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全书》
法自在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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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12-16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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痰饮
经义
《气交变大论》曰∶岁土太过,饮发中满,食减。
《五常政大论》曰∶太阳司天,湿气变物,水饮内蓄,中满不食。
《六元正纪大论》曰∶少阴司天,四之气,民病饮发。太阴所至为积饮,痞隔。土郁之发,为饮发注下。
《至真要大论》曰∶岁太阴在泉,民病饮积。岁阳明在泉,民病喜呕,呕有苦。太阴之胜,饮发于中。太阴之复,饮发于中,唾吐清液。太阳之复,唾出清水,及为哕噫。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属于寒。

论证(共六条)
痰饮一证,其在《内经》,止有积饮之说,本无痰证之名。此《内经》之不重痰证,概可知矣。及考痰之为名,虽起自仲景,今后世相传,无论是痰非痰,开口便言痰火。有云怪病之为痰者,有云痰为百病母者,似乎痰之关系,不为不重。而何《内经》之忽之也。不知痰之为病,必有所以致之者。如因风因火而生痰者,但治其风火,风火息而痰自清也。因虚因实而生痰者,但治其虚实,虚实愈而痰自平也。未闻治其痰而风火可自散,虚实可自调者,此所以痰必因病而生,非病之因痰而致也。故《内经》之不言痰者,正以痰非病之本,而痰惟病之标耳。今举世医流,但知百计攻痰,便是治病。竟不知所以为痰,而痰因何而起,是何异引指以使臂,灌叶以救根者乎?标本误认,而主见失真,欲求愈病,难矣!难矣!一、痰之与饮,虽曰同类,而实有不同也。盖饮为水液之属,凡呕吐清水,及胸腹膨满,吞酸嗳腐,渥渥有声等证,此皆水谷之余,停积不行,是即所谓饮也。若痰有不同于饮者,饮清澈而痰稠浊。饮惟停积肠胃,而痰则无处不到。水谷不化而停为饮者,其病全由脾胃;无处不到而化为痰者,凡五脏之伤皆能致之。故治此者,当知所辩,而不可不察其本也。
痰即人之津液,无非水谷之所化。此痰亦既化之物,而非不化之属也。但化得其正,则形体强,营卫充,而痰涎本皆血气;若化失其正,则脏腑病,津液败,而血气即成痰涎。此亦犹乱世之盗贼,何孰非治世之良民。但盗贼之兴,必由国运之病。而痰涎之作,必由元气之病。尝闻之立斋先生曰∶使血气俱盛,何痰之有?余于初年,颇疑此言,而谓岂无实痰乎?及今见定识多,始信其然也。何以见之?盖痰涎之化,本由水谷,使果脾强胃健。如少壮者流,则随食随化,皆成血气,焉得留而为痰?惟其不能尽化,而十留一二,则一二为痰矣。十留三四,则三四为痰矣。甚至留其七八,则但见血气日削,而痰涎日多矣,此其故正以元气不能运化,愈虚则痰愈盛也。然则立斋之言,岂非出常之见乎。今见治痰者,必曰痰之为患,不攻如何得去?不知正气不行,而虚痰结聚,则虽竭力攻之,非惟痰不可去,而且益增其虚。故或有因攻而逐绝者。或偶尔暂苏而更甚于他日者,皆攻之之误也,又孰知痰之可攻者少,而不可攻者多也。故凡将治痰者,不可不先察虚实。
痰有虚实,不可不辩。夫痰则痰矣,皆若有余,又何有虚实之异?盖虚实二字,全以元气为言,凡可攻者,便是实痰,不可攻者,便是虚痰。何为可攻?以其年力犹盛,血气未伤,或以肥甘过度,或以湿热盛行,或风寒外闭皮毛,或逆气内连肝膈,皆能骤至痰饮,但察其形气病气俱属有余者,即实痰也。实痰者,何?谓其元气犹实也。此则宜行消伐,但去其痰,无不可也。何为不可攻?则或以形羸气弱,年及中衰者,即虚痰也。或以多病,或以劳倦,或以忧思酒色,致成劳损、非风、卒厥者,亦虚痰也。或脉见细数,脏无阳邪,时为呕恶泄泻,气短声喑等证,但察其形气病气本无有余者,皆虚痰也。虚痰者何?谓其元气已虚也。此则但宜调补,若或攻之,无不危矣。且凡实痰本不多,其来也骤,其去亦速,其病亦易治,何也?以病本不深也。虚痰反多甚,其来则渐,其去则迟。其病亦难治,何也?以病非一日也。是以实痰无足虑,而最可畏者,惟虚痰耳。总之,治痰之法无他,但能使元气日强,则痰必日少,即有微痰,亦自不能为害,而且亦充助胃气。若元气日衰,则水谷津液,无非痰耳,随去随生,有能攻之使尽,而且保元气无恙者,吾不信也。故善治痰者,惟能使之不生,方是补天之手。然则,治此者可不辩其虚实,而欲一概攻之,如王隐君所论,内外百病皆生于痰,悉用滚痰丸之类,其亦但知目前,而不知日后之害哉。
五脏之病,虽俱能生痰,然无不由乎脾肾。盖脾主湿,湿动则为痰,肾主水,水泛亦为痰,故痰之化无不在脾,而痰之本无不在肾,所以凡是痰证,非此则彼,必与二脏有涉。但脾家之痰,则有虚有实,如湿滞太过者,脾之实也;土衰不能制水者,脾之虚也。若肾家之痰,则无非虚耳。盖火不生土者,即火不制水,阳不胜阴者,必水反侵脾,是皆阴中之火虚也;若火盛烁金,则精不守舍,津枯液涸,则金水相残,是皆阴中之水虚也。此脾肾虚实之有不同者,所当辩也。又若古人所云湿痰、郁痰、寒痰、热痰之类,虽其在上在下,或寒或热,各有不同,然其化生之源,又安能外此二脏?如寒痰湿痰,本脾家之病,而寒湿之生,果无干于肾乎?木郁生风,本肝家之痰,而木强制土,能无涉于脾乎?火盛克金,其痰在肺,而火邪炎上,有不从中下二焦者乎?故凡欲治痰,而不知所源者,总惟猜摸而已耳。
非风门有痰论三篇,所当互阅。

论治(共七条)
一、脾胃之痰,有虚有实。凡脾土湿胜,或饮食过度,别无虚证而生痰者,此乃脾家本病,但去其湿滞而痰自清,宜二陈汤为主治,或六安煎、橘皮半夏汤、平胃散、润下丸、滚痰丸之类,皆可择而用之。若胃寒生痰而兼胀满者,宜和胃二陈煎、或兼呕吐而痛者,宜神香散。或为饮食所致,宜加麦芽、神曲、山楂、枳实之类。然脾胃不虚,则虽生痰饮,不过微有留滞,亦必不多,且无大害,惟脾虚饮食不能消化而作痰者,其变最多。但当调理脾胃,使其气强,则自无食积之患。而痰饮即皆血气矣。若脾气微虚,不能制湿,或不能运化而为痰者,其证必食减神倦,或兼痞闷等证,宜六君子汤,或五味异功散之类主之,金水六君煎亦妙。若微虚兼寒者,宜苓术二陈煎主之。若脾气大虚,或兼胃寒呕恶而多痰者,宜六味异功煎、温胃饮、理中汤、圣术煎之类主之。又有劳倦本以伤脾,而疲极又伤肝肾。脾气伤则饮食减少,或见恶心;肝肾伤则水液妄行,或痰饮起自脐下,直冲而上。此脾肾俱伤,命门土母之病也。虽八味地黄丸乃其正治,然无如理阴煎,其效更如神也,或加白术、陈皮亦可。
肾经之痰,水泛为痰者也,无非虚证。有以肿胀而生痰者,此水入脾经,谓之反克,脏平者,宜六味地黄丸、左归饮之类主之;脏寒者,宜理阴煎、加减《金匮》肾气丸、八味地黄丸之类主之。其或但宜温燥者,则单助脾经,亦能化湿,惟六味异功煎及理中汤、圣术煎俱可酌用。有以虚损而生痰者,此水亏金涸,精不化气,气不化精而然,使不养阴以济阳,则水气不充,痰终不化,水不归源,痰必不宁,宜以左归、右归、六味、八味等丸,酌其寒热而用之。若阴火乘肺,津液干枯,或喉痛,或烦热,或喜冷,或便实,必察其真有火邪,而痰嗽不已者,宜四阴煎、一阴煎之类加减主之;若火本非真,则但宜纯补,庶保万全也。
风寒之痰,以邪自皮毛内袭于肺,肺气不清,乃致生痰,是即伤寒之类。但从辛散,其痰自愈。宜六安煎、二陈汤,甚者,小青龙汤之类主之。其有风寒外袭,内兼火邪者,亦可兼用黄芩。若血气兼虚者,不得单用消耗,宜金水六君煎主之。若伤寒见风而兼发热嗽痰者,宜柴陈煎主之,或金水六君煎加柴胡亦妙。
中风之痰,本非外感,悉由脾肾虚败所致,治痰之法,详载非风门,当与此互察之。
治痰当分缓急。凡非风等证,其有痰涎壅盛,闭塞上焦,而药食不能进者。此不得不先治其痰,以开清道。若痰之甚者,惟用吐法为最妙。若痰气不甚,食饮可进,盒饭从缓,求其本而治之,不宜妄行攻击。或但以六安煎、二陈汤、润下丸、橘皮半夏汤之类,调之为宜。若火盛生痰者,宜清膈煎、抽薪饮之类主之。若类风等证,但察其上焦无滞,或见其神昏困倦,而胸喉之间,气清息平,本不见痰者,切不可疑其为痰。而妄用克伐消痰等剂,则无有不败者矣。若杂证势已至剧,而喉中痰声漉漉,随息渐甚者,此垂危之候,不可治也。诸吐痰治痰之法,俱详载非风门痰治条中。
治痰当知求本,则痰无不清。若但知治痰,其谬甚矣。故凡痰因火动者,宜治火为先。痰因寒生者,宜温中为主。风痰宜散之,非辛温不可也。湿痰宜燥之,非渗利不除也。
郁痰有虚实,郁兼怒者,宜抑肝邪;郁兼忧者,宜培肝肺。饮食之痰,亦自不同,有因寒者,有因热者,有因肥甘过度者,有因酒湿伤脾者,此皆能生痰,而其中各有虚实,辩之不可不真也。又如脾虚不能制湿,肾虚不能约水,皆能为痰,此即寒痰之属也。或以脾阴干烁,而液化为胶。或以金水偏枯,而痰本乎血,此即热痰之属也。凡此二者,于痰证中十居八九,是皆虚痰之不可攻者也。又或有过用峻利,以致痰反日甚者,亦皆脾肾受伤之候。治不求本,济者,鲜矣。
诸家治痰之法,多有治其标者,虽不可执,亦不可废也,详列如下。痰因表者汗之,因里者下之,挟湿者分利之。痰在膈上,必用吐法,泻亦不去。胶固稠浊之痰,必用吐。
痰在经络中,非吐不可,吐中就有发散之义。痰在肠胃间,可下而愈,痰在四肢,非竹沥不能达。痰在胁下,非白芥子不能除。痰在皮里膜外,非姜汁、竹沥不能达。热痰火痰,宜清黛、黄芩、天花粉、连翘、石膏。火炎上者,用流金膏。老痰,宜海石、栝蒌、贝母。兼火盛胶固者,节斋化痰丸。实痰火痰,滚痰丸最效,但不宜多用。风痰,用南星、白附子。湿痰,用苍术、白术、半夏、茯苓、泽泻。食积痰,用神曲、山楂、麦芽。酒痰,用天花粉、黄连、白术、神曲,或五苓散、四苓散分利之。痰结核在咽喉,咯唾不出,化痰药中加咸药以软其坚。栝蒌仁、杏仁、海石、朴硝、海藻,佐以姜汁。竹沥导痰,非姜汁不能行经络。
荆沥治痰速效,能食者用之。二沥佐以姜汁,治经络之痰最效。痰中带血者,宜加韭汁。海粉,热痰能清,湿痰能燥,坚痰能软,顽痰能消,可入丸药,亦可入煎药。南星、半夏,治风痰、湿痰。石膏坠痰火极效。黄芩治热痰,假其下行也。枳实治痰,有冲墙倒壁之功。五倍子能治老痰。佐以他药,大治顽痰,人鲜知也。天花粉治热痰、酒痰最效。又云∶大治膈上热痰。玄明粉治热痰、老痰速效,能降火软坚故也。硝石、礞石,大能消痰结,降痰火。
研细末,和白糖,置手心中,以舌 服,甚效。苍术治痰饮成窠囊,行痰极效;又治痰挟瘀血成窠囊者,即神术丸之类。润下丸降痰最妙,可常服。小胃丹,治实痰积饮必用之药,不过二三服而已,虚者不可用之。中气不足之痰,须用参、术。内伤挟痰,必用参、、白术之属。多用姜汁传送,或加半夏、茯苓。中焦有痰,胃气亦赖所养,卒不可用峻攻,攻尽则大虚矣。

先君吐法记
先君寿峰公,少壮时,素称善饮。后年及四旬而酒病起,遂得痰饮之疾。多见呕酸胀满,饮食日减,眩晕不支,惊惕恍惚,疾疟等证。相继迭出。百方治痰,弗获寸效。因慕张子和吐法之妙,遂遵而用之。初用独圣散、茶调散及齑汁之类。一吐而稍效,再吐而再效,自此屡用不止。虽诸痰渐退,而元气弗复也。如此年余,渐觉纯熟,忽悟其理,遂全不用药,但于五鼓食消之后,徐徐咽气,因气而提,提不数口而清涎先至,再提之,则胶浊后随。自后凡遇诸疾,无论表里虚实,虽变出百端,绝不服药,但一行吐法,无不即日尽却。后至六旬之外,则一月或半月必行一次,全不惮烦,而鹤发童颜,日增矍铄。
斯时也,宾将弱冠,渐已有知,恐其吐伤,因微谏曰∶吐本除痰,岂诸病皆可吐耶?且吐伤元气,人所共知,矧以衰年,能无虑乎?先君曰∶吐以治痰,尔所知也。吐治百病,尔知之乎?吐能伤气,尔所知也。吐能生气,尔亦知乎?余当为尔细谈之。夫先哲中之善治痰积者,无如子和之三法,及丹溪之倒仓,在倒仓之法不易行,亦未敢有用之者。惟子和之法,则为人所常用,而取效不为不速,亦不为不多也。今以余法言之,则有不同者矣。盖子和之吐,用药而吐也。药必苦劣,吐必勇猛,势不我由,不能无伤也;余之吐,不用药而吐者也。痰随气行,气因痰至,徐疾自如,有益无损也。子和之法,其用在急,故但攻有余之实痰;余之法,其用在缓,故可兼不足之百病。
夫百病所因,本自不一,何以皆宜于吐?如痰涎壅盛,格塞胃脘,而清道不通者,不得不吐也。积聚痛急,不易行散者,不得不吐也。胶固稠浊,非药所能消者,不得不吐也。痰在经络膜窍,及隐伏难状等痰,其藏深,其蓄远,药所难及者,不得不吐也,此皆人所易知者也。又若风寒外感者,吐能散之。食饮内伤者,吐能清之。火郁者,吐能发越热邪。寒盛者,吐能鼓动阳气。诸邪下陷者,吐有升举之功。诸邪结聚者,吐有解散之力。且人之百病,无非治节不行,吐能达气,气从则无所不从,而何有于病。故凡有奇怪难治之病,医家竭尽其技而不能取效者,必用吐法,方见神功,此又人所罕知者也。
再如生气之说,则不惟人不知,而且必不信。兹余力行身受,始悟其微。盖天地不息之机,总惟升降二气,升本乎阳,生长之道也;降本乎阴,消亡之道也。余之用气,借此升权,可疾可徐,吐纳自然之生意,无残无暴,全收弗药之神功。故凡吐之后,神气必倍王,尔之所见也;阳道必勃然,我之常验也。使非吐能生气,而有能如是乎。盖道家用督,余则用任,所用不同,所归一也。不惟却病,而且延年。余言非谬,尔切识焉。宾奉此教,常习用之,无不效如附应,第不及先君之神妙耳。
忆自轩岐之后,善用吐法者,惟子和一人。若以先君法较之,则其难易优劣,奚啻霄壤?而所谓亘古一人者,当不在子和矣。倘智者见同,则必有踵而行之,而蒙惠将来者,自应不少。第恐百世之下,泯此心传妙道。故详录语训,以为之记,并列其详法于下∶先君行吐之法,每于五鼓睡醒之时,仰卧用嗳提气,气有不充,则咽气为嗳,随咽随提,痰涎必随气而至。虽以最深之痰,无不可取,但最后出者,其形色臭味,甚有紫黑酸恶不堪言者。所以每吐之后,或至唇肿咽痛,但以凉水一二口漱咽解之。吐毕早膳,悉屏五味,但用淡粥一二碗,以养胃中清气。自四旬之后,绝不用酒。行吐法者,四十余年,所以愈老愈健,寿至八旬之外,犹能登山,及灯下抄录古书。后以无病,忽一旦含笑而辟谷,时年八旬二矣。

述古论(共八条)
仲景《金匮》曰∶夫饮有四,何谓也?师曰∶有痰饮,有悬饮,有溢饮,有支饮。其人素盛今瘦,水在肠间,沥沥有声,谓之痰饮。饮后水流在胁下,咳唾引痛,谓之悬饮。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身体疼痛,谓之溢饮。咳逆倚息,气短不得卧,其形如肿,谓之支饮。水在心,心下坚筑,短气,恶水不欲饮。水在肺,吐涎沫,欲饮水。水在脾,少气身重。水在肝,胁下支满,嚏而痛。水在肾,心下悸。夫心有留饮,其人背恶寒如掌大。留饮者,胁下痛引缺盆,咳嗽则转甚。胸中有留饮,其人短气而渴,四肢历节痛。脉沉者,有留饮。膈上病痰,满喘咳吐,发则寒热,背痛腰疼,目泣自出,其人振振身 剧,必有伏饮。病患饮水多,必暴喘满。凡食少饮多,水停心下,甚者则悸,微者短气。脉双弦者,寒也。皆大下后善虚,脉偏弦者,饮也。肺饮不弦,但苦喘气短。支饮亦喘而不能卧,加短气,其脉平也。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
陈无择曰∶病患百药不效,关上脉伏而大者,痰也。眼皮及眼下如灰烟黑者,痰也。
《活人书》云∶中脘有痰,亦令人憎寒发热,恶风自汗,胸膈痞满,有类伤寒者,但头不痛、项不强为异。
《原病式》曰∶积饮留饮,积蓄而不散也。水得燥则消散,得湿则不消,以为积饮,土湿主病故也。大略要分湿热、寒湿之因。
张子和曰∶凡人病痰证有五∶一曰风痰,二曰热痰,三曰湿痰,四曰酒痰,五曰食痰。
如新暴风痰者,形寒饮冷;热痰者,火盛制金;湿痰者,停饮不散;酒痰、食痰者,饮食过度也。
王节斋曰∶津液者血之余,行乎脉外,流通一身,如天之清露,若血浊气浊,则凝聚而为痰。痰乃津液之变,如天之露也。故云痰遍身上下,无处不到。盖即津液之在周身者。津液生于脾胃,水谷所成,浊则为痰,故痰生于脾土也。
薛立斋曰∶凡痰火证,有因脾气不足者,有因脾气郁滞者,有因脾肺之气亏损者,有因肾阴虚不能摄水。泛而为痰者。有因脾气虚不能摄涎,上溢而似痰者,有因热而生痰者;有因痰而生热者,有因风寒暑湿而得者,有因惊而得者,有因气而得者,有因酒而得者,有因食积而得者,有脾虚不能运化而生者,有胸中痰郁而似鬼附者。各审其源而治之。
徐东皋曰∶脾胃为仓廪,所以纳谷,因脾弱不能营运,致血气失于滋养,故不周流,气道壅滞,中焦不能腐谷,遂停滞而为痰为饮。其变为寒为热,为喘为咳,为呕吐,为反胃,为肿满,为眩运,为风痫,为嗳气,为吞酸嘈杂,为噎嗝,为怔忡,为疼痛之类,不可尽状,是皆痰之变病,而其源则出脾湿不流,水谷津液停滞之所致也。

