有未甚者,则加五德丸、四神丸,皆其最宜者也。 凡脾泄久泄证,大都与前治脾弱之法不相远,但新泻者可治标,久泻者不可治标,且久泻无火,多因脾肾之虚寒也。若止因脾虚者,惟四君子汤、参术汤、参苓白术散之属为宜。若脾胃兼寒者,宜五君子煎、黄芽丸、五德丸。若脾气虚寒兼滞闷者,宜六味异功煎、温胃饮、圣术煎。若脾气虚寒之甚,而饮食减少,神疲气倦,宜参附汤、术附汤、十全大补汤。若病在下焦,肾气虚而微热者,宜六味地黄汤;微寒者,宜八味地黄汤,或胃关煎。若脾虚溏泄,久不能愈,或小儿脾泄不止者,止用敦阜糕、粘米固肠糕,亦易见效。若脾胃寒湿而溏泄不止者,苍术丸亦佳。若久泻元气下陷,大肠虚滑不收者,须于补剂中加乌梅、五味子、粟壳之属以固之。 大泻如倾,元气渐脱者,宜速用四味回阳饮,或六味回阳饮主之。凡暴泻如此者,无不即效;若久泻至此,犹恐无及,盖五夺之中,惟泻最急,是不可见之不早也。倘药未及效,仍宜速灸气海,以挽回下焦之阳气。仍须多服人参膏。 酒泻证,饮酒之人多有之,但酒有阴阳二性,人有阴阳二脏,而人多不能辩也。夫酒性本热,酒质则寒,人但知酒有湿热,而不知酒有寒湿也。故凡因酒而生湿热者,因其性也,以 汁不滋阴,而悍气生热也;因酒而生寒湿者,因其质也,以性去质不去,而水留为寒也。何以辩之?常见人有阳强气充而善饮者,亦每多泄泻,若一日不泻,反云热闷,盖其随饮随泻,则虽泻不致伤气,而得泻反以去湿,此其先天禀浓,胃气过人者也,最不易得,亦不多见。此而病者,是为阳证,不过宜清宜利,如四苓散、大厘清饮,或酒蒸黄连丸之类,去其湿热而病可愈也。若阳虚之人,则与此大异。盖脾虚不能胜湿,而湿胜即能生寒,阳气因寒,所以日败,胃气因湿,所以日虚,其证则形容渐羸,饮食渐减,或脉息见弦细,或口体常怯寒,或脐腹常有隐疼,或眩晕常多困倦,或不安于五鼓,或加甚于秋冬,但无热证可据,而常多飧泄者,则总属虚寒也。凡若此者,若不速培阳气,必致渐衰,而日以危矣。 余于四旬之外,亦尝病此数年,其势已窘,因遍求治法,见朱丹溪曰∶因伤于酒,每晨起必泻者,宜理中汤加葛根,或吞酒蒸黄连丸。王节斋曰∶饮酒便泄者,此酒积热泻也,宜加黄连、茵陈、干姜、木香之属。薛立斋曰∶若酒湿未散,脾气未虚,宜用此药分利湿热。 若湿热已去,中气被伤,宜用六君调补中气。又曰∶酒性大热,乃无形之物,无形元气受伤,当用葛花解酲汤分消其湿。凡此诸论,若已尽之。然朱、王二家之说,则不分寒热,皆用黄连,是但知酒之有热,而不知酒之有寒,乌足凭也,惟薛氏之说,虽亦云酒性大热,而所重在脾,诚若善矣。余因效之,初服葛花解酲汤,不效,继服六君子、补中益气汤,又不效,再服理中以至八味,俱不效。斯时也,计穷力竭,若无再生之望矣,因潜思熟计,料非峻补命门,终无益也。乃自制胃关煎、右归丸、一气丹等方以治其病,仍绝口不饮以杜其源,调理年余,竟得全愈,自后始明、性质之理,多得济人。向使己无确见,执信湿热之说,而妄用黄连、干葛清凉分利之剂,则焉望其有今日?即或自用稍迟,则既甚亦难挽矣。 矧今人之病此者最多,而是阴是阳,不可不辩。凡阳盛者,脾强胃健,而气不易夺者也,故治本无难,而泄亦无虑;阳衰者,脾肾既伤,则脱气最易,故宜防其无及,不可不为深虑也。若必以酒为热,则其为古法所误者,诚不少矣。 气泄证,凡遇怒气便作泄泻者,必先以怒时挟食,致伤脾胃。故但有所犯,即随触而发,此肝脾二脏之病也,盖以肝木克土,脾气受伤而然。使脾气本强,即见肝邪,未必能入,今既易伤,则脾气非强可知矣。故治此者,当补脾之虚而顺肝之气,此固大法也,但虚实有微甚,则治疗宜分轻重耳。如禀壮气实,年少而因气泄泻者,可先用平胃散,或胃苓汤。若肝气未平而作胀满者,宜解肝煎先顺其气。若脾气稍弱者,宜二术煎,或粘米固肠糕,或消食导气饮。若脾气稍寒者,宜抑扶煎、吴茱萸散,或苍术丸。若脾弱居多者,宜温胃饮、圣术煎,或六味异功煎。若既畏此证为患,则必须切戒气怒。 风泄证,亦当辩其风寒风热而治之。热者,如伤寒外感热二、之属是也,宜以伤寒门自利条诸法治之;寒者,以风寒在胃,而脾土受伤,如《内经》所云春伤于风,夏生飧泄之属是也,宜以前温胃理中之法治之。 述古(共六条) 丹溪曰∶世俗例用涩药治泻,若泻而虚者,或可用之;若初得之者,必变他证,为祸不小。殊不知泻多因湿,惟分利小水最为上策。 薛立斋曰∶凡伤食泻黄,若饮食已消,而泄泻未止,此脾胃之气伤也,宜用五味异功散。若泄泻而腹中重坠,此脾气下陷也,宜补中益气汤。若服克伐之剂,而腹中窄狭,此脾气虚痞也,宜六君子汤。若胁胀、善怒、泻青,此肝乘脾虚也,宜六君加柴胡、升麻、木香。 若少食体倦、善噫泻黄,此脾虚色陷也,宜六君加升麻、柴胡。 又立斋曰∶凡久泻脾胃虚弱,或作呕,或饮食少思,属脾胃虚弱,用四君子加半夏、木香。或腹痛属脾胃虚寒,用六君加炮姜、木香。大抵此证多由泛用消食利水之剂,损其真阴,元气不能主持,遂成久泻,若非补中益气汤、四神丸滋其本源,后必胸痞腹胀、小水淋沥,多致不起。 又立斋曰∶若久泻,肠胃滑泄不禁,但脾胃虚寒下陷者,用补中益气汤加木香、肉豆蔻、补骨脂。若脾气虚寒不禁者,用六君子汤加炮姜、肉桂。若命门火衰而脾土虚寒者,用八味丸。若脾肾俱虚者,用十全大补汤送四神丸。若大便滑痢,小便闭涩,或肢体渐肿,喘嗽唾痰,脾肾气血俱虚,宜用十全大补汤送四神丸,或宜加减《金匮》肾气丸。每见元气既虚,而复用五苓之类,因损真阴,以致前证益甚者,急投《金匮》肾气丸,多有得生者。若反用牵牛、大黄峻剂而通之,是速其危也。 又立斋曰∶大凡黄连、枳实虽消停滞,开痞闷,若人脾胃充实,暴患实痞,宜暂用之,若屡患屡服,或脾胃虚痞者,用之则脾胃反伤,而诸证蜂起矣。故东垣先生曰∶脾胃实者,用黄连、枳实泻之,虚者,用白术、陈皮补之。 徐东皋曰∶大抵诸泄泻证,各宜以类推求,必先分痢,后实脾土,益元气,无不全愈。 泄泻论列方 四苓散(和一八七) 五苓散(和一八二) 胃苓汤(和百九十) 平胃散(和十七) 益元散(寒百十二) 茵陈饮(新寒八) 理中汤(热一) 温胃饮(新热五) 二术煎(新和十二) 圣术煎(新热二五) 胃关煎(新热九) 佐关煎(新热十) 十全大补汤(补二十) 抑扶煎(新热十一) 养中煎(新热四) 补中益气汤(补三十) 参术汤(补四十) 参附汤(补三七) 五味异功散(补四) 敦阜糕(新固十) 右归饮(新补三) 右归丸(新补四) 六味异功煎(新热七)解肝煎(新和十一) 术附汤(补四一) 四味回阳饮(新热一) 排气饮(新和六) 苍术丸(新和十七) 六味回阳饮(新热二) 五德丸(新热十八) 四神丸(热一五二) 六味地黄汤(补百二十) 一气丹(新热二二) 九气丹(新热二三) 八味地黄汤(补一二一) 黄芽丸(新热二一)复阳丹(新热二十) 参苓白术散(补五四) 椒附丸(热百十二) 人参膏(补一六三) 白术芍药散(和三五) 神佑丸(攻四八) 赤金豆(新攻二) 葛花解酲汤(和一二四) 四君子汤(补一) 百顺丸(新攻六) 五味子散(热一四九) 加减《金匮》肾气丸(补一二四) 大和中饮(新和七) 五君子煎(新热六) 粘米固肠糕(新固七) 大厘清饮(新寒五) 小和中饮(新和八) 消食导气饮(和一九七) 小厘清饮(新和十) 吴茱萸散(热一三九) 酒蒸黄连丸(寒一七九) 论外备用方 归脾汤(补三二 脾虚泄泻) 加味六君汤(补六 脾虚) 藿香正气散(和二十 风寒)益黄散(和十九 脾寒气滞) 茯苓汤(和一八九 湿热) 白术芍药汤(和三四 湿泻) 渗湿汤(和一七四 寒湿) 胃风汤(散五七 风湿) 升阳除湿汤(和一七九 调脾) 曲术丸(和二百一 暑湿暴泻) 术己丸(和一百二 湿热) 猪苓汤(和一八九 发热小水不利) 草果散(和一九五 寒痛泄) 大七香丸(和一三一 寒气) 调胃白术散(和三三 行气和胃) 太平丸(寒百十九 热泻) 大橘皮汤(和一九六 湿热水泻) 橘半胃苓汤(和一九一 补胃和胃) 薷苓汤(寒百十八 暑泻) 黄芩芍药汤(寒八九 热泻) 真人养脏汤(和一九四 调脾)胃爱散(热七十 虚寒) 八味汤(热一四一 虚寒滞) 八味理中丸(热七 脾胃虚寒)二神丸(热百五十 脾胃虚寒) 荜茇丸(热一五六 中寒) 附子理中汤(热一) 浆水散(热一四七 阴毒) 九宝丹(热一四三 温补脾胃) 吴茱萸汤(热一三七 暑湿受寒) 四柱散(热一四四 冷痛泄泻) 陈曲丸(热一六三 磨积止泻) 附子茴香散(热一四八 暖胃和中)铁刷散(热百九 寒湿泄泻) 缩脾丸(热一六一 湿涩) 《澹寮》四神丸(热一五二 肾泄) 补脾汤(热六八 胃寒) 小已寒丸(热一六九 中寒洞泄) 五味子丸(热一五五 脾肾泄) 养胃汤(热六九 虚寒痛泄) 浓朴丸(热百六十 寒滞胀泄) 白术圣散子(热一三六固肠温胃) 肉豆蔻丸(热一五七 脏寒滑泄) 小安肾丸(热一六七 久泻) 诃梨勒丸(热一五九 寒滑) 固胀丸(固五三 温补固涩) 泄泻经验方(固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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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楼#
发布于:2019-12-13 21:49
图片:QQ图片20110214002455.jpg 经义 《通评虚实论》帝曰∶肠 便血何如?岐伯曰∶身热则死,寒则生。帝曰∶肠下白沫何如?岐伯曰∶脉沉则生,脉浮则死。帝曰∶肠 下浓血何如?曰∶脉悬绝则死,滑大则生。帝曰∶肠 之属,身不热,脉不悬绝何如?曰∶滑大者曰生,悬涩者曰死,以脏期之。 《百病始生篇》曰∶阳络伤则血外溢,血外溢则衄血;阴络伤则血内溢,血内溢则后血。 《太阴阳明论》曰∶食饮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阴受之则入五脏,入五脏则满闭塞,下为飧泄,久为肠 。 《大奇论》曰∶脾脉外鼓,沉为肠 ,久自已。肝脉小缓为肠 ,易治。肾脉小搏沉。为肠 下血,血温身热者死。心肝 亦下血,二脏同病者可治,其脉小沉涩为肠 ,其身热者死,热见七日死。 《论疾诊尺篇》曰∶大便赤瓣飧泄,脉小,手足寒者,难已。飧泄,脉小,手足温,泄易已。春伤于风,夏生后泄肠 。 《经脉篇》曰∶肾所生病为肠 。 《阴阳别论》曰∶阴阳虚肠 死。 《气厥论》曰∶肾移热于脾,传为虚,肠 死。 《玉机真藏论》曰∶泄而脉大,脱血而脉实,皆难治。 论证(共二条) 痢疾一证,即《内经》之肠 也,古今方书,因其闭滞不利,故又谓之滞下。其证则里急后重,或垢或血,或见五色,或多红紫,或痛或不痛,或呕或不呕,或为发热,或为恶寒。此证之阴阳虚实,最宜博审详察,庶不致于差失,若见有不确,则大致误人。前泄泻门诸法,本与此通,必互相参酌用之为善。 痢疾之病,多病于夏秋之交,古法相传,皆谓炎暑大行,相火司令,酷热之毒蓄积为痢,今人所宗,皆此一说。夫痢因于暑而言其为热,岂不宜然,然炎热者,天之常令也,当热不热,必反为灾;因热贪凉者,人之常事也,过食生冷,所以致痢。多见人之慎疾者,虽经盛暑,不犯寒凉,则终无泻痢之患,岂其独不受热乎?此其病在寒邪,不在暑热,病在人事,不在天时,从可知矣。但胃强气实者,虽日用水果之类,而阳气能胜,故不致疾。其次之者,虽未即病,而日用日积,迨夫大火流西,新凉得气,则伏阴内动,乘机而起,故寒湿得以犯脾者,多在七八月之间,此阳消阴长之征,最易见也。再其次者,多以脾肾本弱,则随犯随病,不必伏寒,亦不必待时,尤为易见。夫以生冷下咽,泻痢随起,岂即化而为热乎?奈何近代医流,止见此时之天热,不见此人之脏寒,但见痢证,开口便言热毒,反以寒凉治生冷,是何异雪上加霜乎!俗见相同,死者不可胜言矣。 或曰∶然亦有用寒药而愈者何也?曰∶以胃强阳盛之人,而得湿成热者,亦有之;以元气壮实,而邪不胜正者,亦有之,此皆可以寒治而愈,亦可以通利而愈,而此辈极少。以胃弱阳虚而因寒伤脏者,此辈极多,若再用寒凉,或妄加荡涤,则无有不死,凡今以痢疾而致死者,皆此类也。观丹溪曰∶泻痢一证,属热者多,属寒者少。戴原礼曰∶以酷热之毒,至秋阳气始收,火气下降,因作滞下之证,皆大谬之言也,不可信之,因作俚词以志其戒。 俚词曰 夏日多炎,阴邪易入。暑热是主,风寒是客,身不被风,疟从何致?口不受寒,痢从何得?治必求本,轩岐金石。志此微言,可为医则。 论泻痢虚实(共三条) 凡治痢疾,最当察虚实,辩寒热,此泻痢中最大关系,若四者不明,则杀人甚易也。 实证之辩,必其形气强壮,脉息滑实,或素纵口腹,或多胀满坚痛,及年少新病,脾气未损者,方可用治标之法,微者行之,利之,甚者泻之。 虚证之辩,有形体薄弱者,有颜色清白者,有脉虽紧数而无力无神者,有脉见真弦而中虚似实者,有素禀阳衰者,有素多淡素者,有偶犯生冷者,有偶中雨水阴寒者,有偶因饮食不调者,有年衰脾弱者。以上诸证,凡其素无纵肆,而忽患泻痢,此必以或瓜或果,或饮食稍凉,偶伤胃气而然,果何积之有?又何热之有?总惟脾弱之辈,多有此证。故治此者,只宜温调脾肾,但使脾温则寒去,即所以逐邪也。且邪本不多,即用温补健脾,原无妨碍,不过数剂,自当全愈。切不可妄云补住邪气,而先用攻积、攻滞及清火等药,倘使脾气再伤,则轻者反重,重者必危矣。 论泻痢寒热 凡泻痢寒热之辩,若果是热,则必畏热喜冷,不欲衣被,渴甚饮水,多亦无碍,或小便热涩而痛,或下痢纯血鲜红,脉息必滑实有力,形气必躁急多烦。若热证果真,即宜放手凉解,或兼分利,但使邪去,其病自愈。若无此实热诸证,而泻痢有不止者,必是虚寒,若非温补脾肾,必不能愈,即有愈者,亦必其元气有根,待其来复而然。勿谓虚寒之证,有不必温补而可以愈者,或治痢必宜寒凉,而寒凉亦可无害者,皆见有未真也。 论积垢 凡腹中积聚之辩,乃以饮食之滞,留蓄于中,或结聚成块,或胀满硬痛,不化不行,有所阻隔者,乃为之积,此皆 粕成形之属,所当逐也。今人不能辩察,但见痢如脓垢者,皆谓之积,不知此非 粕之属,而实附肠着脏之脂膏,皆精血之属也。无论瘦人、肥人皆有此脂,但肥者脂浓,瘦者脂薄,未有无脂者也。