述古治(共七条)
庞安常云∶有阴水不足,阴火上升,肺受火邪,不得清肃下行,由是津液凝浊,生痰不生血者。此当以润剂,如麦门冬、地黄、枸杞之属滋其阴,使上逆之火,得返其宅,则痰自清矣。投以二陈,立见其殆。有肾虚不能纳气归原,原出而不纳则积,积不散则痰生焉,八味丸主之。
吴茭山《诸证辩疑》云∶八味丸,治痰之本也。
许学士用苍术治痰成窠囊一边行,极妙。痰挟瘀血,遂成窠囊。
朱丹溪曰∶脾虚者,宜清中气以运痰降下,二陈汤加白术之类,兼用升麻提起。二陈汤,一身之痰都治管。如要下行,加引下药,在上加引上药。凡人身上中下有块者多是痰,问其平日好食何物,吐下后方用药。
王节斋曰∶痰生于脾胃,宜实脾燥湿。又随气而升,宜顺气为先,分导次之。又气升属火,顺气在于降火。热痰则清之,湿痰则燥之,风痰则散之,郁痰则开之,顽痰则软之,食痰则消之,在上者,吐之。在中者,下之。又中气虚者,宜固中气以运痰。若攻之太重,则胃气虚而痰愈甚矣。
薛立斋曰∶凡痰证饮食少思,或胸膈不利者,此中气虚弱也,宜用补中益气为主,中气既健,其痰自运化。若肾气亏损,津液难降,败浊为痰者,乃真脏之病,宜用六味地黄丸为主。肾气既壮,津液清化,而何痰之有哉。亦有因脾胃亏损,中焦气虚,不能运化而为痰者;亦有因峻厉过度,脾气愈虚,不能运化津液,凝滞而为痰者,凡此皆当健脾胃为主。
又曰∶痰者,脾胃之津液,或为饮食所伤,或为七情六淫所扰,故气壅痰聚。盖脾为统血行气之经,气血俱盛,何痰之有?皆由过思与饮食所伤,损其经络,脾血既虚,胃气独盛,是以湿因气化,故多痰也。游行周身,无所不至,痰气既盛,客必胜主,或夺于脾之大络之气,则倏然仆地者,此痰厥也。升于肺,则喘急咳嗽。迷于心,则怔忡恍惚。走于肝,则眩晕不仁,胁肋胀痛。关于肾,不哈而多痰唾。留于胃脘,则呕泻而作寒热。注于胸,则咽痛不利,眉棱骨痛。入于肠,则漉漉有声,散则有声,聚则不利。若脾气虚弱,不能消湿,宜用补中益气汤加茯苓、半夏。若因脾气虚弱,湿热所致,宜用东垣清燥汤。若胃气虚弱,寒痰凝滞者,宜用人参理中汤。若脾胃虚寒而痰凝滞者,宜用理中化痰丸。若脾虚不能运化,而痰滞气逆,宜用六君子加木香。若脾胃虚弱而肝木乘侮,宜用六君子加柴胡。若肺气虚弱,不能清化而有痰者,宜六君子加桔梗。头痛,宜用半夏白术天麻汤。若脾肾虚弱,寒邪所乘,以致头痛,宜用附子细辛汤。
又曰∶凡治风痰,若肺经风热而生痰者,宜用金沸草散。若风火相搏,肝经风热炽盛而生痰者,宜用牛黄抱龙丸,或牛黄清心丸。若肝经血燥而生痰者,宜六味地黄丸。若热盛制金,不能平木而生痰者,宜柴胡栀子散。若中气虚弱,不能运化而生痰者,宜六君柴胡、钩藤。若肾虚阴火炎上,宜六味丸。
又曰∶凡治痰结,有因脾经郁结而伤阴血者,有因肾水亏损而阴火上炎者,有因脾肺火郁而生痰者。治法∶若因七情郁结,痰涎滞于喉间者,先用《局方》四七汤调和滞气,后用归脾汤调补脾血。脾火伤血,用加味归脾汤。肾水亏损,用六味地黄丸。肺经郁火,用知母茯苓汤。若妇人患此而兼带下,皆由郁结伤损肝脾,当佐以四七汤,送青州白丸子。此等证候,属脾胃气虚为本,而气滞痰结为末也。古方用十枣汤、控涎丹、神佑丸、滚痰丸、木香、枳实利膈涤痰,透罗破饮、降气化痰等汤,苏合丸之类,皆形气充实之药也。西北人用之,或有效验。其属虚弱者,必致肚腹胀满而殁。
又曰∶痰之为病,若热病则多烦热。风痰多成瘫痪奇证,冷痰多成骨痹,湿痰多怠惰软弱,惊痰多成心痛癫疾,饮痰多胁痛臂痛,食积痰多成癖块痞满,其为病种种难名。窃谓前证若因肾水虚弱,阴亏难降,使邪水上溢,故多痰唾。宜滋其化源,其痰自消。若因肝木侮脾土,而风痰壅滞者,先用南星、半夏清其痰,后用六君子之类调胃气,痰自不至。若概用风药,耗其阳气,而绝阴血之源,适足以成其风,益其病也。
又曰∶若因脾气亏损,痰客中焦,闭塞清道,以致四肢百骸发为诸病者,理宜壮脾气为主,兼佐以治痰,则中气健而痰涎自化。若倒仓之后而痰反甚,此脾气愈虚,则津液反为痰者,理宜补中益气。非参术二陈之类不能治,最忌行气化痰及倒仓之法。
徐东皋曰∶严氏云∶人之气顺则津液通流,决无痰患。古方治痰,多用汗下温利之法,不若以顺气为先,分导次之。气顺则津液流通,痰饮运下,自小便中出矣。此则严氏亦有所见而云然也。《玉机微义》云∶顺气特一法耳,要观痰之深浅,有痰积胶固,气道因之而不得顺,宜先逐去积痰。然后气可得顺。岂可专主理气一法?愚谓有理气而痰自顺者,治其微也。有逐痰而气方畅者,治其甚也。二者皆治痰之要也,不可偏废者也。但看痰与气孰轻而孰重,施治有可急而可缓,故曰逐痰理气,有所先后。

痰饮论列方
二陈汤(和一) 六安煎(新和二) 加味归脾汤(补三三) 平胃散(和十七) 温胃饮(新热五) 六君子汤(补五) 理中汤(热一) 圣术煎(新热二五) 小青龙汤(散八) 理阴煎(新热三) 金沸草散(散八一) 五苓散(和一八二) 四苓散(和一八七) 苏合香丸(和三七一)归脾汤(补三二) 清燥汤(寒一三二) 和胃二陈煎(新和三) 一阴煎(新补八) 四阴煎(新补十二) 补中益气汤(补三十) 柴陈煎(新散九) 十枣汤(攻二八) 金水六君煎(新和一)流金膏(攻四五) 润下丸(和百十六) 五味异功散(补四) 左归饮(新补二) 滚痰丸(攻七七) 六味异功煎(新热七) 左归丸(新补四) 右归丸(新补五) 苓术二陈煎(新和四)六味丸(补一三) 八味丸(补一二一) 理中化痰丸(热九) 清膈煎(新寒九) 抽薪饮(新寒三) 控涎丹(攻八二) 神佑丸(攻四八) 橘皮半夏汤(和十三) 小胃丹(攻七三) 抱龙丸(小八五) 《金匮》肾气丸(补一二四) 神香散(新和二十) 节斋化痰丸(攻八十) 《局方》四七汤(和九七) 知母茯苓汤(外一六一) 附子细辛汤(散三) 柴胡栀子散(散二十) 牛黄清心丸(和三六五) 青州白丸子(和百十二) 半夏白术天麻汤(和十五)

论外备用方
吐法(新攻一) 四君子汤(补一) 八物定志丸(补百十七 安神清痰) 术附汤(补四一寒痰) 小半夏汤(和八) 小半夏茯苓汤(和九 饮) 大半夏汤(和十一) 温胆汤(和一五二郁痰) 十味温胆汤(和一五三 虚痰) 四磨饮(和五二) 小降气汤(和四二 气滞)苓桂术甘汤(和三六 脾气虚寒) 星香汤(和二四三 痰逆) 星香丸(和百二 气嗽痰) 苏子降气汤(和四一 温中消痰) 白术汤(和二七 温痰) 茯苓饮(和九三 吐水) 黄芩二陈汤(和五 热痰) 千缗汤(和九五 痰喘) 茯苓丸(和百十四 化顽痰) 加味四七汤(和九八郁痰) 黄栝蒌丸(和百十八 痰喘) 泽泻汤(和九九 支饮眩冒) 不换金正气散(和二一湿痰) 导痰汤(和九一 留痰) 消饮丸(和百一 寒痰水) 丹溪润下丸(和百十六 热痰) 五饮汤(和九二 五饮) 清心散(和二四九 风痰不开) 半夏丁香丸(和百三十 冷气停痰) 玉壶丸(和百五 风痰) 神术散(和百九 湿痰) 茯苓半夏汤(和十二 水饮) 玉液丸(和百六 痰火嗽) 祛痰丸(和百三 风痰眩) 朱砂消痰饮(和百 痰迷心窍) 玉液汤(和九六 气郁痰) 玉粉丸(和百七 气滞痰) 琥珀寿星丸(和百十三 风痰) 吐痰方(攻八四 痰癖) 青礞石丸(攻七九 食积痰) 清气化痰丸(攻七四、七五、七六) 茶调散(攻百七 吐) 犀角丸(攻九十 火痰) 辰砂化痰丸(攻八一 化痰止嗽) 独圣散(攻百六 吐)参苏饮(散三四 风痰) 芎芷香苏散(散八八 风痰) 双玉散(寒七一 热痰烦喘) 桑白皮散(寒五二 热痰喘) 清膈导痰汤(寒七六 胃火痰) 三生饮(热九四 风痰) 强中丸(热九三 寒痰) 半夏干姜散(热五三 寒痰呕) 安脾散(热六七 寒痰) 倍术丸(热百四饮) 胡椒理中汤(热六 胃寒) 养正丹(热一八八 上壅不降) 黑锡丹(热一八九 寒痰上壅) 温胃化痰丸(热九八 脾寒气弱) 温中化痰丸(热九七 行滞) 丁香半夏丸(热百冷痰) 丁香茯苓汤(热六三 温中行滞) 苓桂术甘汤(热八七 支饮) 丁香五套丸(热百一温中) 九还金液丹(小八八 风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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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12-16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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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证
经义
《至真要大论》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诸痉项强,皆属于湿,太阴司天,其化以湿。湿气大来,土之胜也,寒水受邪,肾病生焉。风气大来,木之胜也,土湿受邪,脾病生焉。湿淫于内,治以苦热,佐以酸淡,以苦燥之,以淡泄之。
《生气通天论》曰∶因于湿,首如裹。湿热不攘,大筋 短,小筋弛长。 短为拘,弛长为痿。汗出见湿,乃生痤痱。秋伤于湿,上逆而咳,发为痿厥。
《痹论》曰∶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湿气胜者,为着痹也。不与风寒湿气合,故不为痹。其多汗而濡者,此其逢湿甚也。阳气少,阴气盛,两气相感,故汗出而濡也。
《百病始生篇》曰∶风雨则伤上,清湿则伤下。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身半以上者,邪中之也;身半以下者,湿中之也。
《太阴阳明论》曰∶故阳受风气,阴受湿气。伤于风者,上先受之;伤于湿者,下先受之。
《调经论》曰∶寒湿之中人也,皮肤不收,肌肉坚紧,营血泣,卫气去,故曰虚。虚者,聂辟气不足,按之则气足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
《刺志论》曰∶谷入多而气少者,得之有所脱血,湿居下也。
《脏气法时论》曰∶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禁湿地濡衣。
《宣明五气篇》曰∶脾恶湿。
《五癃津液别篇》曰∶天寒则腠理闭,气湿不行,水下流于膀胱,则为溺与气。
《阴阳应象大论》曰∶湿胜则濡泻。秋伤于湿,冬生咳嗽。地之湿气,感则害人皮肉筋脉。
《九宫八风篇》曰∶两实一虚,犯其两湿之地,则为痿。
《五常政大论》曰∶敦阜之纪,大雨时行,湿气乃用。太阳司天,湿气变物。太阴司天,湿气下临。
《六元正纪大论》曰∶辰戌年,太阳司天之政,水土合德。寒湿之气,持于气交,民病寒湿,发肌肉萎,足萎不收,濡泻,血溢。丑未年,太阴司天之政,湿寒合德,黄黑埃昏。
民病寒湿,腹满,身 愤, 肿。太阴所至为湿生,终为注雨。
《痿论》曰∶肉痿者,得之湿地也。
《脉要精微论》曰∶中盛藏满,气胜伤恐者,声如从室中言,是中气之湿也。
《五营运大论》曰∶湿伤肉,风胜湿。
《通评虚实论》曰∶ 跛,寒风湿之病也。
《五色篇》曰∶厥逆者,寒湿之起也。
《长刺节论》曰∶肌肤尽痛,名曰肌痹,伤于寒湿。

论证
湿之为病,有出于天气者,雨雾之属是也。多伤人脏气。有出于地气者,泥水之属是也。多伤人皮肉筋脉。有由于饮食者,酒酪之属是也。多伤人六腑。有由于汗液者,以大汗沾衣,不皇解换之属是也。多伤人肤腠;有湿从内生者,以水不化气,阴不从阳而然也。悉由乎脾肾之亏败。其为证也,在肌表则为发热,为恶寒,为自汗。在经络则为痹,为重,为筋骨疼痛,为腰痛不能转侧,为四肢痿弱酸痛。在肌肉则为麻木,为 肿,为黄胆,为按肉如泥不起。在脏腑则为呕恶,为胀满,为小水秘涩,为黄赤,为大便泄泻,为腹痛,为后重、脱肛、 疝等证。凡肌表经络之病,湿由外而入者也。饮食血气之病,湿由内而生者也。此其在外者为轻,在内者为甚,是固然矣。然及其甚也,则未有表湿而不连脏者,里湿不连经者,此其湿病之变,不为不多。故凡治此者,必当辩表里,察虚实,而必求其本也。
然湿证虽多,而辩治之法,其要惟二∶则一曰湿热,一曰寒湿而尽之矣。盖湿从土化,而分旺四季,故土近东南,则火土合气,而湿以化热。土在西北,则水土合德,而湿以化寒,此土性之可以热,可以寒。故病热者谓之湿热,病寒者谓之寒湿。湿热之病,宜清宜利,热去湿亦去也;寒湿之病,宜燥宜温,非温不能燥也。知斯二者,而湿无余义矣。何今之医家,动辄便言火多成热,而未闻知有寒多生湿者,其果何也?岂寒热之偏胜,原当如是耶。
抑阴阳之显晦,察有易难也。且夫阴阳之理,本无轩轾,犹权衡也,此而不知,乌云明慧,创一偏之说,以遗患后人。则金元诸公,有不得辞其责者矣。

论治(共七条)
一、湿热证,必其证多烦渴,小水赤涩,大便秘结,脉见洪滑、实数者,方是热证,治宜清利。如热甚者,宜以清火为主,而佐以分利;热微者,宜以分利为主,而佐以清火,如四苓散、小厘清饮,或大厘清饮、茵陈饮之类,皆可择而用之。如果湿热之甚,或元气无损而兼秘结不通者,方可或行推荡。若无实结等证,则不宜妄行攻击。
寒湿证,凡诸病湿而全无热脉热证者,便多寒湿之属。盖水之流湿,本缘同气,惟湿中有火,则湿热熏蒸,而停郁为热。湿中无火,则湿气不化,而流聚为寒。故凡病内湿等证者,多属气虚之人。气属阳,阳虚则寒从中生,寒生则湿气留之。此阴阳之性,理出自然,有不必外中于湿而后为之湿也。此之变病,惟肿胀、泄泻、痰饮、呕吐等证多有之。病之微者,宜温、宜利、宜燥。如五苓散、平胃散、渗湿汤、六味地黄丸之类是也;病之甚者,必用温补,俟阳气渐复,则阴邪始退。如八味丸、理中汤、圣术煎,或佐关煎、胃关煎、薛氏加减《金匮》肾气汤之类,皆当随证加减用之。
寒湿之气中于外者,此与内生之湿自有不同,宜温而兼散。如五积散、平胃散、加味五苓散、不换金正气散之类主之。
寒湿之证,凡气令阴寒,及阳气不足之人,多有其证。而丹溪谓六气之中,湿热为病者,十居八九,亦言之过矣。
治湿之法,凡湿从外入者,汗散之。湿在上者,亦宜微汗之。湿在中下二焦,宜疏利二便,或单用淡渗以利小便。
治湿之法,古人云宜理脾、清热、利小便为上。故曰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此固然矣。然湿热之证,多宜清利;寒湿之证,多不宜利也。何也?盖凡湿而兼寒者,未有不由阳气之虚,而利多伤气,则阳必更虚,能无害乎?但微寒微虚者,即温而利之,自无不可。若大寒大虚者,则必不宜利。此寒湿之证,有所当忌者也。再若湿热之证,亦有忌利者,以湿热伤阴者也。阴气既伤,而复利之,则邪湿未清,而精血已耗。如汗多而渴,热燥而烦,小水干赤,中气不足,溲便如膏之类,切勿利之。以致重损津液,害必甚矣。故凡治阳虚者,只宜补阳,阳胜则燥,而阴湿自退。阴虚者,只宜壮水,真水既行,则邪湿自无所容矣。此阴阳二证。俱有不宜利者,不可不察。
湿证之见,凡黄胆、肿胀、泄泻、痰饮、呕吐、痹痛、淋秘之类,皆有湿证。当于各门详察治之。

述古(共二条)
《金匮要略》曰∶太阳病,关节疼痛而烦,脉沉而细缓者,此名湿痹。湿痹之候,小便不利,大便反快,但当利其小便。湿家之为病,一身尽疼,发热,身色如熏黄也。湿家,但头汗出,背强,欲得被覆向火。若下之早则哕,或胸满,小便不利,舌上如胎者,以丹田有热,胸上有寒,渴欲得饮而不能饮,则口燥烦也。湿家下之,额上汗出,微喘,小便不利者,死。若下痢不止者,亦死。风湿相搏,一身尽疼痛,法当汗出而解,值天阴雨不止。医云∶此可发汗,汗之病不愈者,何也?盖发其汗,汗大出者,但风气去,湿气在,是故不愈也。若治风湿者,发其汗,但微微似欲出汗者,风湿俱去也。
治法曰∶湿家身烦疼,可与麻黄加术汤发其汗为宜,慎不可以火攻之。病者一身尽疼,发热,日晡所剧者,名风湿。此病伤于汗出当风,或久伤取冷所致也,可与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者,防己黄 汤主之。伤寒八九日,风湿相搏,身体疼痛,不能自转侧,不呕不渴,脉浮虚而涩者,桂枝附子汤主之;若大便坚,小便自利者,白术附子汤主之。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汗出短气,小便不利,恶风不欲去衣,或身微肿者,甘草附子汤主之。
陈无择曰∶脾虚多病湿,内因酒面积多,过饮汤液,停滞腻物,烧炙膏粱过度,气热熏蒸,浊液不行,涌溢于中,此湿从内作。外因坐卧湿地,雾露阴雨所客,澡浴为风所闭,涉水为湿所郁,郁于表腠则发黄。故经云∶地之湿气,感则害人皮肤筋脉,此湿从外生。可见内外所感,皆由脾气虚弱,而湿邪乘而袭之。故曰∶壮者气行则愈,怯者着而为病。

湿证论列方
五苓散(和一八二) 四苓散(和一八七) 麻黄加术汤(散二) 平胃散(和十七) 茵陈饮(新寒八) 桂枝附子汤(热三十) 五积散(散三九) 六味丸(补百二十) 防己黄 汤(和一七六) 胃关煎(新热九) 佐关煎(新热十) 白术附子汤(热二九) 圣术煎(新热二五) 渗湿汤(和一七四) 大厘清饮(新寒五) 金匮肾气丸(补一二四) 理中汤(热一) 小厘清饮(新和十) 甘草附子汤(热三十) 八味丸(补一二一) 加味五苓散(和一八四) 不换金正气散(和二一) 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散四)