若果无脂,则肠脏之间,岂容单薄赤露,非惟藩篱不固,而且脏必易伤,无是理也。今之凡患泻痢者,正以五内受伤,脂膏不固,故日剥而下。若其脏气稍强,则随去随生,犹无足虑;若脏气至败,剥削至尽,或以久泻久痢,但见血水,及如屋漏水者,此在庸人云∶其积聚已无,反称为善,而不知脂膏刮尽则败竭,极危之候也。使今后医家,但识此为脂膏而本非积聚,则安之固之且不暇,而尚敢云攻之逐之,或用苦寒以滑之利之者否。 论五色 凡五色之辩,如下痢脓垢之属,无非血气所化,但白者其来浅,浮近之脂膏也。赤者其来深,由脂膏而切肤络也。下纯血者,多以血为热迫,故随溢随下,此其最深者也。若紫红、紫白者,则离位稍久,其下不速,而色因以变,或未及脉络,此其稍浅者也。若红白相兼者,此又其浅深皆及者也。大都纯血鲜红者多热证,以火性急速,迫而下也;紫红紫白者少热证,以阴凝血败,损而然也,纯白者无热证,以脏寒气薄,滑而然也。然有以无红而亦因热者,此以暴注之类,而非下痢之谓也;有以紫红虽多而不可言热者,此以阴络受伤,而非暴注之比也。若辩黄黑二色,则凡黄深而秽臭者,此有热证,亦有寒证;若浅黄色淡不甚臭,而或兼腥馊气者,此即不化之类,皆寒证也;黑而浓浓大臭者,此焦色也,多有火证;若青黑而腥薄者,此肝肾腐败之色也,犹以为热,其谬甚矣。虽五色之辩,大约如此,然痢之见血者,无非阴络受伤,即或寒或热,但伤络脉,则无不见血,故不可以见血者,必认为热也。凡临此证,当必以脉色、形气、病因兼而察之,庶不致有疑似之误。 论腹痛 凡泻痢腹痛,有实热者,有虚寒者。实热者,或因食积,或因火邪。但食积之痛,必多胀满坚硬,或痛而拒按,此必有所停滞,微者宜行其滞,甚者宜泻而逐之。火邪之痛,必有内热等证,方宜清之利之。然邪实于中者,必多气逆,故凡治痛之法,无论是火是食,皆当以行气为先,但宜察药性之寒热,择而用之可也。虚寒之痛,尤所当辩,盖凡泻痢之痛,多由寒气之在脏也。经曰∶痛者,寒气多也,有寒故痛也。又曰∶病痛者,阴也。故凡人有过食生冷,或外受寒气,即能腹痛,此可知也。寒在中者,治宜温脾,寒在下者,治宜温肾也。再若虚寒刮痛之义,则人多不知,盖元气不足于内,则虽无外受寒邪,而中气不暖,即寒证也。所以泻痢不能止,饮食不能化,而病有不能愈,正以阳虚多寒也。且泻痢不止,胃气既伤,膏血切肤,安能不痛?此其为痛,乃因剥及肠脏而然。是以痢因于痛,痛因于痢,故凡以寒侵腑脏及脉络受伤,血动气滞者,皆能为痛。但察其不实不坚,或喜揉按,或喜暖熨,或胸腹如饥而不欲食,或胃脘作呕而多吞酸,但无实热等证,则总属虚寒,安得谓痛必因积,积皆实证耶?凡治虚寒之痛者,速宜温养脏气,不得再加消伐,致令动者愈动,滑者愈滑,必至危矣。若谓诸痛不宜补,必待痛定然后可用,则元气日去,终无定期。尝见一医云∶痢疾须过七日,方可用补。而不知六日已死,执迷不悟,愚亦甚矣!但其痛之甚者,当于温补药中稍加木香以顺其气,或多加当归以和其血,俟痛稍减,则当去此二味,盖又恐木香之耗气,当归之滑肠也。若寒在下焦而作痛者,必加吴茱萸,其或痛不至甚,则但以温补脾肾为主,使脾肾渐安,则痛当自止,此不必治其痛也。 论里急后重 凡里急后重者,病在广肠最下之处,而其病本则不在广肠,而在脾肾。凡热痢、寒痢、虚痢皆有之,不得尽以为热也。盖中焦有热,则热邪下迫,中焦有寒,则寒邪下迫,脾肾气虚,则气陷下迫。欲治此者,但当察其所因,以治脾肾之本,则无有不愈。然病在广肠,已非食积,盖食积至此,泻则无留,而所留者,惟下陷之气,气本无形,故虽若欲出而实无所出,无所出而又似欲出,皆气之使然耳。故河间之用芍药汤,谓行血则便自愈,调气则后重除,是固然矣。然调气之法,如气热者凉之则调,气寒者温之则调,气虚者补之则调,气陷者举之则调,必使气和,乃为调气行血之法,其义亦然。若但以木香、槟榔、当归、大黄行血散气之属谓之调和,不知广肠最远,药不易达,而所行所散者,皆中焦之气耳。且气既下陷,而复以行之散之,则气必更陷,其能愈乎?矧痢止则后重自止,未有痢不愈而后重能愈者也,故凡欲治此者,但当以治痢为主。 论大孔肿痛 凡病痢疾,多有大孔肿痛者,其故何也?盖脾胃不和,则水谷之气失其正化,而浊恶难堪之味出诸孔道,此痛楚之不能免也。又若火因泻陷,阳为阴逐,则胃中阳气并逼于下,无从解散,此肿之所由生也。所以痢多则痛多,痢少则痛少,痛与不痛,亦由气之陷与不陷耳。故无论寒痢、热痢,大孔皆能为痛,不能谓痛必由热也。欲治此者,但治其痢,痢止则肿痛自散,亦如后重之法也。自丹溪云∶大孔痛因热流于下,木香、槟榔、芩、连加炒干姜主之,是但知火能为肿为痛,亦焉知元阳之下陷也。后人所宗,皆其法也,凡虚寒之辈,其不能堪此亦多矣。 论口渴 凡泻痢之证,必多口渴,今人但见口渴,即认为火,而不知有火者固能渴,无火者亦能渴,此不可不辩也。如火盛于中,则熏脾烁胃,津液耗干,故酷好冰水,多而不厌,愈凉愈快,随饮随消者,此因热而渴,治宜凉也。又如口热作渴,虽欲饮水而饮不能多者,即非真火,不宜凉也。凡口虽干渴喜凉,而复不喜凉者,是即寒聚于中,而无根之火浮戴于上,此最忌寒凉者也。然渴有真渴,有似渴。真渴者,必好茶饮,但以喜热、喜凉,即可辩其寒热。似渴者,干也,非渴也,口虽干而不欲汤饮,则尤非热证可知也。然泻痢之证,因其水泄于下,必津涸于上,故不免于渴,渴而欲饮,正以内水不足,欲得外水以相济也,岂必皆因于火乎?诸如此者,必当详审其有火无火,若火有余者,自当清火,水不足者,自当滋阴,是固然矣。然气为水母,其有气虚不能生水者,不补其母则水不能生,而渴不止也。土为水主,其有脾虚不能约水者,不强其主则水不能蓄,而渴不止也。使能不治其渴而治其所以渴,又何渴病之有? 论小水 凡泻痢之证,小水必多不利,或多黄赤,此其寒热虚实大有关系,不可不察也。若暴注之泻,以其清浊不分,水谷并归于大肠,故水有不利者,惟其暂也。若痢疾之小水,则病本不一,今人但见黄赤不利,无不云其为热,误者多矣。凡因于热者,必其热赤之甚,或多涩痛,或见鲜血,然必上下皆有热证,方是真热,此宜清凉治之。若非真热,则或以中寒而逼阳于下者有之,或以泻痢亡阴而水亏色变者有之,或以下焦阳气不暖而水无以化者有之,或以妄用渗利而 逼干汁者亦有之。但察其三焦无火,则虽黄虽涩,总皆亡阴亡液之证,不得通以热论,速当培补真阴,乃为良法。《内经》曰∶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至哉斯言,何今人之不能察也?不独此也,每见有小水清白而兼腹痛者,仍用芩连之类,余则不知其何谓。可恨,可恨。 论阴阳疑似 阴阳之道,即养生治病之本,而人有不易知者,以其有莫测之妙也。夫阴阳之用,欲其相济,不欲其相贼。相济者,相和者也,阴中不可无阳,阳中不可无阴也;相贼者,相害者也,阳贼阴则为焦枯,阴贼阳则为寂灭也。凡诸为病者,无非阴阳相贼,而有失其和耳。盖阴阳之性,阴常喜静而恶动,阳常喜暖而畏寒。及其相贼,则阴畏阳之亢,所以阴遇阳邪,非枯则槁;阳畏阴之毒,所以阳逢阴寇,不走即飞。此阴阳相妒之讥,诚多难测,凡诸病剧而有假真疑似者,即其证也,而尤于伤寒痢疾为最焉。 若今之患痢最甚者,多见上下皆有热证而实非真热者,何以见之?如烦则似热非热,躁则似狂非狂,懊 不宁,莫可名状,此非真阳证也。盖以精血败伤,火中无水,而阴失其静,故烦躁若此也。又如飞者飞于上;走者走于下,飞于上则为口渴、喉疮,或面红身热,走于下则为孔热、孔痛,或便黄、便血,此非实热证也。盖以水火相刑,阳为阴逐,而火离其位,故飞走若此也。今之人,但见此等证候,佥曰察病不离形证,形证之热既已若此,而犹谓之寒,何其妄也。是但知外之有热,而不知内之有寒也,知上下之有热,而不知中焦之有寒也,又岂知烦躁之为阴虚,而飞走之为阳虚也。余言若此,闻者果能信乎?将犹疑乎?疑似之间,犹不可不辩也。 且如肌表皆有热证,本当恶热而反不舍衣被,或脐腹喜暖而宜熨宜按者,此则外虽热而内则有寒也。又如九窍皆有热证,必喜冷冻饮料,然有口欲寒而腹畏之,故凡寒冷下咽,则或增呕恶,或加腹疼,或噎塞不行而反生胀闷,或口舌虽有疮痛而反欲热汤饮者,此则上下虽热而中焦之有寒也。此外,有阳气素弱及脉色少神如前论等证,若止知为火,治以寒凉,其奈内本因寒,而再加以寒,则寒凉入胃,直犯中焦,是外热不相及,而中寒必更甚,故致飞者愈飞,走者愈走,所谓雪上加霜,欲孤阳之不灭,不可得也。故凡治此者,但能引火归原,使丹田暖则火就燥,下原固则气归精,此阴阳颠倒之神理,而或者昧之,迹犹苦海无边,未得其岸,故余悉此,用垂普救之衣钵云。 论治(共十条) 凡治痢之法,其要在虚实寒热,得其要则万无一失,失其要则为害最多,辩论如前,所当熟察。前如泄泻门调治诸法,俱宜酌用。 生冷初伤,饮食失调,而胃气未损,元气未亏,或为痛、为胀、为暴泻、暴痢等证,而食滞有未清者,宜抑扶煎、五德丸,或平胃散、胃苓汤、五苓散之类,略祛寒滞,愈之极易。 脾肾虚弱之辈,但犯生冷,极易作痢。无论大人小儿,凡系脾虚致痢,别无实热等证者,先宜佐关煎温其脾气,如或稍深而病及肝肾者,即宜胃关煎为最妙之治,勿以新病畏而弗用也。或五德丸、四神丸之类,俱可间用。 病痢,凡脾肾俱虚而危剧可畏者,只宜以胃关煎为最,温胃饮次之,或相机间用亦可。或兼用四维散、九气丹、复阳丹,庶可保全也。 痢疾呕恶,兀兀欲吐,或闻食气即见恶心者,此胃气虚寒不能容受而然,必宜温补安胃,用五君子煎,或六味异功煎、温胃饮、圣术煎之类主之。呕甚者,宜六味回阳饮之属主之。若阴中火虚,气不归原而呕者,宜胃关煎、理阴煎主之。若胃火上冲而致呕吐者,则必有烦热胀满等证,乃可用清凉降火等药,宜大厘清饮、益元散之类主之。 湿热邪盛,而烦热喜冷,脉实腹满,或下痢纯红鲜血者,宜清流饮、黄芩芍药汤,或用香连丸,或用河间芍药汤。热甚者,宜大厘清饮,或茵陈饮。此等药,若数剂不效,便当思顾脾肾矣。 痢有发热者,似乎属火,宜从凉治。然实热之证,反未必发热,惟痢伤精血,阴虚水亏者,则最多为热为躁也。如或虚中有火,脉见有力者,宜加减一阴煎,或保阴煎主之。 若脉本无力,全属虚火,则不可治火,单宜壮水补阴,如三阴煎及六味、八味等丸。若阴盛格阳而为外热者,必宜胃关煎及右归饮之属主之。 痢疾初作,气禀尚强,或因纵肆口腹,食饮停滞,凡有实邪胀痛坚满等证,而形气脉气俱实者,可先去其积,积去其痢自止。宜承气汤,或神佑丸、百顺丸主之,或用赤金豆以微利之,此通因通用,痛随痢减之法也。但此等证候,必须确审然后用之,若以脾肾虚寒致痢,而妄用此药及寒凉克伐等剂,再败元阳者,多致不可解救,最当慎也。 禁口不食,乃痢疾最危之候,而自古未有明辩。观丹溪云∶禁口痢,胃口热甚故也,用黄连、人参煎汁,终日呷之,如吐再吃,但得一呷下咽便好,人不知此,多用温药甘味,此以火济火,以滞益滞也。亦有误服热毒之药犯胃者,当推明而祛其毒。此丹溪之说也。 而不知禁口之辩,其义最微,岂皆胃口热甚而总以黄连可治乎?盖噤口者,以食不得入,虽亦有实热证,而惟脾胃虚寒者居多。若因食积胃中而噤口者,其胸腹必有胀满,或见硬痛,此当行滞去积,积滞去而食自入,如青、陈、楂、朴之属是也。有因火郁胃中而噤口者,其脏腑必多炽热,或脉见洪数,此当泻火去热,邪热去而食自入,如芩、连、栀、柏之属是也。凡此者,皆以邪蓄于中,乃噤口之实证也。 然实证无几,而近之病者,每察其胃口,则多无胀满等证,或察其大邪,则亦非实热等证,但见其有出无入,而胃口日穷,精神日败。盖其既无胀满,本非积也,又无真热,本非火也,无积无火而食不能入,其故何也?以脏气不能容受也。不能容受,其故有二∶盖一由脾气之弱,故或为呕恶,或为吞酸,或恶闻食气而泛泛不宁,或饥不能食而枵枵待困,此以中焦不运,故食不能入,责在脾也。一由肾气之弱,故命门不能暖,则大肠不能固,小肠不能化,则胃气不能行,此以下焦失守而化源无主,责在肾也。欲健中焦,非人参、白术、干姜、甘草之属不可;欲实下焦,非熟地、附子、吴茱萸、肉桂之属不可。脾肾强而食自入,其理甚明,其应如响,余之活人于此者,不胜纪矣。如丹溪之用黄连,及以火济火,以滞益滞之说,乃悉以实火为言,特一曲之见耳。局人意智,绝人生几,此其关系非小,不得信以为然。 久痢阳虚,或因攻击、寒凉太过,致竭脾肾元神而滑脱不止者,本源已败,虽峻用温补诸药,亦必不能奏效矣。宜速灸百会、气海、天枢、神阙等穴以回其阳,庶或有可望生者。 述古(共八条) 仲景曰∶夫六腑气绝于外者,手足寒,上气,脚缩;五脏气绝于内,利不禁,下甚者,手足不仁。下痢腹胀满,身体疼痛者,先温其里,乃攻其表。温里宜四逆汤,攻表宜桂枝汤。 《褚氏遗书》曰∶阴已耗而复竭之,则大小便牵疼,愈疼则愈欲大小便,愈便则愈疼。 东垣曰∶饮食有伤,起居不时,损其胃气,则上升清华之气反从下降,是为飧泄,久则太阴传少阴而为肠 。里急后重,脓血相杂,数至圊而不能即便者,专用补中益气汤为主,使升降之道行,其痢不治自消矣。里急者,腹中不宽快也,亦有虚坐而大便不行者,皆血虚也,血虚则里急后重。 薛立斋曰∶若白痢久,胃弱气虚,数至圊而不能便,或少有白脓者,乃土不生金,肺与大肠气伤而下坠也。当用补中益气汤举其阳气,则阴自降而二便自愈。若饮食不入,发热作渴,势甚危急,用十全大补汤。如不应,送二神丸。若红痢久,胃弱血虚,脾经血热下注而不愈者,用四物加白术、茯苓。若脾经气虚,不能统血而不愈者,用四君加川芎、当归。若中气下陷,不能摄血而不愈者,用补中益气汤。 凡呕吐,食不得下,其或脾胃素有实热,或过食辛辣浓味而暴患者,宜开胃行滞。若胃气虚,隔呕吐者,宜六君加生姜。凡痢,腹痛后重,怕手按腹,或脉洪实者,为积滞闭结,宜疏通之。若腹痛后重,喜手按腹,或脉微细,为阳气虚寒,宜六君、干姜温补脾气。 凡气血虚而作痢,若脾虚血弱者,宜四君子汤。胃虚血弱者,补中益气汤。久病气血俱虚者,八珍汤。若脾气虚寒下陷,补中益气汤加粟壳、姜、桂,如不应,急用附子。若气血虚弱,宜十全大补汤加附子、粟壳。若命门火衰,宜八味丸以补母气。若腹痛作渴,饮汤,手按之而痛稍止者,俱宜温补脾胃。 徐东皋曰∶凡痢疾之治,须审病者气体浓薄,曾无通泻及用攻积苦寒之药,脉之有力无力,及正气邪气有余不足,对证施治,未有弗效。