论外备用方
除湿汤(和一七七 身重痛) 神术汤(和三九 风湿脉紧) 调中益气汤(补三一 湿陷)湿郁汤(和二六六 风湿) 败毒散(散三六 风湿) 参附渗湿汤(热一二二 寒湿痹) 胃苓汤(和百九十) 活络饮(和二七七 风湿痛) 羌活胜湿汤(和一七八 身尽痛) 白术汤(和二六 风湿脉缓) 肾着汤(热一二九 寒湿腰重) 清热渗湿汤(寒百十一 湿热) 圣散子(散四三 风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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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疸
经义
《经脉篇》曰∶肾所生病为黄胆。
《玉机真藏论》曰∶风者,百病之长也。今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当时之时,可汗而发也;或痹不止,肿痛,当是之时,可汤熨及火灸刺而去。弗治,肝传之脾,病曰脾风,发瘅,腹中热,烦心出黄。
《平人气象论》曰∶溺黄赤,安卧者,黄胆。已食如饥者,胃疸。目黄者,曰黄胆。
《论疾诊尺篇》曰∶身痛而色微黄,齿垢黄,爪甲上黄,黄胆也。安卧,小便黄赤,脉小而涩者,不嗜食。宾按∶此二条,凡已食如饥者,即阳黄之证;安卧,脉小,不嗜食者,即阴黄之证也。
《通评虚实论》曰∶黄胆暴痛,癫疾厥狂,久逆之所生也。

论证(共七条)
黄胆一证,古人多言为湿热,及有五疸之分者,皆未足以尽之。而不知黄之大要有四∶曰阳黄,曰阴黄,曰表邪发黄,曰胆黄也。知此四者,则黄胆之证,无余义矣。丹溪曰∶疸不必分五种,同是湿热,如 曲相似。岂果皆如 曲,悉可谓之湿热耶?弗足凭也,愚列如下。
阳黄证,因湿多成热,热则生黄,此即所谓湿热证也。然其证必有身热,有烦渴,或躁扰不宁,或消谷善饥,或小水热痛赤涩,或大便秘结,其脉必洪滑有力。此证不拘表里,或风湿外感,或酒食内伤,皆能致之。但察其元气尚强,脾胃无损,而湿热果盛者,直宜清火邪,利小便,湿热去而黄自退,治此者本无难也。
阴黄证,则全非湿热,而总由血气之败。盖气不生血,所以血败,血不华色,所以色败。凡病黄胆,而绝无阳证阳脉者,便是阴黄。阴黄之病,何以致然?盖必以七情伤脏,或劳倦伤形,因致中气大伤,脾不化血,故脾土之色,自见于外。其为病也,必喜静而恶动,喜暗而畏明。凡神思困倦,言语轻微,或怔忡眩晕,畏寒少食,四肢无力,或大便不实,小水如膏,及脉息无力等证,悉皆阳虚之候。此与湿热发黄者,反如冰炭,使非速救元气,大补脾肾,则终无复元之理。且此证最多,若或但见色黄,不察脉证,遂云黄胆同是湿热,而治以茵陈栀子泻火利水等剂,则无有不随药而毙者。
表邪发黄,即伤寒证也。凡伤寒汗不能透,而风湿在表者,有黄证;或表邪不解,自表传里,而湿热郁于阳明者,亦有黄证。表邪未解者,必发热身痛,脉浮少汗,宜从汗散;湿热内郁者,必烦热,脉缓滑,多汗,宜从分消清利。若阳明实邪内郁,而痞结胀满者,宜先下之。然后清其余热,则自无不愈。
胆黄证,凡大惊大恐,及斗殴伤者皆有之。尝见有虎野狼之惊,突然丧胆而病黄者,其病则骤;有酷吏之遭,或祸害之虑,恐怖不已而病黄者,其病则徐。如南北朝齐永明十一年,有太学生魏准者,因惶惧而死,举体皆青,时人以为胆破,即此之类。又尝见有斗殴之后,日渐病黄者,因伤胆而然,其证则无火无湿,其人则昏沉困倦,其色则正黄如染。凡此数证,皆因伤胆,盖胆伤则胆气败而胆液泄,故为此证。经曰∶胆液泄则口苦,胃气逆则呕苦,故曰呕胆,义犹此也。且胆附于肝,主少阳春生之气,有生则生,无生则死。故经曰∶凡十一藏,皆取决于胆者,正以胆中生气,为万化之元也。若此诸证,皆以胆伤,胆伤则生气败,生气既败,其能生乎?所以凡患此者,多致不救。然当察其伤之微甚,速救其本,犹可挽回,而炼石补天之权,则操之医之明者。
黄胆大法,古有五疸之辩∶曰黄汗,曰黄胆,曰谷疸,曰酒疸,曰女劳疸。总之,汗出染衣,色如檗汁者,曰黄汗;身面眼目黄如金色,小便黄而无汗者,曰黄胆;因饮食伤脾而得者,曰谷疸;因酒后伤湿而得者,曰酒疸;因色欲伤阴而得者,曰女劳疸。虽其名目如此,然总不出阴阳二证,大多阳证多实,阴证多虚,虚实弗失,得其要矣。
黄胆难治证∶凡寸口无脉,鼻出冷汗,腹膨,形如烟熏,摇头直视,环口黎黑,油汗发黄,久之变黑者,皆难治。

论治(共五条)
一、阳黄证,多以脾湿不流,郁热所致,必须清火邪,利小水,火清则溺自清,溺清则黄自退。轻者,宜茵陈饮、大厘清饮、栀子柏皮汤之类主之。若闭结热甚,小便不利,腹满者,宜茵陈蒿汤、栀子大黄汤之类主之。
阴黄证,多由内伤不足,不可以黄为意,专用清利。但宜调补心脾肾之虚,以培血气,血气复则黄必尽退。如四君子汤、五君子煎、寿脾煎、温胃饮之类,皆心脾之要药也。
若六味丸、八味丸、五福饮、理阴煎,及左归、右归、六味回阳等饮,皆阴中之阳虚者所宜也。若元气虚不至甚,而兼多寒湿者,则以五苓散、四苓散,或茵陈五苓散之属加减用之亦可。
伤寒发黄,凡表邪未清,而湿热又盛者,其证必表里兼见,治宜双解,以柴苓汤,或茵陈五苓散主之。若内热甚,而表邪仍在者,宜柴苓煎主之。若但有湿热内实胀闭等证,而外无表邪者,宜茵陈蒿汤主之。若因内伤劳倦,致染伤寒者,亦多有发黄之证。但察其本无湿热实邪等证,即当以阴黄之法调补治之。或用后韩 和法亦可。若但知攻邪,则未有不败。故孙真人曰∶黄胆脉浮者,当以汗解之。宜桂枝加黄 汤,此即补虚散邪之法也。外伤寒门别有正条,所当并察。
胆黄证,皆因伤胆而然,胆既受伤,则脏气之损败可知,使非修缉培补,则必至决裂。故凡遇此等证候,务宜大用甘温,速救元气。然必察其所因之本,或兼酸以收其散亡,或兼涩以固其虚脱,或兼重以镇其失守之神魂,或与开道利害以释其不解之疑畏。凡诸用药,大都宜同阴黄证治法,当必有得生者。若治此证,而再加克伐、分利,则真如压卵矣。
治黄之法,本当清湿利小便,然亦多有不宜利者,说详湿证门论治条中。

述古(共五条)
《金匮要略》曰∶趺阳脉紧而数,数则为热,热则消谷;紧则为寒,食即为满。尺脉浮为伤肾,趺阳脉紧为伤脾,风寒相搏,食谷即眩,谷气不消,胃中苦浊,浊气下流,小便不通,阴被其寒,热流膀胱,身体尽黄,名曰谷疸。额上黑,微汗出,手足中热,薄暮即发,膀胱急,小便自利,名曰女劳疸。腹如水状不治,心中懊 而热,不能食,时欲吐,名曰酒疸。阳明病,脉迟者,食难用饱,饱则发烦,头眩,小便必难,此欲作谷疸。虽下之,腹满如故,所以然者,脉迟故也。夫病酒黄胆,必小便不利,其候心中热,足下热,是其证也。酒黄胆者,腹满欲吐,鼻燥,其脉浮者,先吐之。脉沉者,先下之。酒疸,心中热,欲吐者,吐之愈。
师曰∶病黄胆,发热烦喘,胸满口燥者,以病发时火劫其汗,两热所得。然黄家所得,从湿得之,一身尽发热,面黄,肚热,热在里,当下之。脉沉,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皆发黄。黄胆之病,当以十八日为期,治之十日以上瘥,反剧为难治。疸而渴者,其疸难治;疸而不渴者,其疸可治。发于阴部,其人必呕;阳部,其人振寒而发热也。
谷疸之为病,寒热不食,食即头眩,心胸不安,久久发黄为谷疸,茵陈蒿汤主之。酒黄疸,心中懊 ,或热痛,栀子大黄汤主之。诸病黄家,但利其小便,假令脉浮,当以汗解之,宜桂枝加黄 汤主之。黄胆病,茵陈五苓散主之。黄胆腹满,小便不利而赤,自汗出,此为表和里实,当下之,宜大黄硝石汤。黄胆病,小便色不变,欲自利,腹满而喘,不可除热,热除必哕。哕者,小半夏汤主之。男子黄,小便自利,当与虚劳小建中汤。
韩 和云∶病患三五日,服下药太过,虚其脾胃,亡其津液,渴饮水浆,脾土为阴湿所加,与邪热相会发黄,此阴黄也。当以温药治之。如两手脉沉细迟,肢体逆冷,皮肤有粟起,或呕吐,舌上有苔,遍身发黄,烦躁,欲于泥水中卧,小便赤少,皆阴候也。故阴黄多以热汤温之,或阳渍布搭其胸腹,或以汤盛瓢中,坐于脐下熨之。其病愈者,曾治赵显宗病伤寒至六七日,因服下药太过致发黄,其脉沉细迟无力,皮肤凉,发躁,欲于泥中卧,喘呕,小便赤涩。先投茵陈橘皮汤,喘呕止。次服小茵陈汤半剂。脉微出,不欲于泥中卧。次日,又吸茵陈附子汤半剂,四肢发热,小便二三升,当日中大汗而愈。似此治愈者,不一一录。
凡伤寒病黄,每遇太阳或太阴司天之岁,若下之太过,往往变成阴黄。盖辰戌太阳寒水司天,水来犯土;丑未太阴湿土司天,土气不足,即脾胃虚弱,亦水来侵犯,多变此证也。
《略例》云∶内伤劳役,饮食失节,中州变寒之病生黄者。非伤寒坏之而得,只用建中、理中、大建中足矣,不必用茵陈也。
刘宗浓曰∶按一身尽痛而黄者,湿胜在表也;不痛者,病在里也;干燥者,热胜也。故后证皆有表里之分。东垣云∶伤寒当汗不汗,即生黄,邪在表者,宜急汗之。在表之里,宜渗利之。在半表里,宜和解之。在里者,宜急下之。若以上诸证,及《略例》云男黄小便自利,当与虚劳小建中汤;若黄色不变,欲自利腹满而喘,不可除热,除热必哕,宜小半夏汤,皆不必拘于茵陈也。
徐东皋曰∶疸证服解利之药,久而不愈,及口淡,怔忡,耳鸣,脚软,憎寒发热,小便浊,皆为虚甚,宜四君子汤吞八味丸,不可强服凉药通利,以致脾气虚弱,肾水枯涸,必至危笃。

黄胆论列方
四苓散(和一八七) 五苓散(和一八二) 小建中汤(补二二) 五福饮(新补六) 茵陈饮(新寒八) 大建中汤(补二四) 左归饮(新补二) 右归饮(新补三) 茵陈五苓散(和一八五)理中汤(热一) 理阴煎(新热三) 茵陈橘皮汤(热一三二) 温胃饮(新热五) 寿脾煎(新热十六) 茵陈附子汤(热百三十) 六味丸(补百二十) 八味丸(补一二一) 六味回阳饮(新热二) 柴苓汤(和一九二) 柴芩散(新散十) 栀子柏皮汤(寒二三) 大厘清饮(新寒五)茵陈蒿汤(攻三一) 栀子大黄汤(攻十五) 小半夏汤(和八) 四君子汤(补一) 大黄硝石汤(攻十四) 小茵陈汤(热一三一) 五君子煎(新热六) 桂枝加黄 汤(散十)

论外备用方
养劳汤(和三五四 虚劳疸) 加减五苓散(和一八三) 茵陈四逆汤(热十九 阴黄汗)绿矾丸(和三五五 黄胖) 甘露饮(寒十 湿热) 犀角地黄汤(寒七九 血热) 茵陈汤(寒一二八 湿热) 火府丹(寒百二十 消渴) 茯苓渗湿汤(寒一二九 湿热) 柴胡茵陈五苓散(和一八六 伤寒、湿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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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十二贯集·杂证谟
脚气
经义
《太阴阳明论》曰∶阳受风气,阴受湿气。伤于风者,上先受之;伤于湿者,下先受之。清湿袭虚,则病起于下;风雨袭虚,则病起于上。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身半以上者,邪中之也;身半以下者,湿中之也。
《阴阳应象大论》曰∶地之湿气,感则害人皮肉筋脉。
《通评虚实论》曰∶ 跛,寒风湿之病也。
《脏气法时论》曰∶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禁湿地濡衣。
《调经论》曰∶寒湿之中人也,皮肤不收,肌肉坚紧,营血泣,卫气去,故曰虚。虚者聂辟气不足,按之则气足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
《五常政大论》曰∶太阴司天,湿气下临。
《六元正纪大论》曰∶太阳司天之政,民病寒湿,发肌肉萎,足萎不收。太阴司天之政,民病寒湿,腹满,身 愤, 肿。太阴所致为重, 肿。
《生气通天论》曰∶因于气,为肿,四维相代,阳气乃竭。
《经脉篇》曰∶胃病则大腹水肿,膝膑肿痛。足阳明实则狂,颠虚则足不收,胫枯。
《平人气象论》曰∶足胫肿曰水。

论证(共五条)
香港脚之说,古所无也。自晋苏敬始有此名。然其肿痛麻顽,即经之所谓痹也;其纵缓不收,即经之所谓痿也;其甚而上冲,即经之所谓厥逆也。逮夫后世,则有类伤寒四证,而以香港脚居其一。谓凡头痛发热,身痛便闭,而但见脚膝屈弱无力者,便是香港脚。此说太混,予不然之。夫香港脚本水湿下壅之病,而实非阳邪外感证也,若诸证之兼见者,则或有之,若以外感之脚软者,便认作香港脚,则淆乱意见,大不通也。兹予删诸繁琐,述其节要,法既无遗,庶便理会。
香港脚之证,其初甚微,饮食动作,无不如故,或无他疾而忽得之,或因病后而渐得之,及其病也,则自膝至足,或见麻痹,或见冷痛,或见痿弱,或见挛急,或肿,或不肿,或日渐枯细,或蒸蒸恶热,或洒洒恶寒,或如冰冷,或如火热,或到底能食,或不能食,或有物如指,发自 肠,而气上冲心,是皆香港脚之正病也。其有为发热头痛,寒热往来,或腹内作痛,或见饮食则呕吐,或恶闻食气,或不欲见明,或语言错乱,精神昏愦,是皆脚气之兼证也。大抵此证有缓急∶缓者,其来渐,或二三月而日甚;急者,其来速,或一二日而即起。治之若缓,恐其气上冲心,亦能杀人。
香港脚之因有二∶一则自外而感,一则自内而致也。自外而感者,以阴寒水湿雨雾之气,或坐卧湿地,致令湿邪袭人皮肉筋脉。而凡清湿袭虚,则病始于下,致为腿足之病,此外因也。自内而致者,以肥甘过度,酒醴无节,或多食乳酪湿热等物,致令热壅下焦,走注足胫,而日渐肿痛,或上连手节者,此内因也。然在古人,谓南方卑湿,病多外因,北方嗜酒酪,病多内因,此固一说;然北方亦有寒湿,南方岂少酒湿,此固不必分南北。其或内或外,凡受邪气,有病始于足,而渐致他证者,即香港脚之谓也,必察其因而治之,则自无失矣。
方书以肿为湿香港脚,不肿者为干香港脚。湿者,宜除湿。干者,宜行气。
陈无择曰∶香港脚不专主一气,亦不专在一经,兼有杂生诸病,未易分别,须寻经络之阴阳,再察脉息之虚实,以为治也。凡自汗、走注者,为风胜。无汗、挛急、掣痛者,为寒胜。肿满重着为湿胜。烦渴燥热为暑胜。若四气兼中者,但察其多者为胜,分其表里,以施治也。

论治(共八条)
香港脚之病,实三气之所为也,然亦有虚实之异。又香港脚本为壅疾,古云忌用补剂。然必下元不足及阳明之气有亏者,而后邪气得以犯之,此其中亦有虚证。总之,凡治此者,只因证施治,则万全也。但察其因于表者,以发散为主;因于里者,以疏利为主。外因者多寒湿,宜用温热;内因者多湿热,宜用清凉。若元气本虚,及病久致虚者,必当培补下元,不得以忌补之说为拘也。
香港脚初起,无非湿滞,如无他证兼见,而身体重着者,单宜治湿,以分利为主。凡脚膝中湿,或腰腿酸疼,重着肿痛者,宜除湿汤。不问久近干湿,并可用。若脚膝酸软重着,而胃气不清,或见噫气吞酸胀满者,平胃散。若香港脚浮肿而兼泄泻者,宜五苓散,或胃苓汤。
寒湿外侵致成香港脚者,十居六七,其证疼痛拘挛,恶寒清厥,脉多弦细。治宜以温经除湿为主。是以古人治此之法,大抵热药多,寒药少,故每用麻黄、川乌、桂、附、干姜之属。《内经》曰∶湿淫于内,治以苦热。正以乌、附、麻黄走而不守,故能通行经络。干姜、官桂辛甘大热,故能助阳退阴,清湿既除,病无不愈。凡感寒湿雨水,或四气流注,致成香港脚,肿痛不可忍者,宜鸡鸣散,如神。若寒湿内侵,阳虚阴盛,胃气不强,经气不行,顽木浮肿,或疼痛不用者,独活汤。若寒邪入腹,喘急疼痛,或筋急上冲闷乱,危急欲绝者,茱萸丸,或茱萸木瓜汤。若寒湿在经,血脉不和,腰脚筋骨酸软无力,或拘挛疼痛,脉弱而涩者,酒浸牛膝丸。若寒湿壅肿,气滞不行,或冷或痛者,立效散。若寒湿兼风者,如五积散、小续命汤皆宜用,详具后条。
湿热内蒸致成香港脚者,多因酒食不节,其证必烦热多渴,脉见滑数,二便或多不利,治宜利湿清火为主。若湿热下壅,足胫肿痛不消者,防己饮加减治之;或苍术黄柏丸,或二妙散,或加味二妙丸,俱妙。若湿热气壅,上冲胸腹,烦渴闷乱,头痛口干者,《活人》犀角散。若湿热流注经络,肢节烦痛,肩背沉重,手足遍身疼痛热肿者,当归拈痛汤。若感冒暑湿,肢节疼痛,身热口渴,小便赤涩,气虚气促者,清暑益气汤。若肝肾阴虚血热,脚瘠疼痛,行止艰难,小水不利者,续断丸。
香港脚有壅滞气逆者,其证必喘满气急,上攻心腹,甚至危急可畏。治宜行滞降气为主。凡香港脚上冲心腹,喘急不得眠卧者,紫苏散、槟榔汤,或加减槟榔汤。甚者,四磨饮。
若香港脚喘急、腹满脚肿者,桑白皮散,或木通散。若香港脚脐下气升,冲心烦闷者,木香散,或槟榔散。若香港脚心胸壅闷,呕逆多痰不食者,半夏散,或紫苏汤。若浮肿,心腹痞闷,小水不利,大腹皮散。
风湿合邪而为香港脚者,其证必兼外感,而或为寒热往来,或为喘咳气急,或流走无常,或筋骨疼痛,治宜以散风除湿,通行经络为主。若感四时风疫风湿,或处阴湿之地,致为香港脚痿弱,筋骨疼痛,或寒热往来者,败毒散。若寒热如疟,赤肿疼痛者,加味败毒散。
若香港脚以风寒湿邪客于经络,而骨髓酸痛不可忍,或遍身疼痛,恶寒呕逆者,五积散;一法加全蝎三个,入酒煎服。若香港脚以风湿留滞,而阴寒外闭,表邪不解,或咳嗽喘满寒热者,小青龙汤。若风湿留滞,肢节烦痛,心神壅闭者,大腹子散。《千金》云∶若香港脚脉大而缓,宜服小续命汤二剂,立瘥。《活人》云∶香港脚属冷者,以小续命汤,煎成,入生姜自然汁服之,最快。若香港脚风湿胜,而兼发热咳嗽,肢体疼痛者,芎芷香苏散。若香港脚风湿流注,憎寒发热,无汗恶寒者,麻黄左经汤。
香港脚有虚证。凡脾胃肝肾之脉,皆出于足,邪之易入,多有乘虚,故肝虚则筋病,肾虚则骨病,脾虚则肌肉病,胃虚则宗筋病。或以劳欲不节,或以酒湿太过,或以病后失调。凡内有亏损而外有香港脚者,无非虚证。此当以调补为主,而兼察四气以治之。若肝肾阴虚,感触四气,而瘫痪顽木,半身不遂,脚膝无力,遍体疼痛者,神应养真丹,或《三因》四斤丸,或虎骨酒,或八味地黄汤。若脾胃大虚,阴寒在下,阳气不行而病香港脚者,独活汤、附子八味汤。若精血不足,阴虚于下,气不归精,而香港脚上逆冲心者,地黄汤。若脾胃虚寒,兼风湿外邪而成香港脚者,风引独活汤,或追毒汤。若香港脚以脾肾虚寒,而兼咳嗽气逆呕吐者,兼补浓朴汤。
香港脚有实邪。凡壅盛肿痛,而或为闭结,或为胀满者,治宜以疏导通利为主。若风湿壅盛,香港脚肿痛,便结腹满者,羌活导滞汤,或枳实大黄汤。若四气流注,阳明风热,腰脚肿痛,大小便秘,喘满腹痛者,大黄左经汤。若香港脚饮食不消,心下痞闷,腿脚肿痛者,开结导饮丸。

敷熨淋洗
凡香港脚肿痛之甚者,可用敷药以散之,或用椒艾囊以温之,或用香散之药煎汤以洗之,如百草煎,及防风、荆芥、威灵仙、艾叶、苍术、蛇床子、当归、乌药之类,皆可用。或单用紫苏,或忍冬藤煎汤淋洗之,俱妙。

禁忌(共三条)
观《活人》等书云∶凡香港脚服补药,及用汤淋洗者,皆医之所禁也。此亦一偏之说耳。
盖补有宜禁者,以邪壅气实者也;淋洗有宜禁者,以水湿汤气之宜避者也。如果下部虚寒,或以病后,或以克伐太过,而香港脚不愈者,岂尚堪禁补乎?又若寒邪湿热,壅结不散,而为肿为痛者,最宜以辛香疏散之药煎汤蒸洗,则退邪极速,岂禁洗乎?惟是湿热气逆而上冲心腹者,不可骤洗,恐助湿气上升也;此必先降其气,俟其毒止在脚,再行熏洗,自无不利。
盖补以补其弱也,洗以逐其滞也。夫何禁之有。
有当禁于未发之先者,如《外台秘要》云∶第一忌嗔,嗔则心烦,烦则香港脚发。又禁大语,大语则伤气,气伤病亦发。又不得露足当风入水,以冷水洗足,两足胫尤不宜冷。虽暑月当着帛 ,至冬寒加绵,常令两胫及腿温暖,微汗尤佳。根据此将息,香港脚自消,而无邪气留连之患。夏月腠理开,不宜当风取凉,凉处坐卧,须得劳动关节,令其气畅,此拒邪之法,养生之要也。每食后宜行三五百步,疲倦便止,则脚中恶气随即下散,虽有浮肿,气亦不上也。
孙真人云∶古人少有此疾,自永嘉南渡,衣冠之人多有之。此皆湿郁于内所致也。故凡四时之中,皆不得久坐久立湿冷之地,亦不得因酒醉汗出脱衣洗足,当风取凉,皆成香港脚。
暑月久坐久立湿地,则湿热之气蒸人经络,病发必热,而四肢酸疼,烦闷 肿寒热。此又山野农夫多有之,以久湿伤于外也。

述古
杨大受曰∶香港脚是壅疾,当用宣通之剂,使气不能成壅也。如羌活导滞汤之类,所宜通用。又如苍白术、防己、南星以去湿,羌活、独活、木瓜、槟榔,行气利关节以去壅,佐木通、牛膝以引经,当归、生黄地以和血,此必用之药也。又如东垣拈痛汤之类亦甚捷,余因证之虚实而辩治之,此即通变活法也。

附按
薛氏治一男子,素有香港脚,胁下作痛,发热,头晕呕吐,腿痹不仁,服消毒、护心等药不应。左关脉紧,右关脉弦,此亦香港脚也。以半夏左经汤治之而愈。一男子脚软肿痛,发热饮冷,大小便秘,右关脉数,乃足阳明经湿热流注也,以大黄左经汤治之而愈。一妇人肢节肿痛,胫足尤甚,时或自汗,或头痛,此太阳经湿热所致。用麻黄左经汤二剂而愈。一男子两腿肿痛,脉滑而数,此湿痰所致也。先以五苓散加苍术、黄柏,二剂少愈,更以二陈、二术、槟榔、紫苏、羌活、独活、牛膝、黄柏而瘥。夫湿痰之证,必先以行气利湿健中为主,若中气和则痰自消,而湿亦无所容矣。一男子右腿赤肿 痛,脉沉数,用当归拈痛汤。
四肢反痛,乃湿毒壅遏,又况下部药不易达,非药不对证也。遂砭患处,去毒血,仍用前药,一剂顿减,又四剂而消。一妇人患香港脚,或时腿肿筋挛,腹作痛,诸药不应,渐至危笃。
诸书云∶八味丸治足少阴香港脚入腹,疼痛上气,喘促欲死者,遂投,一服顿退,又服而愈。
凡肾经虚寒之人,多有此患,乃肾乘心,水克火之证,少缓则死不旋踵,宜急服之。一妇人患腿痛不能伸屈,遇风寒痛益甚,诸药不应,甚苦。先以活络丹一丸,顿退,又服而瘳。次年复痛,仍服一丸,亦退大半,更以独活寄生汤,四剂而愈。一男子素有香港脚,又患附骨痈作痛,服活络丹一丸,二证并瘥。上舍俞鲁月,素有疝不能愈,因患腿痛,亦用活络丹一丸,不惟腿患有效,而疝亦得愈矣。留都金二守女,患惊风甚危,诸医皆不能救。遂自用活络丹,一丸即愈,且不再作。夫病邪深伏在内,非此药莫能通达。但近代有云此药引风入骨,如油面之说,故后人多不肯服,大抵有是病宜用是药,岂可泥于此言,致病难瘥。

针灸
凡香港脚初觉,即灸患处二三十壮,或用雷火针以导引湿气外出,及饮醪醴以通经散邪,其要法也。若壅既成而邪盛者,必肿痛热甚。一时药饵难散,宜砭去恶血,以消热肿,砭刺之后,以药继之。

香港脚论列方
平胃散(和十七) 五苓散(和一八二) 当归拈痛散(寒百三十) 立效散(和二八七) 茱萸丸(和三百九) 茱萸木瓜汤(和二八六) 鸡鸣散(和二八五) 二妙散(寒一三四) 加味二妙丸(寒一三五) 除湿汤(和一七七) 胃苓汤(和百九十) 苍术黄柏丸(寒一三六) 五积散(散三九) 败毒散(散三六) 加味败毒散(外四一) 紫苏汤(和二百九十) 清暑益气汤(和一六八) 紫苏散(和二八九) 半夏散(和二九九) 橘皮汤(和二九八) 人参散(和二九七)芎芷香苏散(散八八) 槟榔散(和二九三) 槟榔汤(和二九一) 防己饮(和二八八) 加减槟榔汤(和二九二) 酒浸牛膝丸(和三百八) 续断丸(和三百六) 活络丹(和二七七) 地黄汤(和三百二) 八味丸(补一二一) 活人犀角散(寒一三一) 四磨饮(和五二) 独活寄生汤(和二百七十) 风引独活汤(散百二) 独活汤(散八三) 小青龙汤(散八) 虎骨酒(和三一五) 木通散(和二九六) 木香散(和二九五) 《三因》四斤丸(补一六一) 小续命汤(散五二) 神应养真丹(和三一三) 追毒汤(散百四) 大腹皮散(和三百) 附子八味汤(热三七)椒艾囊(和三一七) 大腹子散(和三百一) 兼补浓朴汤(散百一) 百草煎(新因三七) 桑白皮散(和二九四) 麻黄左经汤(散九六) 开结导饮丸(和二七八) 羌活导滞汤(攻三四)半夏左经汤(散九七) 枳实大黄汤(攻三三) 大黄左经汤(散九八)

论外备用方
鹿茸丸(补一三一 生疮) 丸(和二五六) 加味四斤丸(补百六十 阴气不足)活络饮(和二五六 风湿) 愈风丹(和二七四 养血 去风) 加减四斤丸(补一六一 肾虚) 薏仁酒(和三一六 补阴去湿) 换腿丸(和二百八十 风湿) 虎骨四斤丸(补一五九滋阴) 胜骏丸(和三一二 养气去邪) 降椒酒(和二三八 风湿) 易老天麻丸(和二七五血虚受邪) 续断丸(和三百六 凉血去风) 沉香汤(和三百四 香港脚攻心) 神应养真丹(和三一三 滋阴行经) 木瓜汤(和三百三 行气) 槟苏散(外一八八 风湿流注) 史国公浸酒方(和二八一) 透骨散(和三一四 行经)敷香港脚方(和三一八)羌活胜湿汤(和一七八 风湿) 调元健步丸(和三一一 阴虚湿热) 济生槟榔汤(和二九一 疏壅) 第一麻黄汤(散九九恶风) 第二独活汤(散百 散风) 六物附子汤(外三五 四气流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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痿证
经义
《痿论》帝曰∶五脏使人痿,何也?岐伯曰∶肺主身之皮毛,心主身之血脉,肝主身之筋膜,脾主身之肌肉,肾主身之骨髓。故肺热叶焦,则皮毛虚弱急薄,着则生痿 也。
心气热,则下脉厥而上,上则下脉虚,虚则生脉痿,枢折挈,胫纵而不任地也。肝气热,则胆泄口苦,筋膜干,筋膜干则筋急而变,发为筋痿。脾气热,则胃干而渴,肌肉不仁,发为肉痿。肾气热,则腰脊不举,骨枯而髓减,发为骨痿。帝曰∶何以得之?曰∶肺者,脏之长也,为心之盖也,有所失亡,所求不得,则发肺鸣,鸣则肺热叶焦。故曰∶五脏因肺热叶焦,发为痿 ,此之谓也。悲哀太甚则胞络绝,胞络绝则阳气内动,发则心下崩,数溲血也。故《本病》曰∶大经空虚,发为肌痹,传为脉痿。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故《下经》曰∶筋痿者,生于肝,使内也。有渐于湿,以水为事。若有所留,居处相湿,肌肉濡渍,痹而不仁,发为肉痿。故《下经》曰∶肉痿者,得之湿地也。有所远行、劳倦,逢大热而渴,渴则阳气内伐,内伐则热舍于肾。肾者,水脏也。今水不胜火,则骨枯而髓虚,故足不任身,发为骨痿。故《下经》曰∶骨痿者,生于大热也。帝曰∶何以别之?曰∶肺热者,色白而毛败。心热者,色赤而络脉溢。肝热者,色苍而爪枯。脾热者,色黄而肉蠕动。肾热者,色黑而齿槁。帝曰∶论言治痿者独取阳明,何也?曰∶阳明者,五脏六腑之海,主润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也。冲脉者,经脉之海也,主渗灌溪谷,与阳明合于宗筋。阴阳总宗筋之会,会于气街,而阳明为之长,皆属于带脉,而络于督脉。故阳明虚则宗筋纵,带脉不引,故足痿不用也。帝曰∶治之奈何?曰∶各补其荣,而通其俞,调其虚实,和其逆顺,筋脉骨肉,各以其时受月,则病已矣。帝曰∶善。
《生气通天论》曰∶因于湿,首如裹,湿热不攘,大筋 短,小筋弛长, 短为拘,弛长为痿。
《本神篇》曰∶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
《根结篇》曰∶阳明为阖,阖折则气无所止息,而痿疾起矣。故痿疾者,取之阳明,视有余不足,无所止息者,真气稽留,邪气居之也。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肺脉微缓为痿 偏风。脾脉缓甚为痿厥,微缓为风痿,四肢不用,心慧然若无病。肾脉微滑为骨痿,坐不能起,起则目无所见。

论证(共二条)
痿证之义,《内经》言之详矣,观所列五脏之证,皆言为热。而五脏之证,又总于肺热叶焦,以致金燥水亏,乃成痿证。如丹溪之论治,诚得之矣。然细察经文,又曰悲哀太甚则胞络绝,传为脉痿。思想无穷,所愿不得,发为筋痿。有渐于湿,以水为事,发为肉痿之类,则又非尽为火证,此其有余不尽之意,犹有可知。故因此而生火者有之。因此而败伤元气者,亦有之。元气败伤,则精虚不能灌溉,血虚不能营养者,亦不少矣。若概从火论,则恐真阳亏败,及土衰水涸者,有不能堪,故当酌寒热之浅深,审虚实之缓急,以施治疗,庶得治痿之全矣。
经曰∶湿热不攘,则大筋 短,小筋弛长, 短为拘,弛长为痿,此《内经》言筋病之概,乃举隅之谈,以启人之自反耳,非谓大筋必无弛长,小筋必无 短也。即如痿弱必由于弛长,岂大筋果无涉乎?此经言之意,从可知矣。故于痿证之外,凡遇螈 等病,当知拘挛者必由 短,瘫弱者必由弛长,斯得《内经》之意,而于寒热燥湿之辩,亦可得其据矣。

论治(共二条)
一、凡痿由湿热,脉洪滑而证多烦热者,必当先去其火,宜二妙散随证加减用之。若阴虚兼热者,宜《正传》加味四物汤、虎胫骨丸,或丹溪补阴丹、滋阴八味丸之类主之。若绝无火证,而止因水亏于肾,血亏于肝者,则不宜兼用凉药,以伐生气,惟鹿角胶丸为最善。
或加味四斤丸、八味地黄丸、金刚丸之类,俱可择用。若阴虚无湿,或多汗者,俱不宜轻用苍术。盖痿证最忌散表,亦恐伤阴也。
东垣取黄柏为君,黄 等补药辅佐,以治诸痿,无一定之方。有兼痰积者,有湿多热多者,有湿热相半者,有挟气者。临病制方,其亦治痿之良法也。

述古(共四条)
丹溪曰∶《内经》谓诸痿起于肺热。又谓治痿独取阳明。盖肺金体燥,居上而主气,畏火者也;脾土性湿,居中而主四肢,畏木者也。火能炎上,若嗜欲无节,则水失所养,火寡于畏,而侮所胜,肺得火邪而热矣。木性刚急,肺受热则不能管摄一身,脾伤则四肢不能为用,而诸痿作矣。泻南方则肺金清,而东方不实,何脾伤之有?补北方则心火降,而西方不虚,何肺热之有?故阳明实则宗筋润,能束骨而利机关矣。治痿之法,无出于此。虽然天产作阳,浓味发热。凡病痿者,若不淡薄食味,必不能保其全安也。
《纂要》云∶湿热,东垣健步丸加燥湿降火之剂∶黄柏、黄芩、苍术。湿痰,二陈汤加苍术、白术、黄芩、黄柏之类,入竹沥、姜汁。血虚,四物加苍术、黄柏,下补阴丸。气虚,四君子加苍术、黄芩、黄柏。黄柏、苍术,治痿要药也。以上方治,虽所主有不同,而降火清金,所谓治法之大要,无不同也。
薛立斋曰∶痿证多因足三阴虚损。若脾肾不足而无力者,用还少丹;肝肾虚热而足无力者,六味丸,如不应,急用八味丸。
陈无择曰∶人身有皮毛、血脉、筋膜、肌肉、骨髓,以成其形,内则有肝、心、脾、肺、肾以主之。若随情妄用,喜怒劳佚,以致五内精血虚耗,使血脉、筋骨、肌肉痿弱无力以运动,故致痿 ,状与柔风香港脚相类。柔风香港脚,皆外因风寒,正气与邪气相搏,故作肿苦痛,为邪实;痿由五内不足之所致,但不任用,亦无痛楚,此血气之虚也。

痿证论列方
二妙散(寒一三四) 四物汤(补八) 东垣健步丸(和三百十) 二陈汤(和一) 金刚丸(补一六二) 加味四物汤(补十) 还少丹(补一三五) 四君子汤(补一) 加味四斤丸(补百六十) 鹿角胶丸(补百三十) 虎胫骨丸(寒一三七) 八味地黄丸(补一二一) 丹溪补阴丸(寒百六十) 滋阴八味丸(新寒十七) 六味地黄丸(补百二十)

论外备用方
煨肾丸(补一四六 骨痿) 败毒散(散三六 风湿) 地黄饮子(补九九) 鹿茸丸(补一三一 阴虚弱) 清燥汤(寒一三二 湿热) 加减四斤丸(补一六一) 胜骏丸(和三一二 养阴祛邪) 虎骨酒(和三一五 强筋骨) 滋阴大补丸(补一二五 阴虚) 续断丸(和三百六凉血强筋) 牛膝丸(和三百七 肝肾虚) 虎骨四斤丸(补一五九 强阴) 小续命汤(散五二风湿) 追毒汤(散百四 风湿) 酒浸牛膝丸(和三百八 壮筋骨) 小安肾丸(热一六七痿弱) 大防风汤(补九八 风湿) 加味二妙丸(寒一三五 湿热) 石刻安肾丸(热一六八痿弱) 加味四君汤(补二) 调元健步丸(和三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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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痿
经义
《阴阳别论》曰∶二阳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
《厥论》曰∶厥阴之厥,则少腹肿痛,腹胀,泾溲不利,好卧屈膝,阴缩肿。
《痿论》曰∶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弛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阳明虚则宗筋纵。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肾脉大甚为阴痿,微涩为不月,沉痔。
《经筋篇》曰∶足太阴之筋病,阴器纽痛,下引脐。足厥阴之筋病,阴器不用,伤于内,则不起;伤于寒,则阴缩入;伤于热,则纵挺不收。
《经脉篇》曰∶足厥阴结于茎,气逆则睾肿卒疝,实则挺长,虚则暴痒。
《至真要大论》曰∶太阳之胜,隐曲不利,互引阴股。
《本神篇》曰∶肝悲哀动中则伤魂,魂伤则狂忘不精,当人阴缩而挛筋,两胁骨不举。
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精伤则骨酸痿厥,精时自下。
《生气通天论》曰∶湿热不攘,大筋 短,小筋弛长, 短为拘,弛长为痿。
《疏五过论》帝曰∶凡未诊病者,必问尝贵后贱。虽不中邪,病从内生,名曰脱营。
尝富后贫,名曰失精。身体日减,气虚无精,病深无气,洒洒然时惊。病深者,以其外耗于卫,内夺于营,良工所失,不知病情,此治之一过也。凡欲诊病者,必问饮食居处,暴乐暴苦,始乐后苦,皆伤精气,精气竭绝,形体毁沮,暴怒伤阴,暴喜伤阳,厥气上行,满脉去形,愚医治之,不知补泻,不知病情,精华日脱,邪气乃并,此治之二过也。
《阴阳应象大论》曰∶北方生寒,在志为恐,恐伤肾,思胜恐。
《宣明五气篇》曰∶精气并于肾则恐。
《调经论》曰∶血有余则怒,不足则恐。