今医治痢,多峻用下剂及苦寒太过,鲜有不致误者,况年高与体弱之人,遂致元气虚陷,反不能支。胃气既虚,其痢益甚,有阳虚陷入阴中,则脱血阵阵而下者,医尚谓血痢不已,仍用苦寒,渐至脉绝,四肢厥冷而死者,曷可胜纪。且今人之患痢者,多有脾胃先虚而后积滞,通滞之剂宜酌用也,稍或过之,遂致虚脱,盖有由焉。 附按(共三条) 王海藏治杨师三朝三大醉,至醒,发大渴,饮冷水冰茶各三杯,遂病,便血约一盆。先用吴茱萸丸,又用平胃五苓各半散,三大服血止。后复为白痢,又与神应丸,四服白痢乃止。或曰∶何不用黄连之类以解毒,而反用温热之剂?予曰∶若用寒凉,其疾必大变,盖寒毒内伤,复用寒凉,非其治也。况血为寒所凝,浸入大肠而下,得温乃行,所以用温热其血自止。经曰∶治病必求其本,此之谓也。胃既得温,其血不凝而自行,各守其乡也。观此治法,可见治血痢者,岂可偏执为热乎?又海藏曰∶暑月久血痢,不可用黄连,阴在内也。 《夷坚甲志》云∶昔虞丞相自渠川被召,途中冒暑,得泄痢连月,萝壁间有韵语云∶暑毒在脾,温气连脚,不泄则痢,不痢则疟。独炼雄黄,蒸饼和药,甘草作汤,服之安乐。别作治疗,医家大错。如方制药,其疾随愈。按∶此说颇奇,虽未及用,姑亦录之,以存其法。 《唐太宗实录》云∶贞观中,上病气痢,久未痊,服众医药不应,因下诏访问,时金吾长张宝藏曾困此疾,即具疏以乳煎荜茇方。上服之,立效,宣下宰臣与五品官,魏征难之,逾六月不拟。上疾复发,复进之又平。因问左右曰∶进方人有功,未见除授,何也?征惧曰∶未知文武二吏。上怒曰∶治得宰相,不妨授三品,我岂不及汝耶?即命与三品文官,授鸿胪寺卿。其方用牛乳半斤,荜茇三钱,同煎减半,空腹顿服。 痢疾论列方 抑扶煎(新热十一) 佐关煎(新热十) 胃关煎(新热九) 五苓散(和一八二) 胃苓汤(和百九十) 温胃饮(新热五) 平胃散(和十七) 四逆汤(热十四) 百顺丸(新攻六) 四君子汤(补一) 五德丸(新热十八) 四神丸(热一五一) 五君子煎(新热六) 二神丸(热百五十) 复阳丹(新热二十) 六君子汤(补五) 四维散(新热十二) 九气丹(新热二三) 吴茱萸丸(热百四十) 六味丸(补百二十) 八味丸(补一二一) 大厘清饮(新寒五) 理阴煎(新热三) 右归饮(新补三) 六味异功煎(新热七) 四物汤(补八) 八珍汤(补十九) 六味回阳饮(新热二) 三阴煎(新补十一) 保阴煎(新寒一) 十全大补汤(补二十) 桂枝汤(散九)神应丸(未收) 补中益气汤(补三十) 清流饮(新寒六) 茵陈饮(新寒八) 加减一阴煎(新补九) 香连丸(寒百十三) 益元散(寒百十二) 河间芍药汤(攻三二) 大承气汤(攻一)神佑丸(攻四八) 黄芩芍药汤(寒百九) 赤金豆(新攻二) 圣术煎(新热二五) 论外备用方 归脾汤(补三二) 大防风汤(补九八 痢后风) 十宝汤(补九六 虚寒) 大七香丸(和一三一 寒气) 戊己丸(和二百二 温热) 黄芩半夏生姜汤(和十六 干呕) 斗门方(和一九九 毒痢脓血) 藿香正气散(和二十 寒滞) 真人养脏汤(和一九四 调和) 简易八方(和二百) 大黄汤(攻十一 湿热) 木香化滞汤(寒百十 湿热滞) 黄芩汤(寒百五 干呕痢)六神丸(寒百十四 食积热痢) 黄 散(寒百八 热赤痢) 理中汤(热一 中寒) 荜茇丸(热一五六 寒痢) 白术圣散子(热一三六 固肠温胃) 白通汤(热一四五 少阴痢) 桂香丸(热一六二 冷滑不禁) 附子茴香散(热一四八 暖胃和中) 固肠散(固五十 温固)桃花丸(固五六 冷滑久痢) 诃梨勒丸(热一五九 寒滑痢) 固肠丸(固五三 温补固涩)大断下丸(固五四 温涩) 生地黄汤(固五七 热血痢) 涩肠散(因二八六 敷掺) 当归黄汤(补九七 妊娠下痢) 升阳除湿防风汤(和百八十 湿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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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楼#
发布于:2019-12-13 21:53
图片:QQ图片20110214002455.jpg 卷之二十五心集·杂证谟 心腹痛 经义 《举痛论》帝曰∶愿闻人之五脏卒痛,何气使然?岐伯对曰∶经脉流行不止,环周不休,寒气入经而稽迟,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客于脉中则气不通,故卒然而痛。帝曰∶其痛或卒然而止者,或痛甚不休者,或痛甚不可按者,或按之而痛止者,或按之无益者,或喘动应手者,或心与背相引而痛者,或胁肋与少腹相引而痛者,或腹痛引阴股者,或痛宿昔而成积者,或卒然痛死不知人,少间复生者,或痛而呕者,或腹痛而后泄者,或痛而闭不通者,凡此诸痛,各不同形,别之奈何?岐伯曰∶寒气客于脉外则脉寒,脉寒则缩蜷,缩蜷则脉绌急,绌急则外引小络,故卒然而痛,得炅则立止,因重中于寒,则痛久矣。寒气客于经脉之中,与炅气相薄则脉满,满则痛而不可按也,寒气稽留,炅气从上,则脉充大而血气乱,故痛甚不可按也。寒气客于肠胃之间,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络急引故痛,按之则血气散,故按之痛止。寒气客于侠脊之脉,则深按之不能及,故按之无益也。寒气客于冲脉,冲脉起于关元,随腹直上,寒气客则脉不通,脉不通则气因之,故喘动应手矣。寒气客于背俞之脉则脉泣,脉泣则血虚,血虚则痛,其俞注于心,故相引而痛,按之则热气至,热气至则痛止矣。寒气客于厥阴之脉,厥阴之脉者,络阴器,系于肝,寒气客于脉中则血泣脉急,故胁肋与少腹相引痛矣。厥气客于阴股,寒气上及少腹,血泣在下相引,故腹痛引阴股。寒气客于小肠膜原之间,络血之中,血泣不得注于大经,血气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积矣。 寒气客于五脏,厥逆上泄,阴气竭,阳气未入,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气复反则生矣。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呕也。寒气客于小肠,小肠不得成聚,故后泄腹痛矣。热气留于小肠,肠中痛,瘅热焦渴则坚干不得出,故痛而闭不通矣。帝曰∶所谓言而可知者也,视而可见奈何?岐伯曰∶五脏六腑固尽有部,视其五色,黄赤为热,白为寒,青黑为痛,此所谓视而可见者也。帝曰;扪而可得奈何?岐伯曰∶视其主病之脉坚而血反陷下者,皆可扪而得也。 宾按∶本篇论痛,总计一十三条,所言寒气与炅气相薄,及热气留于小肠闭而不通者,止二条为热证,而其它皆属于寒,则此证之概可知,学人当思所辩矣。 《终始篇》曰∶病痛者阴也,痛而以手按之不得者阴也,深刺之。 《痹论》帝曰∶内舍五脏六腑,何气使然?