论证(共三条)
凡男子阳痿不起,多由命门火衰,精气虚冷。或以七情劳倦,损伤生阳之气,多致此证;亦有湿热炽盛,以致宗筋弛缓,而为痿弱者。譬以暑热之极,则诸物绵萎。经云∶壮火食气,亦此谓也。然有火无火,脉证可别。但火衰者十居七八,而火盛者仅有之耳。
凡思虑、焦劳、忧郁太过者,多致阳痿。盖阴阳总宗筋之会,会于气街,而阳明为之长,此宗筋为精血之孔道,而精血实宗筋之化源。若以忧思太过,抑损心脾,则病及阳明冲脉,而水谷气血之海,必有所亏,气血亏而阳道斯不振矣。经曰∶二阳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及女子不月者,即此之谓。
凡惊恐不释者,亦致阳痿。经曰∶恐伤肾,即此谓也。故凡遇大惊卒恐,能令人遗失小便,即伤肾之验。又或于阳旺之时,忽有惊恐,则阳道立痿,亦其验也。余尝治一强壮少年,遭酷吏之恐,病似胀非胀,似热非热,绝食而困。众谓痰火,宜清中焦。余诊之曰∶此恐惧内伤,少阳气索,而病及心肾,大亏证也。遂峻加温补,兼治心脾,一月而起,愈后形气虽健如初,而阳寂不举。余告之曰∶根蒂若斯,肾伤已甚,非少壮所宜之兆。速宜培养心肾,庶免他虞。彼反以恐吓为疑,全不知信,未及半载,竟复病而殁。可见恐惧之害,其不小者如此。(新按)

论治(共三条)
一、命门火衰,精气虚寒而阳痿者,宜右归丸、赞育丹、石刻安肾丸之类主之。若火不甚衰,而止因血气薄弱者,宜左归丸、斑龙丸、全鹿丸之类主之。
凡因思虑惊恐,以致脾肾亏损而阳道痿者,必须培养心脾,使胃气渐充,则冲任始振,而元可复也。宜七福饮、归脾汤之类主之。然必大释怀抱,以舒神气,庶能奏效。否则徒资药力无益也。其有忧思恐惧太过者,每多损抑阳气,若不益火,终无生意,宜七福饮加桂附枸杞之类主之。
凡肝肾湿热,以致宗筋弛纵者,亦为阳痿。治宜清火以坚肾,然必有火证火脉,内外相符者,方是其证。宜滋阴八味丸,或丹溪大补阴丸、虎潜丸之类主之。火之甚者,如滋肾丸、大补丸之类俱可用。

述古
薛立斋曰∶按阴茎属肝之经络。盖肝者,木也。如木得湛露则森立,遇酷暑则萎悴。若因肝经湿热而患者,用龙胆泻肝汤以清肝火,导湿热;若因肝经燥热而患者,用六味丸以滋肾水、养肝血而自安。又曰∶琼玉膏、固本丸、坎离丸,此辈俱是沉寒泻火之剂,非肠胃有燥热者不宜服。若足三阴经阴虚发热者,久而服之,令人无子。盖损其阳气,则阴血无所生故也,屡验。

简易方
一方 治阳事不起,用蛇床子、五味子、菟丝子等分为末,蜜丸,梧子大,每服三五十丸,温酒下,日三服。

阳痿论列方
左归丸(新补四) 右归丸(新补五) 金鹿丸(补一二七) 赞育丹(新因十四) 七福饮(新补七) 归脾汤(补三二) 石刻安肾丸(热一六八) 虎潜丸(寒一六四) 琼玉膏(补六十)滋阴八味丸(新寒十七) 固本丸(补百六) 六味丸(补百二十) 龙胆泻肝汤(寒六三) 坎离丸(寒一六五) 滋肾丸(寒一六三) 丹溪大补阴丸(寒一五七) 斑龙丸(补一二八) 大补丸(寒一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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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十三贯集·杂证谟
疝气
经义
《骨空论》曰∶任脉为病,男子内结七疝,女子带下瘕聚。督脉生病,从少腹上冲心而痛,不得前后,为冲疝。
《长刺节论》曰∶病在少腹,腹痛不得大小便,病名曰疝,得之寒,刺少腹两股间,刺腰髁骨间,刺而多之,尽炅病已。
《经脉篇》曰∶足厥阴肝病,丈夫 疝,妇人少腹肿。肝所生病,为飧泄、狐疝。足厥阴之别,循胫上睾,结于茎,其气逆则睾肿卒疝,实则挺长,虚则暴痒,取之所别也。
《缪刺论》曰∶邪客于足厥阴之络,令人卒疝暴痛,刺足大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左取右,右取左。
《脉解篇》曰∶厥阴所谓疝,妇人少腹肿也。阴亦盛而脉胀不通,故曰 隆疝也。
《阴阳别论》曰∶三阳为病,发寒热,其传为 疝。
《经筋篇》曰∶足阳明之筋,病 疝,腹筋急。足太阴之筋,病阴器纽痛,下引脐两胁痛。足厥阴之筋,病阴器不用,伤于内则不起,伤于寒则阴缩入,伤于热则纵挺不收。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小肠病者,小腹痛,腰脊控睾而痛,时窘之后。
《四时气篇》曰∶小腹控睾,引腰脊,上冲心,邪在小肠者,连睾系,属于脊,贯肝肺,络心系。气盛则厥逆,上冲肠胃,熏肝,散于肓,结于脐。
《玉机真藏论》曰∶是故风者,百病之长也。弗治,脾传之肾,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热而痛,出白,一名曰蛊。
《本藏篇》曰∶肾下则腰尻痛,不可以俯仰,为狐疝。
《平人气象论》曰∶寸口脉沉而弱,曰寒热及疝瘕少腹痛。脉急者,疝瘕少腹痛。
《脉要精微论》曰∶诊得心脉而急,病名心疝,少腹当有形也。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心脉微滑为心疝引脐,小腹鸣。肝脉滑甚为 疝。脾脉微大为疝气,滑甚为 癃,涩甚为肠 ;微涩为内 ,多下脓血。肾脉滑甚为癃 。
《大奇论》曰∶肾脉大急沉,肝脉大急沉,皆为疝。心脉搏滑急为心疝。肺脉沉搏为肺疝。三阳急为瘕,三阴急为疝。
《五脏生成篇》曰∶青脉之至也,长而左右弹,有积气在心下支 ,名曰肝痹,得之寒湿,与疝同法。黄脉之至也,大而虚,有积气在腹中,有厥气,名曰厥疝,女子同法。
《四时刺逆从论》曰∶厥阴滑则病狐疝风。少阴滑则病肺风疝。太阴滑则病脾风疝。阳明滑则病心风疝。太阳滑则病肾风疝。少阳滑则病肝风疝。
《至真要大论》曰∶阳明司天,丈夫 疝,妇人少腹痛。阳明之胜,外发 疝。太阳在泉,民病少腹控睾,引腰脊,上冲心痛。太阳之复,少腹控睾,引腰脊,上冲心。太阴在泉,主胜,甚则为疝。

论证(共三条)
疝气病者,凡小腹睾丸为肿为痛,止作无时者,皆是也。但疝证不一,如《内经》所谓狐疝者,以其出入不常也。有言 疝者,以其顽肿不仁也。有冲疝者,以其自少腹上冲而痛也。有厥疝者,以结气在阴而气逆为疝也。有疝瘕者,以少腹冤热而痛出白,一名曰蛊也。
有六经风疝者,如《四时刺逆从论》所言者是也。有小肠疝者,如《邪气脏腑病形篇》所言者是也。凡此七者,总皆疝之为义。然疝之为病,不独男子有之,而妇人亦有之,经曰∶有积气在腹中,有厥气,名曰厥疝,女子同法。又曰∶厥阴所谓 疝,妇人少腹肿也。至若冲疝、瘕之属,亦皆男妇之所同病者。然惟睾丸之病,独在男子,而他则均当详察也。观张子和曰∶夫遗溺、闭癃、阴痿、脬痹、精滑、白淫,皆男子之病也。若血涸不月,月罢腰膝上热,足 ,嗌干,癃闭,少腹有块,或定或移,前阴突出,后阴痔核,皆女子之疝也,但女子不谓之疝,而谓之瘕。若年少而得之,不计男子妇人,皆无子。此说诚非谬也。然今人但言男子之疝,而全不知妇人之疝,殊失之矣。
疝气所属,本非一经。如《内经》所云∶任脉为病,男子内结七疝,女子带下瘕聚。督脉生病,从少腹上冲心而痛,不得前后,为冲疝。又曰∶脾传之肾,病名曰疝瘕。又曰∶三阳为病,发寒热,其传为 疝。又曰∶邪在小肠者,连睾系,属于脊。又曰∶邪客于足厥阴之络,令人卒疝暴痛。又如心肝脾肺肾五疝之脉,各有所辩,此《素问》言诸经之疝也。又经筋等篇言足阳明之筋,病 疝腹筋急;足太阴之筋,病阴器纽痛,下引脐,两胁痛;足厥阴之筋,病阴器不用等义,此《灵枢》言诸经之疝也。自张子和云疝有七,前人论者甚多,其非《灵枢》《素问》《铜人》之言,予皆不取;乃引《灵枢》之论曰∶足厥阴之筋,聚于阴器。故阳明与太阴之筋,皆会于阴器。惟厥阴主筋,故为疝者,必本之厥阴。
此子和之意,以疝为筋病,而筋主于肝,故谓疝必厥阴,似亦有理,而实则不然。观《内经》诸论之如前者,谓非《灵》《素》之言,而子和皆不可取乎?且筋虽主于厥阴,然散见诸经,即为诸经之筋矣。若病在诸经,固可因筋而废经乎?矧如《厥论》曰∶前阴者,宗筋之所聚,太阴阳明之合也。又《痿论》曰∶阴阳总宗筋之会,会于气街,而阳明为之长。此亦可以不取乎?然则小腹前阴之经,则厥阴、少阴、太阴、阳明、少阳、太阳,以至冲、任、督脉皆有所涉。今考《铜人经》治疝之法,则诸经皆有俞穴,若谓止属厥阴,则诸经皆可废矣。即子和亦历指诸经之穴,谓诸穴虽亦治疝,然终非受疝之地,此说何也?自后丹溪遂因子和之言,谓经有七疝,寒、水、筋、血、气、狐、 也,专主肝经,与肾经无相干。再至戴原礼,又因丹溪之说,云疝本属厥阴之一经,余尝见俗说小肠、膀胱下部气者,皆妄言也。呜呼!此等议论,皆后学逞亿之见,果堪信乎?果堪法乎?医失真传,类多如此,故非《灵》《素》《铜人》之言,余诚不敢取也。今录《铜人》治疝穴法,条列后章,以便后人用证。
疝气之病,有寒证,亦有热证,然必因先受寒湿,或犯生冷,以致邪聚阴分,此其肇端之始,则未有不因寒湿而致然者。及其病郁既久,则郁而成热者有之;或以阳脏之人,火因邪聚,而湿热相资者亦有之,故在《内经》言疝,则寒热皆有所论。如曰∶病在少腹,腹痛,不得大小便,病名曰疝,得之寒。曰∶阴亦盛而脉胀不通,故曰 癃疝也。曰∶肝痹得之寒湿,与疝同法。曰∶太阳、太阴、阳明之胜复,皆有疝气,是皆言疝之寒也。又如曰∶脾风传肾,名曰疝瘕,少腹冤热而痛,出白,一名曰蛊。曰∶足厥阴之筋,病阴器不用,伤于寒则阴缩入,伤于热则纵挺不收,是皆言疝之热也。此《内经》之言寒言热,未尝偏废者如此。
观丹溪曰∶自《素问》而下,皆以为寒,盖寒主收引,经络得寒则引而不行,所以作痛者。然亦有踢冰、涉水,终身不病此者,无热在内故也。大抵此证始于湿热在经,郁而至久,又得寒气外来,不得疏散,所以作痛,若只作寒论,恐未为备。此丹溪之论如此,故其治多从火而借用山栀、黄柏之属,余则不能无言也。观《内经》之言疝者如前,原非只作寒论,第言寒者较多于热,亦自疝家之正理,不可易也。矧疝以寒邪入经,所以为痛,及其久也。方为郁热,使其始不受寒,何由致疝,此寒为本而热为标也。若谓始于湿热在经,又得邪气外来,所以作痛,则反以热为本,而寒为标矣,岂其然乎?至若踢冰、涉水,终身不痛者,此虽有贵贱之分,久暂之异,然必以阳气内实,而寒不能犯者有之。若谓无热在内,故寒自不入,又岂其然乎?此致病之因,有不得不辩也。是以《内经》之论,凡至切至当者,胡可弗遵,后世之谈,其多凿多偏者,安庸尽信?再若治此之法,固不可必其为寒,又不可必其为热。但治初受之邪,必当以温经散寒,行气除湿为主。切不可早用寒凉,致留邪气,则遗害非浅。及其久也,则有始终以寒者,有因寒郁热者,有元阳受伤而虚陷日甚者,但当察其形气病气,因病制方。若果有热证热脉显然外见者,方可治以寒凉。如无热证可据,而执云大抵疝由湿热,则无者生之,有者甚之矣。此习俗之通弊,有不可不鉴也。

论治(共十一条)
凡治疝之法,当察所由,此虽以受寒受湿,因而成疝,然或以色欲,或以劳损,或以郁怒,或以饮食酒湿之后,不知戒慎,致受寒邪,则以阴求阴,流结于冲任血气之海,而下归阴分,遂成诸疝。故其为病,则有遇寒而发者,有郁久成热,遇热而发者。有郁则气逆,遇郁怒而发者。有湿因寒滞,遇湿而发者。有疲极则伤筋,遇劳苦而发者,有虚邪在少阴、厥阴,遇色欲而发者。有饮食之湿在阳明、太阴,遇酒酪而发者。至其久也,则正气陷而不举,邪气留而不去,而为 、为木,难于愈矣。故治此者,必当因其所因,辩而治之,则无不随手可愈。若茫然混然,徒执一偏之见,而至老不寤者,即与之谈,终无益也。
治疝必先治气,故病名亦曰疝气,非无谓也。盖寒有寒气,热有热气,湿有湿气,逆有逆气,气在阳分则有气中之气,气在阴分则有血中之气。凡气实者,必须破气;气虚者,必须补气。故治疝者,必于诸证之中,俱当兼用气药。
疝之暴痛或痛甚者,必以气逆,宜先用荔香散。气实多滞者,宜《宝鉴》川楝散,或天台乌药散。非有实邪而寒胜者,宜暖肝煎主之。
寒疝最能作痛,多因触冒寒邪,或犯生冷所致。凡喜暖畏寒,脉弦细,鼻尖手足多冷,大小便无热之类,皆是也。寒微者,宜荔香散、暖肝煎、肾气丸、神应散、丁香楝实丸之类主之。寒甚者,宜《医林》四神丸、百一选方、十补丸、胡芦巴丸、沉香桂附丸之类主之。一法以五积散加盐炒吴茱萸、小茴香各一钱,姜五片,葱白五寸,同煎,空心热服,大治气痛不可忍。
热疝大能作痛,凡火邪聚于阴分而为痛者,必有热证热脉,或大便秘结,或小水热闭不通,或为胀为满而烦热喜冷者是也。宜大厘清饮,或茵陈饮加茴香、川楝子之类。或以加味通心饮、葵子汤之类主之。又有肾本不虚,而肝经湿热火旺,茎中作痛,筋急缩,或痛,或痒,或肿,或挺纵不收,白物如精,随溺而下者,此筋疝也,宜龙胆泻肝汤主之。
湿疝多为重坠胀满,然亦有痛者,宜以前寒热证参而治之。有不痛而久坠不愈者,是即 疝之属,单宜治湿理气。以加味五苓散,或《局方》守效丸,或苍术散,或三层茴香丸之属主之。一云凡治 疝,非断房事、浓味,不能取效。
疝病遇酒而发者,多因湿热,当先去其湿。湿而热者,大厘清饮加茴香、川楝之属。湿兼寒者,宜加味五苓散主之,或以葛花解酲汤加减用之。
血结少腹间者,是为血疝,但察其非气、非食,小腹硬而有形,大便秘结而黑,小水利者,必血积血疝之属。宜桃仁膏,或桃仁煎,或玉烛散之类下之。
疝遇色欲而发者,是必阴虚之属。若阴虚兼动相火者,宜以六味地黄汤加黄柏、知母、山栀、茴香、川楝之类主之。若阴虚无火,或兼寒痛精虚者,宜理阴煎,或八味地黄汤加茴香、枸杞之类,或用暖肝煎主之。
疝久者必多虚证,或以元气本虚而偶患者,亦有虚证,或不耐劳苦而微劳即发者,亦有虚证,当以脉证辩之。凡治虚疝,当察其虚在阴分,或在阳分。阴虚者,轻则暖肝煎、八味地黄汤。甚则理阴煎、补阴益气煎之类,酌而用之。阳虚者,宜温胃饮、归脾汤、补中益气汤之类主之。若阳虚至甚者,必用桂、附、椒、姜,或以六味回阳饮之类主之。若虚中挟滞者,宜以前法为主,而加以疏导之药。如川楝、茴香、枳实、山楂、栀子之属,酌其宜而佐用之。
疝有邪实当下者,详后条张子和论中。

述古(共八条)
《巢氏病源》曰∶诸疝者,阴气积于内,复为寒气所加,使营卫不调,气血虚弱,故风冷入其腹内而成疝也。疝者,痛也。或小腹痛,不得大小便;或手足厥冷,绕脐痛,自汗;或冷气逆上抢心腹,令心痛;或里急而腹痛,此诸候非一,故云诸疝也。
许学士云∶大抵此疾虽因虚得之,不可以虚而骤补。经云∶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留而不去,其病则实。故必先涤所蓄之热,然后补之。是以诸方多借巴豆气者,盖谓此也。
刘宗浓云∶谨按疝证虽始为因虚而得,必邪实迫痛而未下者,故当先泻而后补也。至有虚甚迫痛,上为呕逆,或下有遗精者,此邪实正虚之甚矣,此欲不补可乎?但恐补之则无益,泻之则气转陷,幸而获生者,鲜矣。
陈无择曰∶经云七疝、诸疝等义,更不见名状,但有寒疝、 疝、狐疝而已。唯《大奇论》列五脏脉为五疝者如前。大抵血因寒泣则为瘕,气因寒聚则为疝。但五脏脉理不同,不可不辩。且肾脉本沉,心脉本滑,受寒则急,于理乃是。肝脉本弦,肺脉本涩,并谓之沉,未为了义。又脾不出本脉,但云急为疝,亦文义之缺也。凡云急者,紧也,紧为寒,亦可类推。且贼风入腹亦为疝,冒暑履湿皆能为疝,当随四气改易急字,风则浮弦,暑则洪数,湿则缓细,于理始明。要知疝虽兼脏气,皆外所因也,寒泣、风散、暑郁、湿着、绞刺击搏,无有定处,仓卒之际,痛不堪忍,世人称为横弦、竖弦、膀胱小肠气、贼风入腹等,名义不同,证状则一。
张子和曰∶《内经》曰∶木郁则达之。达谓吐也,令条达其气也。肝之积,本当吐者,然观其病之上下,以顺为贵。仲景所谓上宜吐,下宜泻者,此也。敢列七疝图于下,以示后之君子,庶几有所凭借者焉。
寒疝∶其状囊冷,结硬如石,阴茎不举,或控睾丸而痛。得于坐卧湿地,或寒月涉水,或冒雨雪,或坐卧砖石,或风冷处使内过劳,宜以温剂下之,久而无子。
水疝∶其状肾囊肿痛,阴汗时出,或囊肿而状如水晶,或囊痒而搔出黄水,或少腹中按之作水声。得于饮水、醉酒,使内过劳,汗出而遇风寒湿之气,聚于囊中,故水多,令人为卒疝,宜以逐水之剂下之。有漏针去水者,人多不得其法。
筋疝∶其状阴茎肿胀,或溃,或脓,或痛而里急筋缩,或茎中痛,痛极则痒,或挺纵不收,或白物如精,随溲而下。久而得于房室劳伤,及邪术所使,宜以降心之剂下之。
血疝∶其状如黄瓜,在少腹两旁,横骨两端约中,俗云便痈。得于重感春夏大燠,劳动使内,气血流溢,渗入脬囊,留而不去,结成痈肿,肿少血多。宜以和血之剂下之。
气疝∶其状上连肾区,下及阴囊,或因号哭忿怒,则气郁之而胀,怒哭号罢,则气散者,是也。有一治法∶以针出气而愈者;然针有得失,宜以散气之药下之。或小儿亦有此疾,俗曰偏气。得于父已年老,或年少多病,阴痿精怯,强力入房,因而有子,胎中病也。此疝不治,惟筑宾一穴灸之。
狐疝∶其状如瓦,卧则入小腹,行立则出小腹入囊中。狐,昼则出穴而溺,夜则入穴而不溺,此疝出入上下往来,正与狐相类也。亦与气疝大同小异,今人带钩钤是也。宜以逐气流经之药下之。
疝∶其状阴囊肿缒,如升如斗,不痒不痛者是也。得之地气卑湿所生,故江淮之间,湫塘之处,多感此疾。宜以去湿之药下之。女子阴户突出,虽以此类,乃热则不禁固也,不可便谓虚寒而涩之,燥之、补之。本名曰瘕,宜以苦下之,以苦坚之。王太仆曰∶阳气下坠,阴气上争,上争则寒多,下坠则筋缓,故睾垂纵缓,因作 疝也。以上七疝,下去其病之后,可调则调,可补则补,各量病势,勿拘俗法。经所谓阴盛而腹胀不通者, 癃疝也。不可不下。
刘宗浓曰∶按子和所论,病本经络之原,至为详尽,但七疝名固不同,治法当异,然俱用攻下之法,愚切疑焉。虽钱仲阳亦曰∶肝为相火,有泻无补;丹溪有曰∶肝只是有余,肾只是不足。夫厥阴一经受疝,宜通勿塞固宜,亦当视其浅深而行之可也。况有邪气客于膀胱、小肠之经者;若干于少阴肾经,则宜通勿塞之法,可例用乎?愚谓子和七疝之治,虽各有不同,然无非用下,则不能无偏。故刘宗浓、徐用诚皆疑而议之,亦谓其太过耳。非谓尽不可用也。再观丹溪之法,则曰治疝大不宜下,是又相左之甚矣。余因考子和治按,如治蔡参军,因坐湿地,疝痛不堪,用导水丸下之而愈。又治一人因疟渴,过饮浆水病疝,医进姜附,为燥热所壅,以致阴囊重坠,大如升斗,乃先以导水丸,后用猪肤散,大下之而愈。又治一夫病卒疝,赤肿大痛,数日不止,诸药如石投水,遂以导水丸,次以通经散,大下之而愈。若此类者,岂皆不可下乎?故但宜酌其虚实缓急,如或为邪热所闭,或以少年暴疾,或以肿硬赤痛之极者,则如导水丸、三花神 丸、禹功散之类,皆所当用。盖邪盛而急,势不可当,有非行气利水等剂所能及者,则不得不攻,此子和之法。亦自有必不可废者,是不可不察也
《辩疑录》云∶治疝者,每用五苓散内加行气之药,获效者多。按药性,猪苓、泽泻分理阴阳,以和心与小肠之气,白术调脾,并利脐腰间湿及死血,茯苓淡利膀胱水,桂能伐肝邪,茴香善治小肠之气,金铃子、橘核去膀胱之气,槟榔下气,少加木通以导引小肠之邪,屡用屡验。

诸经治疝灸法
足阳明经∶气冲、归来、水道、阴市、大巨、陷谷。
足太阴经∶冲门、府舍、阴陵泉、三阴交。
足太阳经∶肝俞、次 、合阳、承山、金门。
足少阴经∶肓俞、四满、阴谷、筑宾(治小儿胎病)、交信、太溪、照海、然谷。
足厥阴经∶急脉、曲泉、中都、蠡沟、中封、太冲、行间、大敦。
足少阳经∶五枢、肩井、丘墟。
督脉∶命门、长强。
任脉∶曲骨、中极、关元、石门、气海、阴交。
一法∶于关元两旁相去各三寸青脉上,灸七壮即愈。左灸左,右灸右,用验。
一法∶令病者合口,以草横量两口角为一折,照此再加二折,共为三折,屈成三角如△样,将上角安脐中心,两角安脐下两旁,当下两角处是穴,左患灸右,右患灸左,左右俱患,即两灸之。艾柱如麦粒,灸十四壮或二十一壮即安。
阑门穴 在阴茎根两旁各开三寸是穴,针一寸半,灸七壮,治木肾偏坠。按∶此即奇俞中泉阴穴。《千金翼》云∶在横骨旁三寸,治 卵偏大,灸百壮,三报之。
外陵穴 在脐左右各开一寸半,灸疝立效,永不再发,屡用屡验。
风市穴 在膝上七寸外侧两筋间。又取法∶令正身平立,直垂两手着腿,当中指尽处陷中是也。针五分,灸七壮。《千金》云∶灸百壮,重者,五六百壮。治疝气,外肾肿,小肠气痛,腹内虚鸣,此风痹疼痛之要穴。

熨治法
严氏云∶用食盐半斤,炒极热,以故帛包熨痛处。
一法、用泥葱白一握,置脐中,上用熨斗熨之。或上置艾灼之,妙。或以葱白为一束,去须、叶,切为寸浓葱饼,烘热置脐上,仍以熨斗熨之,尤便而妙。

疝气论列方
荔香散(新因二八) 川楝散(和三二六) 加味通心饮(寒三三) 暖肝煎(新热十五) 理阴煎(新热三) 龙胆泻肝汤(寒六三) 六味丸(补百二十) 八味丸(补一二一) 葛花解酲汤(和一二四) 温胃饮(新热五) 肾气丸(热一七七) 归脾汤(补三二) 加味五苓散(和一八四) 玉烛散(攻二四) 五积散(散三九) 丁香楝实丸(热一七九) 苍术散(和三二八) 葵子汤(寒一二四) 天台乌药散(和三二九) 桃仁煎(攻三九) 桃仁膏(和三百三十) 茵陈饮(新寒八) 《百选》十补丸(热一七四) 神应散(热一七五) 守效丸(和三三一) 《医林》四神丸(热一五三) 神佑丸(攻四八) 禹功散(攻四一) 三层茴香丸(热一八一) 导水丸(攻七一) 胡芦巴丸(热一七八) 六味回阳饮(新热二) 大厘清饮(新寒五) 沉香桂附丸(热百十一) 补中益气汤(补三十) 补阴益气煎(新补十六)

论外备用方
荔核散(和三二七 气疝) 祛痛散(和七一 气逆) 木香导气丸(因二七六) 降椒酒(和二三八 风湿) 苦楝丸(热百八十 奔豚) 加减柴苓汤(和一九三 湿疝寒热) 蟠葱散(热百十 寒滞) 羊肉汤(热一七六 寒疝) 疝气神方(因二七二 二七四) 去铃丸(因二七七) 夺命丹(热一八二 阴寒) 当归羊肉汤(热一七六 寒疝) 川楝丸(因二七五 寒滞)固元丹(固三一 虚寒) 湿疝阴丸作痛(因二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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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肛
论证
大肠与肺为表里,肺热则大肠燥结,肺虚则大肠滑脱,此其要也。故有因久泻、久痢,脾肾气陷而脱者。有因中气虚寒,不能收摄而脱者。有因劳役吐泻,伤肝脾而脱者。有因酒湿伤脾,色欲伤肾而脱者。有因肾气本虚,关门不固而脱者。有因过用寒凉,降多亡阳而脱者。有因湿热下坠而脱者。然热者必有热证,如无热证。便是虚证。且气虚即阳虚,非用温补多不能效。凡小儿元气不实者,常有此证。故陈自明曰∶大肠虚寒,其气下陷,则肛门翻出;或因产努力,其肛亦然,是诚确见之论。

论治
《内经》曰∶下者举之∶徐之才曰∶涩可去脱,皆治脱肛之法也。故古人之治此者,多用参、 、归、术、川芎、甘草、升麻之类以升之补之,或兼用北五味、乌梅之类以固之涩之,仍外用熏洗收涩之药,则无有不愈。凡中气微虚而脱者,宜四君子汤,或五味异功散。
中寒吐泻而脱者,五君子煎,或温胃饮。泻痢不止而滑脱者,胃关煎,或加乌梅、北五味、文蛤、木香之属以佐之。脾虚下陷而脱者,补中益气汤,或举元煎。阴虚肝肾不足而下陷者,补阴益气煎。阴中阳虚而脱者,理阴煎,或大补元煎。以上诸证,凡虚中挟火,或热赤,或肿痛,宜用补中益气汤加黄连、黄芩、槐花之类加减治之。然必真有火证火脉,方可酌用寒凉。若非实火,则大忌苦寒。以防其沉降败脾也。若妇人产后用力太过,肛门脱出者,宜六物煎加升麻,或用殿胞煎加人参。仍须用温热汤洗而收之。若湿热下坠,疼痛脱肛甚者,抽薪饮、大厘清饮;微者,约营煎。

述古
薛立斋曰∶脱肛属大肠气血虚而兼湿热。凡湿热胜者,升阳除湿汤。血热者,四物加条芩、槐花。血虚者,四物加白术、茯苓。兼痔而痛者,四物加槐花、黄连、升麻。久痢者,补中益气汤加酒炒芍药。中气虚陷者,前汤加半夏、炮姜、五味、茯苓。肾虚者,六味丸。虚寒者,八味丸。

简易方
一方 用五倍子末三钱,明矾末二钱,水二碗,煎沸热洗,立收。
一方 治脱肛三五寸者,先用五倍矾汤洗过,次用赤石脂为末,以油纸托上,四围皆掺之,妙。
一方 用桑叶、桃叶煎汤,入矾末,洗之则愈。或以蓖麻子捣膏药贴顶心,则不下脱。
一方 用锻石炒热,以帛包裹,令患人坐其上,冷即易之。

灸脱肛法
长强穴(灸三壮愈)、脐中(随年壮)、百会(灸三壮,治小儿脱肛)。

脱肛论列方
四君子汤(补一) 五君子煎(新热六) 大补元煎(新补一) 温胃饮(新热五) 四物汤(补八) 大厘清饮(新寒五) 补中益气汤(补三十) 胃关煎(新热九) 六物煎(新因二十)升阳除湿汤(和一七九) 举元煎(新补十七) 六味丸(补百二十) 五味异功散(补四) 理阴煎(新热三) 殿胞煎(新因十) 八味丸(补一二一) 补阴益气煎(新补十六) 抽薪饮(新寒三) 约营煎(新寒二十)

论外备用方
缩砂散(因二八四 伏热) 伏龙肝散(因二八八 擦敷) 真人养脏汤(和一九四) 蟠龙散(因二八七 擦敷) 熏洗熨法(因二百八十、二八一) 参术芎归汤(因二八二 气虚) 凉血清肠散(因二八三 血热) 诃子人参汤(因二八五 虚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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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十四天集·杂证谟
癫狂痴呆
经义
《宣明五气篇》曰∶邪入于阳则狂,邪入于阴则痹。搏阳则癫疾,搏阴则为喑。
《生气通天论》曰∶阴不胜其阳,则脉流薄疾,并乃狂。阳不胜其阴,则五脏气争,九窍不通。
《调经论》曰∶血并于阴,气并于阳,故为惊狂。
《通天篇》曰∶太阳之人,多阳而少阴,必谨调之。无脱其阴,而泻其阳。阳重脱者易狂,阴阳皆脱者,暴死不知人也。
《本神篇》曰∶肝悲哀动中则伤魂,魂伤则狂忘不精。肺喜乐无极则伤魄,魄伤则狂,狂者意不存人。
《脉解篇》曰∶太阳所谓甚则狂癫疾者,阳尽在上而阴气从下,下虚上实,故狂癫疾也。阳明所谓病至则欲乘高而歌,弃衣而走者,阴阳复争,而外并于阳,故弃衣而走也。
《阳明脉解篇》帝曰∶足阳明之脉,病甚则弃衣而走,登高而歌,或至不食数日,逾垣上屋,所上之处,皆非其素所能也,病反能者何也?岐伯曰∶四肢者,诸阳之本也。阳盛则四肢实,实则能登高也。热盛于身,故弃衣欲走也。阳盛则使人妄言骂詈,不避亲疏而不欲食,故妄走也。
《病能论》帝曰∶有病怒狂者,此病安生?岐伯曰∶生于阳也。阳气者,因暴折而难决,故善怒也,病名曰阳厥。帝曰∶何以知之?岐伯曰∶阳明者常动,巨阳少阳不动,不动而动大疾,此其候也。帝曰∶治之奈何?曰∶夺其食即已。夫食入于阴,长气于阳,故夺其食即已。使之服以生铁洛为饮。夫生铁洛者,下气疾也。
《通评虚实论》帝曰∶癫疾何如?岐伯曰∶脉搏大滑,久自已;脉小坚急,死不治。
帝曰∶癫疾之脉,虚实何如?岐伯曰∶虚则可治,实则死。
《大奇论》曰∶心脉满大,痫螈筋挛。肝脉小急,痫螈筋挛。二阴急为痫厥。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心脉缓甚为狂笑,微涩为癫疾。肺脉急甚为癫疾。肾脉急甚为骨癫疾。
《奇病论》曰帝曰∶人生而有病癫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岐伯曰∶病名为胎病。
此得之在母腹中时,其母有所大惊,气上而不下,精气并居,故令子发为癫疾也。
《寒热病篇》曰∶暴挛痫眩,足不任身。取天柱。
《癫狂篇》曰∶癫疾始生,先不乐,头重痛,视举目赤,甚作极已而烦心,候之于颜。
取手太阳、阳明、太阴,血变而止。癫疾始作,先反僵,因而脊痛,候之足太阳、阳明、太阴、手太阳,血变而止。癫疾始作,而引口啼呼喘悸者,候之手阳明、太阳。左强者攻其右,右强者攻其左,血变而止。治癫疾者,常与之居,察其所当取之处。病至,视之有过者泻之,置其血于瓠壶之中,至其发时,血独动矣。不动,灸穷骨二十壮。穷骨者, 骨也。骨癫疾者, 齿诸 分肉皆满,而骨居,汗出烦 ,呕多沃沫,气下泄,不治。筋癫疾者,身倦挛急大,刺项大经之大杼脉。呕多沃沫,气下泄者,不治。脉癫疾者,暴仆,四肢脉皆胀而纵。脉满,尽刺之出血不满,灸之挟项太阳,灸带脉于腰相去三寸,诸分肉本输。呕多沃沫,气下泄者,不治。癫疾者,疾发如狂者,死不治。以上俱言癫疾。
狂始生,先自悲也,喜忘苦怒善恐者,得之忧饥,治之取手太阴、阳明,血变而止,及取足太阴,阳明。狂始生,少卧不饥,自高贤也,自辩智也,自尊贵也,善骂詈,日夜不休,治之取手阳明、太阳、太阴、舌下少阴。视之盛者,皆取之。不盛,释之也。狂言,惊,善笑,好歌乐,妄行不休者,得之大恐。治之,取手阳明、太阳、太阴。狂,目妄见,耳妄闻,善呼者,少气之所生也。治之,取手太阳、太阴、阳明,足太阴、头两 。狂者多食,善见鬼神,善笑而不发于外者,得之有所大喜。治之,取足太阴、太阳、阳明;后取手太阴、太阳、阳明。狂而新发,未应如此者。先取曲泉左右动脉,及盛者见血,有顷已;不已,以法取之,灸骨 二十壮。以上俱言狂证。
《长刺节论》曰∶病在诸阳脉,且寒且热,诸分且寒且热,名曰狂,刺之虚脉,视分尽热病已止。病初发岁一发,不治,月一发,不治,月四五发,名曰癫病,刺诸分诸脉,其无寒者以针调之,病已止。
《二十难》曰∶重阳者,狂;重阴者,癫。脱阳者,见鬼;脱阴者,目盲。
《五十九难》曰∶狂癫之病,何以别之?然∶狂疾之始发,少卧而不饥,自高贤也。自辩智也。自倨贵也。妄笑,好歌乐,妄行不休是也。癫疾始发,意不乐,僵仆直视,其脉三部俱盛是也。

论证(共二条)
癫狂之病,病本不同。狂病之来,狂妄之渐而经久难已;癫病之至,忽然僵仆而时作时止。狂病常醒,多怒而暴;癫病常昏,多倦而静。由此观之,则其阴阳寒热,自有冰炭之异。故《难经》曰∶重阳者狂,重阴者癫,义可知也。后世诸家,有谓癫狂之病,大概是热,此则未必然也。此其形气脉气自亦有据,不可不辩察阴阳,分而治之。
癫,即痫也,观《内经》所言癫证甚详,而痫则无辩。即此可知。后世有癫痫、风痫、风癫等名,所指不一,则徒滋惑乱,不必然也。又如《别录》所载五痫,曰马痫、牛痫、猪痫、羊痫、鸡痫者,即今人之谓羊痫、猪痫也。此不过因其声之相似,遂立此名。可见癫痫无二,而诸家于癫证之外,又有痫证,诚属牵强,无足凭也。又《千金方》有风痫、惊痫、食痫,及阴痫、阳痫之说,皆所当辩,并列后条。

论治(共五条)
凡狂病多因于火。此或以谋为失志,或以思虑郁结,屈无所伸,怒无所泄,以致肝胆气逆,木火合邪,是诚东方实证也。此其邪乘于心,则为神魂不守;邪乘于胃,则为暴横刚强。故治此者,当以治火为先,而或痰或气,察其甚而兼治之。若止因火邪,而无胀闭热结者,但当清火,宜抽薪饮、黄连解毒汤、三补丸之类主之。若水不制火,而兼心肾微虚者,宜朱砂安神丸,或服蛮煎、二阴煎主之。若阳明火盛者,宜白虎汤、玉泉散之类主之。若心脾受热,叫骂失常,而微兼闭结者,宜清心汤、凉膈散、三黄丸、当归龙荟丸之类主之。若因火致痰者,宜清膈饮、抱龙丸、生铁落饮主之。甚者宜滚痰丸。若三焦邪实热甚者,宜大承气汤下之。若痰饮壅闭,气道不通者,必须先用吐法,并当清其饮食。此治狂之要也。
癫病多由痰气。凡气有所逆,痰有所滞,皆能壅闭经络,格塞心窍,故发则旋晕僵仆,口眼相引,目睛上视,手足搐搦,腰脊强直,食顷乃苏。此其倏病倏已者,正由气之倏逆倏顺也。故治此者,当察痰察气,因其甚者而先之;至若火之有无,又当审其脉证而兼为之治也。气滞者,宜排气饮、大和中饮、四磨饮,或牛黄丸、苏合丸、《集成》润下丸之类主之。痰盛者,宜清膈饮、六安煎、二陈汤、橘皮半夏汤,或抱龙丸、朱砂滚涎丸之类主之。兼痰兼火者,宜清膈饮、朱砂安神丸、丹溪润下丸之类主之。痰逆气滞之甚者,必用吐法。吐后随证调理之。
癫痫证无火者多。若无火邪,不得妄用凉药,恐伤脾气,以致变生他证。且复有阴盛阳衰及气血暴脱,而绝无痰火气逆等病者,则凡四君、四物、八珍、十全大补等汤,或干姜、桂、附之类,皆所必用,不得谓癫痫尽属实邪,而概禁补剂也。若真阴大损,气不归根,而时作时止,昏沉难愈者,必用紫河车丸,方可奏效。其有虚中挟实,微兼痰火不清,而病久不愈者,《集验》龙脑安神丸最得其宜,随证增减,可为法也。
痴呆证,凡平素无痰,而或以郁结,或以不遂,或以思虑,或以疑贰,或以惊恐,而渐致痴呆。言辞颠倒,举动不经,或多汗,或善愁,其证则千奇万怪,无所不至。脉必或弦或数,或大或小,变易不常。此其逆气在心或肝胆二经,气有不清而然。但察其形体强壮,饮食不减,别无虚脱等证。则悉宜服蛮煎治之,最稳最妙。然此证有可愈者,有不可愈者,亦在乎胃气元气之强弱,待时而复,非可急也。凡此诸证,若以大惊猝恐,一时偶伤心胆,而致失神昏乱者。此当以速扶正气为主,宜七福饮,或大补元煎主之。
小儿无狂证,惟病癫者常有之。凡小儿之病,有从胎气而得者,有从生后受惊而得者。盖小儿神气尚弱,惊则肝胆夺气而神不守舍,舍空则正气不能主,而痰邪足以乱之。故凡治小儿之惊痫,必须先审正气,然后察其病邪,酌宜治之。诸法俱载小儿门,所当详究。