岐伯曰∶五脏皆有合,病久而不去者,内舍于其合也。胞痹者,少腹膀胱按之内痛,若沃以汤,涩于小便,上为清涕。痛者,寒气多也,有寒故痛也。 《骨空论》曰∶ 络季胁引少腹而痛胀,刺噫嘻。 《调经论》曰∶实者外坚充满,不可按之,按之则痛。虚者聂辟气不足,按之则气足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 《平人气象论》曰∶寸口脉沉而弱,曰寒热及疝瘕少腹痛。寸口脉沉而横,曰胁下有积,腹中有横积痛。脉急者,曰疝瘕少腹痛。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心脉微急为心痛引背,食不下。 《卫气篇》曰∶新积痛可移者,易已也;积不痛,难已也。 《厥病篇》曰∶阙心痛,与背相控,善螈,如从后触其心,伛偻者,肾心痛也。厥心痛,腹胀胸满,心尤痛甚,胃心痛也。厥心痛,痛如以锥针刺其心,心痛甚者,脾心痛也。厥心痛,色苍苍如死状,终日不得太息,肝心痛也。厥心痛,卧若徒居,心痛间,动则痛益甚,色不变,肺心痛也。真心痛,手足清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肠中有虫瘕及蛟,心肠痛, 作痛肿聚,往来上下行,痛有休止,腹热喜渴涎出者,是蛟也。以上皆有刺法,详在本经。 《杂病篇》曰∶心痛引腰脊,欲呕,取足少阴。心痛,腹胀啬啬然,大便不利,取足太阴。心痛引背不得息,刺足少阴,不已,取手少阳。心痛引小腹满,上下无常处,便溲难,刺足厥阴。心痛,但短气不足以息,刺手太阴。心痛,当九节刺之,按已刺按之,立已。不已,上下求之,得之立已。 《六元正纪大论》曰∶不远热则热至,不远寒则寒至,寒至则坚痞腹满,痛急下痢之病生矣。土郁之发,甚则心痛胁 ,呕吐霍乱,饮发注下。金郁之发,心胁满引少腹,善暴痛,不可反侧。水郁之发,民病寒客心痛。木郁之发,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不通,食饮不下。火郁之发,民病骨痛,腹中暴痛。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大肠病者,肠中切痛而鸣濯濯,冬日重感于寒即泄,当脐而痛,不能久立,与胃同候,取巨虚上廉。胃病者,腹 胀,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不通,食饮不下,取之三里也。小肠病者,小腹痛,腰脊控睾而痛,时窘之后,取之巨虚下廉。膀胱病者,小腹偏肿而痛,以手按之,即欲小便而不得,取委中央。 《五邪篇》曰∶邪在肝,则两胁中痛,寒中,恶血在内,行善掣节时脚肿。邪在脾胃,则病肌肉痛。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则寒中肠鸣腹痛。邪在心,则病心痛喜悲,时眩仆。以上俱有刺法在本经。 《经脉篇》曰∶脾足太阴之脉,入腹属脾络胃,其支者,复从胃,别上膈注心中。是动则病舌本强,食则呕,胃脘痛,腹胀善噫,心下急痛,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心手少阴之脉,起于心中,出属心系,是动则病嗌干心痛,渴而欲饮。肾足少阴之脉,其支者,从肺出络心。是动则心如悬若饥状,舌干,咽肿,烦心,心痛。心主手厥阴之脉,起于胸中,出属心包络。是动则胸胁支满,烦心心痛。胆足少阳之脉,其直者,从缺盆下腋,循胸循胁里。 是动则病口苦,善太息,心胁痛不能转侧。 论证(共四条) 凡病心腹痛者,有上中下三焦之别。上焦者,痛在膈上,此即胃脘痛也,《内经》曰胃脘当心而痛者即此。时人以此为心痛,不知心不可痛也,若病真心痛者,必手足冷至节,爪甲青,旦发夕死,夕发旦死,不可治也。中焦痛者,在中脘,脾胃间病也。下焦痛者,在脐下,肝肾大小肠膀胱病也。凡此三者,皆有虚实寒热之不同,宜详察而治之。 痛有虚实,凡三焦痛证,惟食滞、寒滞、气滞者最多,其有因虫、因火、因痰、因血者,皆能作痛。大都暴痛者多有前三证,渐痛者多由后四证。但虫痛、痰痛多在中焦,火痛则三焦俱有之,血痛则多在下焦,然惟妇人则常有血证,而男子则少也。诸如此类,但察其多滞多逆者方是实证,如无滞逆,则不得以实论也。辩之之法,但当察其可按者为虚,拒按者为实。久痛者多虚,暴痛者多实。得食稍可者为虚,胀满畏食者为实。痛徐而缓,莫得其处者多虚,痛剧而坚,一定不移者为实。痛在肠脏中,有物有滞者多实,痛在腔胁经络,不干中脏,而牵连腰背,无胀无滞者多虚。脉与证参,虚实自辩。微实者,宜调不宜攻;大实者,或上或下,非攻不可;纯虚者,或气或血,非大补不可。 痛证有寒热,误认之则为害不小。盖三焦痛证,因寒者常居八九,因热者十唯一二,观《内经·举痛》等论,义可知矣。盖寒则凝滞,凝滞则气逆,气逆则痛胀由生,而热则流通,多不然也。虽热证亦常有痛,然热者必有明辩,如《内经》所言肠中痛而瘅热焦渴,则坚干不得出,闭而不通者,此因燥结热闭,故能作痛,然必有烦热等证,乃因于火,最易见也。今之医家,但见心腹痛证,无问有无寒热,便云诸痛皆属于火,多用寒凉,不知此说出自何典?而彼此讹传,无墨无根,妄亦甚矣。又见丹溪治法云∶凡心腹痛者,必用温散,此是郁结不行,阻气不运,故痛也,此说诚是也。然又引《原病式》云∶若欲行温散,宁无助火添病也。由是古方多以山栀为主,加热药为向导,或用二陈汤加川芎、苍术,倍加栀子煎服,痛甚者,加炒干姜反佐之,若此议论治法,余则大有不服。夫致病之由,热者自热,寒者自寒,病因火邪,清利自愈,固不必反佐也;病因寒滞,温散自愈,又何为反助火耶?盖寒者热之,热者寒之,此自正治之正理,岂可不论经权,不分从逆,既宜栀子,又宜干姜,概用反佐而治寒犯寒,治热犯热乎?因致后代医流,凡有见不真者,每每借此为成法,而借口反佐,误人于疑似之中者不少矣。故余特为反佐论在前二卷中,以尽其义,宜均察也。 痛证当辩有形无形。无形者痛在气分,凡气病而为胀为痛者,必或胀或止而痛无常处,气聚则痛而见形,气散则平而无迹,此无形之痛也,但宜顺气,气顺则痛自愈矣。有形者痛在血分,或为食积。凡血 食积而为胀痛者,必痛有常所,而胀无休息,不往不来,不离其处者,是有形之痛也。然或食或血,察得所因,乃可攻而去之,此二者之当辩也。 论痛脉 凡诸病之虚实,辩之于脉者皆易,惟心腹痛证,则有大有小,其脉多有难辩,虽滑实有力者,固多实邪,虚弱无神者,固多虚邪,此其常也。然暴痛之极者,每多沉伏、细涩,最似极虚之候。不知气为邪逆,气逆则脉道不行而沉伏异常,此正邪实之脉,然于沉伏之中细察之,必有梗梗然弦紧之意,此必寒邪阻遏阳气者,多有是脉,若火邪作痛,则不然也。凡见此者,不得因其细极、微极便认为虚脱,妄用补剂,必大误矣。辩此之法,但当察其形气,以见平素之强弱,问其病因,以知新病久病,及何所因而起。大都暴病痛急,而脉忽细伏者多实邪,久病痛缓,而脉本微弱者为虚邪,再以前论虚实之法酌之,以理参而诊之,则万无一失矣。 论治(共十五条) 凡心腹痛证,必须先辩寒热,如无热证热脉,则定非火邪,不得妄用凉药。 凡治心腹痛证,古云∶痛随利减,又曰∶通则不痛,此以闭结坚实者为言。若腹无坚满,痛无结聚,则此说不可用也。其有因虚而作痛者,则此说更如冰炭。 凡痛在上焦者,如因停滞,既痛兼胀,不易行散,而痛极难忍者,欲其滞去速效,无如吐之之妙,宜于新方吐法中择而用之。若无停积胀急,而或寒或气,微有凝滞而作痛者,但顺其气,无有不愈。 胃脘痛证,多有因食、因寒、因气不顺者,然因食因寒,亦无不皆关于气,盖食停则气滞,寒留则气凝,所以治痛之要,但察其果属实邪,皆当以理气为主,宜排气饮加减主之;食滞者兼乎消导,寒滞者兼乎温中,若止因气逆,则但理其气,病自愈矣。其有诸药不效,气结难解者,惟神香散为妙。若气有滞逆,随触随发者,宜用后简易二方最妙。 下焦小腹痛者,或寒,或热,或食,或虫,或血,或气逆,皆有之。凡闭结者,利之下之,当各求其类而治之。 寒滞之痛,有因内寒者,如食寒饮冷之类是也,必兼寒兼食,随其宜而治之,如上法可也。有因外寒者,或触冒不时之寒邪,或犯客令之寒气,或受豪雨沙气之阴毒,以致心腹搅痛,或吐或泻,或上不能吐,下不能泻,而为干霍乱危剧等证,总由寒气犯脏,或在上焦,或在中下二焦。凡痛急在上者,用吐最妙;在中在下者,俱宜解寒行滞,以排气饮为主加减治之,或不换金正气散,或和胃饮、平胃散、十香丸之类,皆可择用。其有寒逆之甚者,宜四逆汤、理中汤之类主之。又神香散可解三焦之滞,当随证作引以送之。 血积之有腹痛者,是即蓄血证也,而血证之属有四。一、伤寒有蓄血证。成无己曰∶邪气聚于下焦,则津液不得通,血气不得行,或溺或血,留滞于下,是生胀满而硬痛也。若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小便利者,则是蓄血之证,此当分而治之。其它证治详义,并见伤寒门。一、妇人有血痛证,详见妇人门。一、跌打损伤有瘀血腹痛证,但去其瘀而痛自愈。凡气血和平者,宜通瘀煎加减治之。其有血滞便结,邪实不通者,宜桃仁承气汤、百顺丸主之;或血虚燥结,便闭不通者,宜玉烛散主之。一、食郁既久,而胃脘有瘀血作痛者,生韭饮。 气血虚寒,不能营养心脾者,最多心腹痛证,然必以积劳积损及忧思不遂者,乃有此病;或心、脾、肝、肾气血本虚而偶犯劳伤,或偶犯寒气及饮食不调者,亦有此证。凡虚痛之候,每多连绵不止,而亦无急暴之势,或按之、揉之、温之、熨之痛必稍缓,其在心脾胸胁之间者,则或为戚戚,或为慌慌,或似嘈非嘈,或饥劳更甚,或得食稍可,或懊无迹,莫可名状,或形色青黄,或脉微气弱,是皆虚寒之证,此非甘温养血,补胃和中不可也,宜大小营煎,理阴煎之类加减主之。若气虚者,必大加人参,阳衰者,必佐以桂、附、干姜。丹溪曰∶诸痛不可补气。此惟邪实气滞者当避之,而曰诸痛皆然则谬矣,不可执以为辞也。一、下虚腹痛,必因虚挟寒,或阳虚中寒者乃有之,察无形迹而喜按喜暖者是也,治宜补阴逐寒,必宜理阴煎主之。然男子则间或有之,惟女人则因虚而痛者更多。盖女人有月经带浊之病,所以为异,亦宜理阴煎大剂主之,余用此以活人多矣。若虚中挟滞而血有不行者,惟决津煎为最妙。诸未尽者,详妇人门。凡治心腹痛证,已经攻击涤荡,愈而复作,或再三用之而愈作愈甚,或脉反浮弦虚大者,皆为中虚之候,此当酌其虚实而或兼治邪气,或专补正气。若用补无碍,则当渐进,切不可杂乱妄投,以自掣其肘,但当纯用补药,使脾胃气强,得以营运,则邪气自不能犯,又何疼痛之有?一、火邪热郁者,皆有心腹痛证。如火在上焦,痛而兼胀者,宜于行气导滞药中倍加山栀、黄芩之属以治之;若有痛无胀者,或宜加芍药、生地、麦冬以佐之。若火在下焦者,宜大厘清饮,或茵陈饮之类主之。然火在上者,必有烦热、焦渴、喜冷等证,火在下者,必有胀热、秘结、淋涩等证,务兼脉证,察其真有火邪,方可治以寒凉,如无火证火脉,则不得妄称为火以误治也。 虫痛证治,详见诸虫门。 痰饮停滞胸膈,亦能作痛。凡胸胁膨闷,漉漉有声,或作醋酸心呕恶,或痛连胁背者,皆其证也。宜清膈煎、二陈汤、橘皮半夏汤、《局方》四七汤,及括痰丸、润下丸之类并皆治之。又若东垣草豆蔻丸、丹溪白螺丸,亦皆治痰之剂。若郁痰凝结,消之不去者,非用吐法不能除也。 阴寒腹痛者,凡男妇有因房室之后中寒而痛极者,此阴寒也。宜先用葱、姜捣烂炒热,或热砖之属熨其脐腹,以解其寒极凝滞之气,然后用理阴煎,或理中汤、四逆汤之类加减治之。其有痛极至危者,须速灸神阙、气海等穴。 凡胸腹之痛,有无关于内,而在筋骨、皮肉之间者,此邪之在经,不可混作里证。 必须详问的确,但当分其或火,或寒,或气,或劳伤,或血滞,或血虚,或有淫疮邪毒留蓄在经,辩其所因,庶不致谬,而治之亦易也。 大人小儿,或素因口腹不节,致伤脾胃,以后或寒或食,凡有所触即为腹痛,屡发不已,或为胀满、食减等证者,惟芍药枳术丸为最妙,宜加减用之。 凡胸膈大痛,连及胁背,药不能纳,到口即吐者,此则无论诸药,皆可发吐,因就其势探而吐之,则最易最捷,吐出邪滞积痰,痛可立止。若邪犹未尽,痛犹未止,则再以前药与之,务尽其邪,无不愈者。 述古(共二条) 陈无择云∶十二经络,外感六淫,则其气闭塞,郁于中焦,气与邪争,发为疼痛。足厥阴心痛,两胁急,引小腹连阴股相引痛。手心主心痛,彻背,心烦,掌中热,咽干,目黄赤,胁满。足太阴心痛,腹胀满,涩涩然大便不利,膈闷咽塞。手太阴心痛,短气不足以息,季胁空痛,遗矢无度,胸满烦心。足少阴心痛,烦极,面黑,心悬若饥,胸满,腰脊痛。背输诸经心痛,心与背相引,心痛彻背,背痛彻心。诸腑心痛,难以俯仰,小腹上冲,卒不知人,呕吐泄泻。此皆诸经、诸俞、诸腑涉邪所致,病属外所因。若五脏内动,汨以七情,则其气痞结,聚于中脘,气与血搏,发为疼痛。肝心痛者,色苍苍如死状,终日不得太息。真心痛者,(如前经义)脾心痛者,如锥针刺其心腹,蕴蕴然气满。肺心痛者,若从心间起,动作痛益甚,色不变。肾心痛者,与背相控,善螈,如物从后触其心,身伛偻。胃心痛者,腹痛胸满,不下食,食则不消。皆脏气不平,喜怒忧郁所致,此属内因。饮食劳逸,触忤非类,使脏气不平,痞膈于中,食饮遁注,变乱肠胃,发为疼痛。或饮啖生冷果实,中冷不能消散,结而为积,还食还发,名积心痛。及有脏寒生蛔致心痛者。所谓九种心痛,曰饮、曰食、曰风、曰冷、曰热、曰悸、曰虫、曰注、曰去来痛者,除风热寒属外所因,余皆不内外因。更有妇人恶血入心脾经,发作疼痛,尤甚于诸痛。更有卒中、客忤、鬼击、尸疰,使人心痛,亦属不内外因。 丹溪曰∶心痛即胃脘痛,虽日数多,不吃食不死,若痛方止便吃物,还痛。必须三五服药后,方可渐渐吃物。痛甚者,脉必伏,用温药附子之类,不可用参术。脉弦者是食,宜温散。盖食得寒则凝,得热则化,更用行气,或利药助之,无不愈。脉滑者是痰,痰因气滞而聚,阻碍道路,气不得通而痛,宜导痰解郁。凡痛必用温散,以其郁结不行,阻气不运故也。腹痛以手可重按者属虚,宜参、术、姜、桂之类;手不可按者是实,宜用硝黄下之。