述古(共四条)
《千金方》云∶小儿之痫有三,风痫、惊痫、食痫也。风痫缘衣暖汗出,风因入也。初时先屈指如数,乃作。惊痫起于惊悸,大啼乃作。食痫其先不哺乳,而变热后发。或先寒后热者,皆食痫也。又云∶病先身热,掣纵,惊啼叫唤,而后发痫。脉浮者,为阳痫。病在六腑外,在肌肉,犹易治也。病先身冷,不惊掣,不啼叫,而病发时脉沉者,为阴痫。病在五脏内,在骨髓,难治也。
陈无择云∶夫癫痫病,皆由惊动,使脏气不平,郁而生涎,闭塞诸经,厥而乃成。或在母胎中受惊,或幼小感风寒暑湿,或饮食不节,逆于脏气而成。盖忤气得之外,惊恐得之内,饮食属不内外,三因不同,忤气则一。
愚谓此二家之说,虽若切当,然风寒外感,自有表证,饮食内伤,是有里证,俱未必乱神。若此而癫痫为病,则忽尔昏厥,此其病则专在心经,以及肝胆二脏,又非风寒饮食所能顿病若此者。且风痫之义,本以木邪所属为言,亦非外感之谓,即有外感,或有饮食,亦无非因惊因恐相兼为病耳,若以三因并列之,则有未必然也。
张子和曰∶肝屡谋,胆屡不决,屈无所伸,怒无所泄,肝木胆火随炎入心,心火炽亢,神不守舍,久逆而成癫狂,一因也。有思虑过多,脾伤失职,心之官亦主思,甚则火炽,心血日涸,脾液不行,痰迷心窍,以致癫狂,二因也。
丹溪曰∶大法行痰为主,黄连、南星、栝蒌、半夏,寻火寻痰,分多少而治,无不愈。
有热者,以凉药清其心。有痰者,必用吐法。吐后,用东垣安神丸及平肝之药,青黛、柴胡、川芎之类。

简易方
一方 治狂,邪触发无时,披头大叫,但欲杀人,不避水火者。用苦参为末,蜜丸桐子大。每服五、七十丸,白滚汤或清茶送下。

灸法
间使(五壮)、人中(用小炷灸之)、骨 (二十壮)。
两手足大拇指,以二指并缚一处,灸爪甲角七壮。须于甲肉之半,令其四处着火。

癫狂论列方
抽薪饮(新寒三) 白虎汤(寒二) 四君子汤(补一) 清心汤(寒三四) 清膈煎(新寒九)大补元煎(新补一) 排气饮(新和六) 六安煎(新和二) 大和中饮(新和七) 抱龙丸(小八五) 滚痰丸(攻七七) 紫河车丸(小百七) 二陈汤(和一) 三黄丸(攻六八) 十全大补汤(补二十) 苏合丸(和三七一) 牛黄丸(和三六五) 当归龙荟丸(寒一六七) 八珍汤(补十九) 四物汤(补八) 朱砂安神丸(寒一四二) 七福饮(新补七) 玉泉散(新寒十五) 朱砂滚涎丸(攻七八) 二阴煎(新补十) 凉膈散(攻十九) 橘皮半夏汤(和十三) 三补丸(寒一六二) 四磨饮(和五二) 丹溪润下丸(和百十六) 服蛮煎(新寒十九) 吐法(新攻一)《集成》润下丸(和百十七) 生铁落饮(寒七七) 大承气汤(攻一) 黄连解毒汤(寒一) 《集验》龙脑安神丸(和一四七)

论外备用方
正心汤(补八一 心虚主热) 宁心丸(补百十四 养心神) 辰砂妙香散(固十五) 抱胆丸(和三五七 惊气结) 宁志丸(和三百六十 心风养神) 人参琥珀丸(和三六一 养心安神) 归神丸(和三五九 神不守舍) 神应丹(和三六三 镇惊痰) 五痫神应丸(和三六四)《秘方》半夏丸(和三六二 风痰) 辰砂丸(和三五八 痰气结) 琥珀寿星丸(和百十三痰痫) 五生丸(热九六 寒痰) 犀角丸(攻九一 风痰) 牛黄清心丸(攻三五 实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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癃闭
经义
《灵兰秘典论》曰∶小肠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
《宣明五气篇》曰∶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溺。
《生气通天论》曰∶阳不胜其阴,则五脏气争,九窍不通。
《口问篇》曰∶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
《本输篇》曰∶三焦者,足少阳太阴之所将,太阳之别也,并太阳之正,入络膀胱,约下焦。实则闭癃,虚则遗溺。
《奇病论》曰∶有癃者,一日数十溲,此不足也。(详死生门八)《玉机真藏论》帝曰∶夫子言脾为孤脏,中央土以灌四傍,其太过与不及,其病皆何如?岐伯曰∶太过则令人四肢不举,其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名曰重强。
《气厥论》曰∶胞移热于膀胱则癃溺血,膀胱移热于小肠,鬲肠不便,上为口糜。
《经脉篇》曰∶肝所生病者,遗溺闭癃。足少阴之别,实则闭癃。
《骨空论》曰∶督脉为病,癃痔遗溺。
《厥论》曰∶厥阴之厥,则少腹肿痛,腹胀泾溲不利,好卧屈膝,阴缩肿, 内热。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肾脉微急为沉厥奔豚,足不收,不得前后。
《痹论》曰∶肠痹者,数饮而出不得,中气喘争,时发飧泄。胞痹者,少腹膀胱按之内痛,若沃以汤,涩于小便,上为清涕。
《经脉篇》曰∶足少阴之别,名曰大钟。实则闭癃,虚则腰痛。
《阴阳类论》曰∶二阴一阳,病出于肾,阴气客游于心,脘下空窍,堤闭塞不通,四肢别离。
《至真要大论》曰∶太阳之胜,隐曲不利,互引阴股。岁太阴在泉,少腹痛肿,不得小便。
《五常政大论》曰∶涸流之纪,其病癃闭,邪伤肾也。
《六元正纪大论》曰∶阳明司天之政,民病癃闭。
《标本病传》曰∶大小不利者,治其标。
《热病篇》曰∶癃,取之阴跷及三毛上及血络出血。
《癫狂篇》曰∶内闭不得溲,刺足少阴、太阳与 上以长针。

论证(共三条)
小水不通,是为癃闭,此最危最急证也。水道不通,则上侵脾胃而为胀,外侵肌肉而为肿,泛及中焦则为呕,再及上焦则为喘,数日不通则奔迫难堪,必致危殆。今人一见此证,但知利水,或用田螺罨脐之法,而不辩其所致之本,无怪其多不治也。
凡癃闭之证,其因有四,最当辩其虚实。有因火邪结聚小肠膀胱者,此以水泉干涸,而气门热闭不通也。有因热居肝肾者,则或以败精,或以槁血,阻塞水道而不通也;若此者,本非无水之证,不过壅闭而然,病因有余,可清可利,或用法以通之,是皆癃闭之轻证也。
惟是气闭之证,则尤为危候。然气闭之义有二焉∶有气实而闭者,有气虚而闭者。夫膀胱为藏水之腑,而水之入也。由气以化水,故有气斯有水;水之出也,由水以达气,故有水始有溺。经曰∶气化则能出矣。盖有化而入,而后有化而出;无化而出,必其无化而入,是以其入其出,皆由气化,此即本经气化之义,非单以出者言气化也。然则水中有气,气即水也;气中有水,水即气也。今凡病气虚而闭者,必以真阳下竭,元海无根,水火不交,阴阳痞隔,所以气自气,而气不化水,水自水,而水蓄不行。气不化水,则水腑枯竭者有之;水蓄不行,则浸渍腐败者有之。气既不能化,而欲强为通利,果能行乎?阴中已无阳,而再用苦寒之剂,能无甚乎?理本甚明,何知之者之不多见也?至若气实而闭者,不过肝强气逆,移碍膀胱,或破其气,或通其滞,或提其陷,而壅者自无不去。此治实者无难,而治虚者必得其化,为不易也。故凡临此证,不可不详辩其虚实。
仲景曰∶在尺为关,在寸为格,关则不得小便,格则吐逆。此误认关格之义也,详见关格门。

论治(共七条)
一、火在下焦,而膀胱热闭不通者,必有火证火脉,及溺管疼痛等证,宜大厘清饮、抽薪饮、益元散、玉泉散,及绿豆饮之类以利之。若肝肾实火不清,或遗浊,或见血者,大都清去其火,水必自通,前法俱可通用。
气闭证,当分虚实寒热而治之。
凡气实者,气结于小肠膀胱之间而壅闭不通,多属肝强气逆之证。惟暴怒郁结者多有之,宜以破气行气为主。如香附、枳壳、乌药、沉香、茴香之属,兼四苓散而用之。若气陷于下,药力不能骤及者,当即以此药多服,探吐以提其气,使气升则水自降也。有痰气逆滞不通者。即以二陈汤、六安煎之类探吐之。有热闭气逆者,及以大厘清饮探吐之。有气实血虚而闭者,用四物汤探吐之。凡气实等证,无如吐之妙者,譬之滴水之器,闭其上窍,则下窍不通,开其上窍,则下窍必利。盖有升则有降,无升则无降,此理势之使然也。
凡气虚而小便闭者,必以素多斫丧,或年衰气竭者,方有此证。正以气有不化,最为危候,不易治也。然凡病此者,必其有渐,但觉小便短少,或便时费力,盒饭留心速治。若待其剧,恐无及也。但治此者,亦当辩其脏气之寒热。若素无内热之气者,是必阳虚无疑也。
或病未至甚,须常用左归、右归、六味、八味等汤丸,或壮水以厘清,或益火以化气,随宜用之,自可渐杜其原。若病已至甚,则必用八味丸料,或加减《金匮》肾气汤大剂煎服,庶可挽回。或疑桂附辛热不敢轻用,岂知下元阳气亏甚,得寒则凝,得热则行。舍此二者,更有何物可以直达膀胱而使水因气化也?若气虚下陷,升降不利者,宜补中益气汤主之,或即用此汤探吐之,最妙。若素禀阳脏内热,不堪温补,而小便闭绝者,此必真阴败绝,无阴则阳无以化,水亏证也。治宜补阴抑阳,以化阴煎之类主之。或偏于阳亢而水不制火者,如东垣之用滋肾丸亦可,但此即火证之属耳。
大小便俱不通者,必先通其大便,则小便自通矣,宜八正散之类主之。
久服桂附之属,以致水亏阳亢,而小便不通者,宜解毒壮水,以化阴煎之类主之。
甚者,以黄连解毒汤加分利滋阴等药亦可。然尤惟绿豆饮为解毒之神剂。其有因久服阳药,作用过多,火本不盛,单由水亏者,非六味地黄汤大剂滋之不可也。
服分利既多,而小水愈不通者,此必下竭之证。察其水亏者,必须大补真阴;火虚者,必须峻补阳气,气达水行,其便自调。不可见其假实,恣意疏通,此与榨干汁、枯油者何异?致令竭者愈竭,鲜不危矣。
膀胱无水等证,有因泄泻,水归大肠而小水不通者,此当但治泄泻,泄泻止而水自利也。有因大汗多汗,气从汗泄而小水不利者。此当调治营卫,表气收而小便自利也。有虚劳亡血伤精,水随液去,五内枯燥而小水不利者。此当调补真阴,血气渐充而小水渐利也。
凡此数者,皆膀胱无水枯涸之证。水泉既涸,故不可再加分利。内惟泄泻证亦有可分利者,然亦不过十之三耳。诸如此者,当于各门详察治之,皆非有水不通而为癃闭之类也。
怀妊之妇,每有小便不通者,此以胎气下陷,溺孔被压而然。多以气虚不能举胎所致,宜八珍汤,补中益气汤之类主之。若临盆之际,胎压膀胱而小便不通者,宜以手指托起其胎,则小水自出。

通闭方法
凡治小水闭塞不通,危急之甚,诸药不效者。速寻白菊花根捣烂,用生白酒冲和,取酒汁温而饮之,神效。按此方或白花者一时难得,即不拘何色,但以家菊根代之,亦必无不效。一法治膀胱有溺,或因气闭,或因结滞阻塞,不能通达,诸药不效,危困将死者,用猪溲胞一个,穿一底窍,两头俱用鹅翎筒穿透,以线扎定,并缚住下口根下出气者一头,乃将溲胞吹满,缚住上窍,却将鹅翎尖插入马口,解去根下所缚,手捻其胞,使气从尿管透入膀胱,气透则塞开,塞开则小水自出,大妙法也。
通塞法∶凡败精干血,或溺孔结垢,阻塞水道,小便胀急不能出者。令病患仰卧,亦用鹅翎筒插入马口,乃以水银一二钱徐徐灌入,以手逐段轻轻导之,则诸塞皆通;路通而水自出,水出则水银亦从而喷出,毫无伤碍,亦最妙法也。
熏洗通便法∶凡偶有气闭,小水不通,胀急危困之极者,速用皂角、葱头、王不留行各数两,煎汤一盆,令病者,坐浸其中,熏洗小腹下体。久之,热气内达,壅塞自开,便即通矣。若系妇人,亦可用葱数茎塞阴户中,外加熏洗,其通尤速。

述古(共三条)
易老云∶寒在胞中,遏塞不入,热在下焦,填塞不便,须用感北方寒水之化,气味俱阴之药,以除其热,泄其闭塞。
东垣治一人,病小便不利,目睛突出,腹胀如鼓,膝以上坚硬,皮肤欲裂,饮食不下,服甘淡渗利之药皆不效。予曰∶疾急矣,非精思不能处。思至半夜,曰∶吾得之矣!经曰膀胱者,津液之腑,必气化而能出焉。多服渗利之药而痛益甚,是气不化也。启玄子云∶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甘淡气薄者皆阳药,独阳无阴,欲化得乎?遂以滋肾丸群阴之剂投之,再服愈。
丹溪曰∶小便不通,有气虚,有血虚,有实热,有痰,有湿,有气结下焦。血气干者,死。

癃闭论列方
抽薪饮(新寒三) 四苓散(和一八七) 八正散(寒百十五) 益元散(寒百十二) 玉泉散(新寒十五) 大厘清饮(新寒五) 化阴煎(新寒七) 滋肾丸(寒一六三) 二陈汤(和一) 六味汤(补百二十) 八味汤(补一二一) 补中益气汤(补三十) 左归饮(新补二) 右归饮(新补三) 黄连解毒汤(寒一) 六安煎(新和二) 四物汤(补八) 《金匮》肾气汤(补一二四)绿豆饮(新寒十四) 八味丸(补一二一)

论外备用方
地髓汤(和三四五 闭痛) 疏凿饮(和五三 水闭) 人参固本丸(补百六 阴虚) 五苓散(和一八二) 葱白汤(和三百五十 气闭欲死) 万全木通汤(和三四九 利便) 导赤散(寒一二二) 七正散(寒百十六 火闭) 导水茯苓汤(和六二 闭而肿) 葱熨法(因二九一)清肺饮子(寒四十 气分热) 黄芩清肺饮(寒三八 气热) 葵子汤(寒一二四 膀胱热)赤茯苓汤(寒一二三 膀胱热) 《直指》黄芩汤(寒百七 心肺热) 猪苓汤(和一八八 伤寒下后小便不通) 独蒜通便方(因二八九) 龙胆泻肝汤(寒六三 肝火) 十全大补汤(补二十) 三味牛膝汤(寒一二六 茎痛闭) 加味龙胆泻肝汤(寒六四) 加味逍遥散(补九三 虚热) 加味通心饮(寒三三 疝闭) 《良方》龙胆泻肝汤(寒六二) 大连翘饮(寒七八 风热)小便不通方(因二百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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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结
经义
《金匮真言论》曰∶北方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
《气厥论》曰∶膀胱移热于小肠,膈肠不便《脉解篇》曰∶太阴所谓病胀者,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也。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肾脉微急,为不得前后。小肠病者,小腹痛,腰脊控睾而痛,时窘之后。
《五常政大论》曰∶涸流之纪,其病痿厥坚下。其病癃闭,邪伤肾也。
《六元政纪大论》曰∶不远热则热至,淋 之病生矣。太阳所至为流泄禁止。燥胜则干。
《至真要大论》曰∶太阴司天,病阴痹,大便难,阴气不用,病本于肾。太阳之胜,隐曲不利,互引阴股。少阴之复,隔肠不便。
《宣明五气篇》曰∶肾恶燥。
《脏气法时论》曰∶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开腠理,致津液通气也。
《杂病篇》曰∶厥气走喉而不能言,手足清,大便不利,取足少阴。

论证(共二条)
秘结一证,在古方书有虚秘、风秘、气秘、热秘、寒秘、湿秘等说,而东垣又有热燥、风燥、阳结、阴结之说,此其立名太烦,又无确据,不得其要,而徒滋疑惑,不无为临证之害也。不知此证之当辩者惟二,则曰阴结、阳结而尽之矣。盖阳结者,邪有余,宜攻宜泻者也;阴结者,正不足,宜补宜滋者也。知斯二者,即知秘结之纲领矣。若或疑余之说,而欲必究其详。则凡云风秘者,盖风未必秘,但风胜则燥,而燥必由火,热则生风,即阳结也。
岂谓因风而宜散乎?有云气秘者,盖气有虚实,气实者阳有余,阳结也。气虚者阳不足,阴结也,岂谓气结而尽宜破散乎?至若热秘、寒秘,亦不过阴阳之别名耳。再若湿秘之说,则湿岂能秘,但湿之不化,由气之不行耳,气之不行,即虚秘也,亦阴结也。总之,有火者便是阳结,无火者便是阴结。以此辩之,岂不了然?余故曰∶凡斯二者,即秘结之纲领也。
秘结之由,除阳明热结之外,则悉由乎肾。盖肾主二阴而司开阖,故大小便不禁者,其责在肾,然则不通者,独非肾乎。故肾热者,宜凉而滋之。肾寒者,宜温而滋之。肾虚者,宜补而滋之。肾干燥者,宜润而滋之。经曰∶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开腠理,致津液通气也,正此之谓。