肥白人腹痛,多是气虚兼湿痰,宜半夏、人参、二术之类。饮食过伤而腹痛,宜木香槟榔丸下之。如气虚之人伤饮食而腹痛,宜调补胃气并消导药,参、术、山楂、枳实、麦芽、木香、神曲之类。如腹中常有热而痛,此为积热,宜调胃承气汤下之。小腹实痛,用青皮以行其气;小腹因寒而痛,宜桂枝、吴茱萸。脐下忽大痛,人中黑者,多死。心痛,用山栀并劫药止之,若又复发,前药必不效,可用玄明粉一服立止。脉坚实,不大便者,下之。 食停小腹新按 凡腹痛因食者,或因滞物,或因冷物,皆能停积中脘,须用前治食法加减治之,此正法也,然又有食停小腹者。余尝治一上舍,年及三旬,因午刻食水煮面角,将至初更,食及小腹,下至右角间,遂停积不行,而坚突如拳,大如鹅卵,其痛之剧,莫可名状。余为治之,察其明系面积,显而无疑,然计其已入大肠,此正通则不痛之证也,乃与木香槟榔丸,连下二三次,其痛如故。因疑药力之缓,犹未及病,乃更投神佑丸以泻之,又不效。余谓此必药性皆寒,故滞有不行也,因再投备急丸,虽连得大泻,而坚痛毫不为减。斯时也,余计穷矣。因潜测其由,不过因面,岂无所以制之?今既逐之不及,使非借气以行之不可也。且计面毒非大蒜不杀,气滞非木香不行,又其滞深道远,非精锐之响导不能达,乃用火酒磨木香,令其嚼生蒜一瓣,而以香酒送之。一服后,觉痛稍减,三四服后,痛渐止而食渐进,方得全愈。然虽痛止食进,而小腹之块仍在,后至半年许始得消尽。由是知欲消食滞,即大黄、巴豆犹有所不能及,而推宜行气为先也。且知饮食下行之道,乃必由小腹下右角间,而后出于广肠,此自古无人言及者,故并笔之,用以广人之闻见。 括痧新按 向予荆人,年及四旬,于八月终初寒之时,偶因豪雨后中阴寒沙毒之气,忽于二鼓时,上为呕恶,下为胸腹搅痛,势不可当。时值暮夜,药饵不及,因以盐汤探吐之,痛不为减,遂连吐数次,其气愈升,则其痛愈剧,因而上塞喉嗌,甚至声不能出,水药毫不可入,危在顷刻间矣。余忽忆先年曾得秘传括痧法,乃择一光滑细口瓷碗,别用热汤一钟,入香油一二匙,却将碗口蘸油汤内,令其暖而且滑,乃两手覆执其碗,于病者背心轻轻向下刮之,以渐加重,碗干而寒,则再浸再刮,良久,觉胸中胀滞渐有下行之意,稍见宽舒,始能出声。顷之,忽腹中大响,遂大泻如倾,其痛遂减,幸而得活。泻后得睡,一饭顷,复通身瘙痒之极,随发出疙瘩风饼如钱大者,不计其数,至四鼓而退。愈后细穷其义,盖以五脏之系,咸附于背,故向下刮之,邪气亦随而降。凡毒瓦斯上行则逆,下行则顺,改逆为顺,所以得愈。虽近有两臂刮痢之法亦能治痛,然毒深病急者,非治背不可也。至若风饼疙瘩之由,正以寒毒之气充塞表里,经脏俱闭,故致危剧,今其脏毒既解,然后经气得行,而表里俱散也。可见寒邪外感之毒,凡脏气未调,则表亦不解,表邪未散,则脏必不和,此其表里相关,义自如此,故治分缓急,权衡在人矣。继后数日,一魏姓者,亦于二鼓忽患此证,治不得法,竟至五鼓痛极而毙。遇与不遇,此其所以为命也。 附按 徐东皋云∶匡掌科夫人,年三十余,病胃脘连胸胁痛,日轻夜甚,两寸关脉弦滑有力。 诸医以积滞凝寒,用发散及攻下药,继用铁刷散,四磨饮等方,俱不效。后用汤水,皆吐而不纳,经月不食,痛且益甚。予谓其为痰郁明矣,但痛久弱甚,不敢行吐法,奈何?偶一医谓五灵脂、没药素用有效,众皆哂之曰∶此药用之多矣。予谓∶再用亦无妨,何哂之有?彼用酒调,病者到口便吐,随吐绿痰两碗许,痛即止,遂纳饮食。此盖痰在膈上,攻下之亦不去,必得吐法而后愈,经曰∶有故无殒,此之谓欤。 简易方 一、胃脘当心而痛,或气或寒,触而屡发者,用荔枝核烧微焦,每荔枝核一钱,加木香七分,共为末,以清汤下一钱许,数服可以除根,屡试神效者。 胸膈胃脘大痛,察有邪滞,连用排气饮及诸药全不见效者,但用牙皂角,以微火烧,烟甫尽即取起,为末,用烧酒调送七八分或一钱许,其效如神,亦余试效者。 《兵部手集》方∶治久心痛十年五年者,随手效。用小蒜以酽醋煮熟顿服,此后再不发。 治脾痛三方歌∶腹胀脾疼怎抵当,椒姜之外有丁香,三般等分罗为末,调入白盐与白汤。 水磨乌药治脾疼,每服须教一盏浓,一片陈皮一苏叶,再煎浓服有神功。 心与脾疼有妙方,良姜切碎等槟榔,两般同炒研为末,米饮同调服亦良。 食疗方∶治五脏冷痛、心腹痛,以胡椒二十一粒,擂碎,热酒服之。 《肘后》方∶治心腹俱胀痛,短气欲死,或已绝者,用官桂三两,切碎,以水一升二合,煮八合,去渣,顿服。无桂用姜亦可。 腹痛灸法 内关、中脘、气海、神阙(填椒盐灸之)、水分、隔俞、脾俞、胃俞。 心腹痛论列方 吐法(新攻一) 备急丸(攻五二) 大厘清饮(新寒五) 四逆汤(热十四) 排气饮(新和六) 《局方》四七汤(和九七) 大营煎(新补十四) 小营煎(新补十五) 木香槟榔丸(攻四九) 通瘀煎(新因五) 神香散(新和二十) 桃仁承气汤(攻四) 润下丸(和百十七) 二陈汤(和一) 调胃承气汤(攻三) 清膈煎(新寒九) 茵陈饮(新寒八) 括痰丸(新和十九) 橘皮半夏汤(和十三) 玉烛散(攻二四) 十香丸(新和十五) 芍药枳术丸(新和十六) 平胃散(和十七) 生韭饮(和一五一) 白螺丸(和百十五) 东垣草豆蔻丸(和一六七) 和胃饮(新和五) 理阴煎(新热三) 神佑丸(攻四八) 不换金正气散(和二一) 决津煎(新因二) 百顺丸(新攻六) 理中汤(热一) 论外备用方 荔枝散(新因二八 气痛) 赤金豆(新攻二 坚积) 木香顺气散(和四三 气滞) 归脾汤(补三二) 游山散(和七六 心脾痛) 调气平胃散(和十八) 参附汤(补三七) 神佑丸(攻五三 寒积痛) 附子茴香散(热一四八 暖胃和中) 人参散(和一六二 虚寒) 牙皂散(新因二七 结气) 藿香安胃散(热七一 寒呕) 四磨饮(和五二 行气) 强中汤(热九一生冷伤脾) 茱萸四逆汤(热十八 小腹痛) 苏合丸(和三七一 气逆心痛) 铁刷散(热百九寒湿积) 八味建中汤(补二五) 乌药散(和七四 血气壅滞) 益黄散(和十九 寒滞)指迷七气汤(和五一 积痛) 平拈散(和七五 气痛) 七气汤(和四七 郁) 木香调气散(和四四 气滞) 八味汤(热一四一 虚寒气滞) 调痛散(和七二 气逆) 丁香止痛散(和七三心痛甚) 蟠葱散(热百十 寒滞) 祛痛散(和七一 心气滞) 胡椒理中汤(热六 肺胃虚寒) 胃爱散(热七十 虚寒) 玄桂丸(和七八 瘀血痛) 浓朴温中汤(热九十 逐寒滞)胜金散(热百八 气逆) 舒筋散(和七七 跌闪腹痛) 丁香茯苓汤(热六十三 温行滞)大沉香丸(热百十三 冷气) 沉香桂附丸(热百十一 寒气) 附子理中汤(热三 虚寒) 吴茱萸散(热一三九 寒湿) 木香导气丸(因二七八 小腹气痛) 金匮大建中汤(补二三 寒痛) 大己寒丸(热百七十 寒病) 小建中汤(补二二) 事后中寒腹痛(因二七八) 椒附丸(热百十二 小腹痛) 温胃汤(热十三 寒伤脾) 冷香丸(热八二 生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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