论治(共七条)
一、阳结证,必因邪火有余,以致津液干燥。此或以饮食之火起于脾,或以酒色之火炽于肾,或以时令之火蓄于脏,凡因暴病,或以年壮气实之人,方有此证。然必有火证火脉,内外相符者,方是阳结。治此者,又当察其微甚。邪结甚者,非攻不可,宜诸承气汤、神佑丸、百顺丸之类主之。邪结微者,宜清凉饮子、《元戎》四物汤,或黄龙汤、玉烛散之类主之。火盛不解者,宜凉膈散,大黄硝石汤、八正散、大厘清饮、大金花丸之类主之。火盛水亏,阴虚而燥者,宜丹溪补阴丸、人参固本丸,或六味地黄加黄柏、知母、麻仁之类主之。
阴结证,但察其既无火证,又无火脉,或其人喜热恶冷,则非阳证可知。然既无邪,何以便结不通?盖此证有二,则一以阳虚,一以阴虚也。凡下焦阳虚,则阳气不行,阳气不行,则不能传送而阴凝于下,此阳虚而阴结也。下焦阴虚,则精血枯燥,精血枯燥,则津液不到而肠脏干槁,此阴虚而阴结也。故治阳虚而阴结者,但益其火,则阴凝自化。宜右归饮、大补元煎、大营煎之类主之。或以人参、当归数钱煎汤,送右归、八味等丸俱妙。治阴虚而阴结者,但壮其水,则泾渭自通。宜左归饮、左归丸、当归地黄饮、五福饮、六味地黄丸之类主之。二者欲其速行,宜于前法中各加肉苁蓉二三钱,以酒洗去咸,同煎服之,其效尤速。然此等证候,其来有渐,但初觉时,盒饭加意调理,自无不愈。若待气血俱败,则最难为力,而徒归罪于药之不效,亦何其不智也。以上阴结一证,虽气血之分自当如此。然血虚者,亦必气有不行;气虚者,岂曰血本无恙?大都虚而兼热者,当责其血分;虚而兼寒者,当责其气分,此要法也。第今之世人,但知有热秘,而不知有冷秘,所以《局方》有半硫丸,海藏有已寒丸之类,皆治此之良剂,所当察也。若欲兼温兼补,似不若八味地黄丸及理阴煎之属为更妙。
大便本无结燥,但连日或旬日欲解不解,或解止些须而不能通畅,及其既解,则仍无干硬。凡此数者,皆非火证,总由七情、劳倦、色欲,以致阳气内亏不能化行,亦阴结之属也。此当详察脾肾,辩而治之。病在脾者,宜治中焦,以理中汤、温胃饮、五君子煎、归脾汤、补中益气汤之类主之。病在肾者,宜治下焦,以右归饮、大补元煎、八味地黄汤之类主之。
老人便结,大都皆属血燥。盖人年四十而阴气自半,则阴虚之渐也。此外则愈老愈衰,精血日耗,故多有干结之证。治此之法无他,惟虚者补之,燥者润之而尽之矣。然亦当辩其虚实微甚,及有火无火,因其人而调理之可也。凡润燥等剂,如导滞通幽汤、苁蓉润肠丸、搜风顺气丸、东垣润肠丸、《卫生》润肠丸、《元戎》四物汤、三仁丸、百顺丸之类,皆可选用。又豕膏为润燥之神剂,最当随宜用之。其有大虚大热者,宜用前阴阳结治法。许学士治年老虚人便秘,只用火麻仁、苏子仁各半,研取汁服之,更煮粥食之,不必服药而秘愈。
便闭有不得不通者,凡伤寒杂证等病,但属阳明实热可攻之类,皆宜以热结治法,通而去之。若察其元气已虚,既不可泻,而下焦胀闭又通不宜缓者,但用济川煎主之,则无有不达。
元气薄弱之人,凡患伤寒杂证病气不足等病,而有大便不行者,但察其胸腹下焦。
若绝无胀实痞塞,急坠欲解等患,此其中本无实邪,即虽十日二十日不解,亦自无妨。切不可因其不便,强为疏导。盖其胃口未开,食饮未进,则全赖中气以为捍御之本。但俟邪气渐退,胃气渐和,则自然通达,无足虑也。若肠脏本无滞碍,而强为通利以泄胃气,遂至主不胜客者有之,邪因而陷者亦有之。此其害受于冥冥之中,而人多不知也。识之!慎之!一、秘结证,凡属老人、虚人、阴脏人,及产后、病后、多汗后,或小水过多,或亡血、失血、大吐、大泻之后,多有病为燥结者。盖此非气血之亏,即津液之耗。凡此之类,皆须详察虚实,不可轻用芒硝、大黄、巴豆、牵牛、芫花、大戟等药,及承气、神芎等剂。虽今日暂得通快,而重虚其虚,以致根本日竭,则明日之结必将更甚,愈无可用之药矣。况虚弱之辈,幸得后门坚固,最是寿征。虽有涩滞,亦须缓治。但以养阴等剂,渐加调理,则无有不润。故病家医家凡遇此类,切不可性急欲速,以自取其败,而致悔无及也。

述古(共四条)
东垣曰∶《金匮真言论》云∶北方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又云∶大便难者,取足少阴。夫肾主五液,津液润则大便如常,若饥饱失节,劳役过度,损伤胃气,及食辛热味浓之物而助火邪,耗散真阴,津液亏少,故大便结燥。然结燥之病不一,有热燥,有风燥,有阳结,有阴结。又有老年气虚,津液不足而结燥者。治法云∶肾恶燥,急食辛以润之。结者散之。如少阴不得大便,以辛润之。太阴不得大便,以苦泄之。阳结者散之,阴结者温之。仲景曰∶小便利而大便硬,不可攻下,以脾约丸润之。食伤太阴,腹满而食不化,腹响然不能大便者,以苦药泄之。如血燥而不能大便者,以桃仁、酒制大黄通之。风结燥而大便不行者,以麻子仁加大黄利之。如气涩而大便不通者,以郁李仁、枳实、皂角仁润之。大抵治病必究其源,不可一概用巴豆、牵牛之类下之,损其津液,燥结愈甚,复下复结,极则以致导引于下而不通,遂成不救。噫!可不慎哉。又曰∶凡脏腑之秘,不可一例治,有虚秘,有实秘。实秘者,能饮食,小便赤,麻仁丸、七宣丸之类主之;胃虚而秘者,不能饮食,小便清,浓朴汤主之。盖实秘者,物也;虚秘者,气也。
予观此东垣之法,多从治标。虽末有虚实之辩,而用浓朴汤者,此但以有物无物言虚实。谓有物者,当下之。无物者,当行其气耳。而于真阴亏损,邪正之虚实,则所未及。此其法固不可废,亦不可泥也。
丹溪曰∶古方有脾约证,制脾约丸。谓胃强脾弱,约束津液不得四布,但输膀胱,故小便数而大便难者,曰脾约,与此丸以下脾之结燥,肠润结化,津液入胃而愈。然既曰脾约,必阴血枯槁,内火燔灼,热伤元气。故肺受火邪而津竭,必窃母气以自救;金耗则土受木伤,脾失转输,肺失传送,宜大便秘而难,小便数而无藏蓄也。理宜滋养阴血,使阳火不炽,金行清化,脾土清健,津液入胃,则肠润而通矣。今此丸用之热甚而气实,与西北方人禀之壮实者无有不安;若用之东南方人,与热虽盛而气血不实者,虽得暂通,将见脾愈弱而肠愈燥矣。须知在西北以开结为主,在东南以润燥为主。
王节斋曰∶若年高人脾虚血燥,易饥易饱,大便燥难,用白芍药、当归各一两,人参七钱,升麻、炙甘草各四钱,山楂、大麦芽、桃仁(去皮尖,另研)各五钱。此老人常服药也。
薛立斋曰∶前证属形气病气俱不足,脾胃虚弱,津血枯涸而大便难耳。法当滋补化源。
又有脾约证,成无己曰∶胃强脾弱,约束津液不得四布,但输膀胱,小便数而大便难者是也。宜用脾约丸。阴血枯槁,内火燔灼,肺金受邪,土受木克,脾肺失传,大便秘而小便数者,宜用润肠丸。此乃病气有余之治法也。经云∶脾为至阴己土而主阴。然老弱之人,当补中益气以生阴血。又曰∶肾开窍于二阴,大小便也。若肾经津涸者,用六味丸,脾肺气虚者,补中益气汤。脾经郁结者,加味归脾汤。气血虚者,八珍汤。若发热作渴饮冷,用竹叶黄汤。若膏粱浓味积热者,加味清胃散。

阳结新按
余尝治一少年,素好火酒,适于夏月,醉则露卧,不畏风寒。此其食性脏气,皆有大过人者,因致热结三焦,二便俱闭。余先以大承气汤,用大黄五七钱,如石投水。又用神佑丸及导法,俱不能通,且前后俱闭,危剧益甚。遂仍以大承气汤加生黄二两,芒硝三钱,加牙皂二钱,煎服。黄昏进药,四鼓始通,大便通而后小便渐利。此所谓盘根错节,有非斧斤不可者,即此之类。若优柔不断,鲜不害矣。

阴结新按
朱翰林太夫人,年近七旬,于五月时,偶因一跌,即致寒热。群医为之滋阴清火,用生地、芍药、丹皮、黄芩、知母之属,其势日甚。及余诊之,见其六脉无力,虽头面、上身有热,而口则不渴,且足冷至股。余曰∶此阴虚受邪,非跌之为病,实阴证也。遂以理阴煎加人参、柴胡,二剂而热退,日进粥食二三碗;而大便以半月不通,腹且渐胀,咸以为虑,群议燥结为火,复欲用清凉等剂。余坚执不从,谓其如此之脉,如此之年,如此之足冷,若再一清火,其原必败,不可为矣。经曰∶肾恶燥,急食辛以润之,正此谓也。乃以前药更加姜、附,倍用人参、当归,数剂而便即通,胀即退,日渐撤消矣。病起之后,众始服其定见。

秘结论列方
承气汤(攻一) 黄龙汤(攻二一) 五君子煎(新热六) 浓朴汤(和三三六) 八正散(寒百十五) 大补元煎(新补一) 凉膈散(攻十九) 大营煎(新补十四) 补中益气汤(补三十)理中汤(热一) 理阴煎(新热三) 当归地黄饮(新补二十) 温胃饮(新热五) 归脾汤(补三二) 加味归脾汤(补三三) 左归饮(新补二) 右归饮(新补三) 加味清胃饮(寒五五)左归丸(新补四) 五福饮(新补六) 人参固本丸(补百六) 济川煎(新补二一) 豕膏(新因二九) 《元戎》四物汤(攻二六) 六味丸(补百二十) 八味丸(补一二一) 丹溪补阴丸(寒百六十) 麻仁丸(攻九二) 玉烛散(攻二四) 竹叶黄 汤(寒七) 脾约丸(攻九三) 八珍汤(补十九) 东垣润肠丸(和三百四十) 三仁丸(和三三八) 百顺丸(新攻六) 大厘清饮(新寒五) 《卫生》润肠汤(和三三三) 七宣丸(攻九四) 清凉饮子(攻二五) 苁蓉润肠丸(和三四一) 神佑丸(攻四八) 大金花丸(攻五五) 导滞通幽汤(和三三五) 大黄硝石汤(攻十四) 搜风顺气丸(和三四三)

论外备用方
三和散(和百五十 气秘) 益血丹(补一五七 亡血久虚) 人参固本丸(补百六 阴虚)润肠汤(和三三三 血燥) 通幽汤(和三三四 燥结痛) 半硫丸(热一八七 虚冷秘) 皂角散(和三三七 通秘) 当归承气汤(攻六) 十全大补汤(补二十 虚秘) 犀角丸(攻九十痰火秘) 益血润肠汤(和三四二 老人便秘) 调营活络饮(和二八三) 大已寒丸(热一七一寒秘) 木香槟榔丸(攻五十 积热秘) 芍药清肝散(寒六一) 当归龙荟丸(寒一六七)桃仁承气汤(攻四) 《圣惠》搜风顺气丸(和三四四 血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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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楼#
发布于:2019-12-17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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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病
论证
夫病非人之所好,而何以有诈病?盖或以争讼,或以斗殴,或以妻外家相妒,或以名利相关,则人情诈伪出乎其间,使不有以烛之,则未有不为其欺者。其治之之法,亦惟借其欺而反欺之,则真情自露而假病自瘳矣。此亦医家所必不可少者。
仲景曰∶病者向壁卧,闻师到不惊起而 视,若三言三止,脉之咽唾者,此诈病也。设见脉自和处,或师持其脉病患欠者,皆无病也。但言此病大重,当须服吐下药,针灸数十百处乃愈。

新按(共三条)
予向同数友游寓榆关,客邸内一友,素耽风月,忽于仲冬一日,谯鼓初闻,其友急叩予户,启而问之,则张皇求救。云∶所狎之妓,忽得急证,势在垂危,倘遭其厄,祸不可解。
予随往视之,见其口吐白沫,僵仆于地,以手摸之,则口鼻四肢俱冷,气息如绝。陡见其状,殊为惊骇,因拽手诊之,则气口和平,脉不应证。予意其脉和如此,而何以证危如是?第以初未经识,犹不知其为诈也。然沉思久之,则将信将疑,而复诊其脉,则安然如故,如豁然省悟,岂即仲景之说也。遂大声于病妓之傍曰∶此病危矣,使非火攻,必不可活;非用如枣如栗之艾,亦不可活;又非连灸眉心、人中、小腹数处,亦不可活,余寓有艾,宜速取来灸之。然火灸尚迟,姑先与一药,使其能咽,咽后少有声息,则生意已复,即不灸亦可。若口不能咽,或咽后无声,当速灸可也。即与一药,嘱其服后即来报我。彼狡奴闻予之言,窃已惊怖。惟恐大艾着身,药到即咽,咽后少顷,即哼声出而徐动徐起矣。予次日问其所以,乃知为吃醢而发也。予闻之大笑,始知姊妹行中,奸狡之况有如此。
又予在都中时,一相契金吾公,蓄二外家,其一则燕姬也,有母随之。一日二外家相竞,燕外家理屈,其母助恶,叫跳撒赖,遂至气厥若死。乃令一婢抱持而坐,自暮及旦,绝无苏意。
清晨延予疗之。予初入室,见其肉浓色黑,面青目瞑,手撒息微,及诊其脉,则伏渺如脱,亦意其真危也。斯时也,欲施温补,则虑其大怒之后,逆气或有未散;欲加开导,则虑其脉之似绝,虚极有不能胜。踌躇未决,乃请复诊。及入室再见,则不若前次之撒手,而十指交叉,抱腹仰坦于婢者之怀。因疑其前番撒手,今既能叉手,岂他人之所为乎?及着手再诊,则似有相嫌不容之意,而拽之不能动,此更可疑也。因出其不意,卒猛一扯,则顿脱有声,力强且劲。由是前疑始释,谓其将死之人,岂犹力有如是乎?乃思其脉之若此者。或以肉浓气滞,此北人禀赋多有之也。或以两腋夹紧,此奸人狡诈亦有之也。若其面青息微,则怒气使然,自不足怪。识见既定,因声言其危,使闻灸法,以恐胜之。遂先投一剂,到咽即活。
次日会公,因询予曰∶日昨之病,固料其势必危矣。然谓其为真邪,则何以药甫其唇,而效之峻速有如此?谓其为假耶,则何以能终夜做作,而形证之肖似有如此?昨公所用之药,果亦有何玄秘否?是皆不能无疑也。予曰∶予之玄秘,秘在言耳。但使彼惧,敢不速活。经曰∶忧可胜怒,正此谓也。是可见人情之巧,其有最难测者皆如此,使昨非再诊而再察之,则予亦几为所诳矣。是以凡遇此类,不可不加之详审。
又一姻戚士子,为宦家所殴,遂卧病旬日,吐血盈盆。因喧传人命,连及多人,延医数辈,见其危剧之状,皆束手远避,防为所累也。最后予往视之,察其色,则绝无窘苦之意,诊其脉,则总皆和缓如常。予始疑之,而继则悟之,因潜语之曰∶他可欺也,予亦可欺耶?此尔之血也,抑家禽之血耶?其人愕然。浼予无言,遂为调和,而相衔感而散。又一邻妇,以妒外家作闹,诟夫反目,因而病剧,则切牙瞪眼,僵厥不苏。若命在呼吸间者。其夫惊惶无措,其外家连遭不堪。 予救之,则脉非其病,遂用前法治之,愈后其夫感谢,而不知为其所愚也。若此二人,则又人事中之常态,使不有悬朗之鉴,则此中变幻,有以假病而延成真病者。有以小忿而延成大祸者。兹予拂之若振埃。但为人造福,而且可防人之欺,故亦纪之,以资仓卒之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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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楼#
发布于:2019-12-18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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疠风
经义
《风论》曰∶风气与太阳俱入,行诸脉俞,散于分肉之间,与卫气相干,其道不利,故使肌肉愤 而有疡。卫气有所凝而不行,故其肉有不行也。疠者,有营气热 ,其气不清,故使鼻柱坏而色败,皮肤疡溃,风寒客于脉而不去,名曰疠风。或名曰寒热。
《长刺节论》曰∶病大风,骨节重,须眉堕,名曰大风。刺肌肉为故,汗出百日。刺骨髓,汗出百日,凡二百日须眉生而止针。疠风者,素刺其肿上,已刺,以锐针针其处,按出其恶气,肿尽乃止。常食方食,无食他食。
《脉要精微论》曰∶脉风成为疠。

论证
疠风,即大风也。又谓之癞风。俗又名为大麻风。此病虽名为风,而实非外感之风也。
实以天地间阴厉浊恶之邪,或受风木之化而风热化虫,或受湿毒于皮毛而后及营卫,或犯不洁,或因传染,皆得生虫。盖虫者,厥阴主之,厥阴为风木,主生五虫也。虫之生也,初不为意,而渐久渐多,遂致不可解救,诚最恶最危最丑证也。又《千金》云∶自作不仁极恶之业也,所以最为难治。观孙真人云∶尝治数百人,终无一人免于死者。盖无一人能守禁忌故耳。唯一妇人,病愈后又服加减四物汤百余剂,半年之上,方得经行,十分全愈。又,丹溪治五人,亦唯一妇人得免,以贫甚且寡,无物可吃也。外三四人者,越二三年皆复作而死。
由此观之,可见此证非得出奇秘方,鲜能取效。故予逢此证,不敢强以为知,而妄施治疗,亦不敢强言治法,以惑后人。至若古人论治之法,亦甚详悉,用之得宜,虽病根未必可拔,而延保余年,夭枉自亦可免。由是遍求诸说,则惟薛立斋《疠疡机要》论列已全,今择其要,并诸论之得理者,详述于下,以为证治之纲领云。

述古论(共三条)
立斋曰∶大抵此证,多由劳伤气血,腠理不密,或醉后房劳沐浴,或登山涉水,外邪所乘,卫气相搏,湿热相火,血随火化而致。故淮扬闽广间多患之。近代先哲云∶感天地肃杀恶气所致。其上体先见或多者,毒在上也;下体先见或多者,毒在下也。盖气分受邪则上多,血分受邪则下多,气血俱受则上下斋见。凡眉毛先落者,毒在肺;面发紫泡者,毒在肝;脚底先痛或穿者,毒在肾;遍身如癣者,毒在脾;目先损者,毒在心,此五脏受病之重者也。又一曰皮死,麻木不仁;二曰肉死,针刺不痛;三曰血死,溃烂;四曰筋死,指脱;五曰骨死,鼻柱坏。此五脏受伤之不可治者也。若声哑目盲,尤为难治。又治法当辩本证、兼证、变证、类证、阴阳虚实而斟酌焉。若妄投燥热之剂,脓水淋漓则肝血愈燥,肾水愈枯,相火愈旺,反成败证矣。
疠疡所患,非止一脏。然其气血无有弗伤,兼证无有弗见,况积岁而发见于外。须分经络之上下,病势之虚实,不可概施攻毒之药,当先助胃壮气,使根本坚固,而后治其疮可也。经云∶真气夺则虚,邪气胜则实。凡云病属有余者,当察其元气不足。
《耆婆恶病论》曰∶疾风有四百四种,总而言之不出五种,即是五风∶一曰黄风,二曰青风,三曰白风,四曰赤风,五曰黑风,其风合五脏,故曰五风。五风生五虫∶黄风生黄虫,青风生青虫,白风生白虫,赤风生赤虫,黑风生黑虫,食人五脏。若食人脾,语变声散。
食人肝,眉睫堕落。食人心,遍身生疮。食人肺,鼻柱崩倒,鼻中生 肉。食人肾,耳鸣啾啾,或如车行雷鼓之声。若食人皮,皮肤顽痹。食人筋,肢节堕落。五风合五脏,虫生致多,入于骨髓,往来无碍,坏于人身,名曰疾风。疾风者,是疠风之根本也。病之初起,或如针锥所刺,名曰刺风。或如虫走,名曰游风。遍身掣动,名曰 风。不觉痛痒,名曰顽风。肉起如桃李小枣核,从头面起者,名曰顺风。从两脚起者,名曰逆风。如连钱团圆,赤白青乌斑驳,名曰KT 风。或遍体生疮,或如疥癣,或如鱼鳞,或如榆荚,或痒或痛,黄汁流出,肢节坏烂,为脓为血,或不痒不痛,或起或灭,青黄赤白黑,变易不定。病起之由,皆因冷热不调,流于五脏,通彻骨髓,用力过度,饮食杂秽,房室不节,虚劳动极,汗流遍体。因兹积热于五脏,致生多虫,食人五脏、骨髓、皮肉、筋节,久久败坏,名曰疠风。惟见黑虫者,最为难治,人得此疾,速宜弃家室财物,离妻外家,入山静养疗治,无有不瘥。

述古治法(共八条)
薛立斋曰∶凡疠疡,当知有变有类之不同,而治法有汗有下,有砭刺攻补之不一。盖兼证当审轻重,变证当察先后,类证当详真伪,而汗、下、砭刺、攻补之法,又当量其人之虚实,究其病之原委而施治之。盖虚者,形气虚也;实者,病气实而形气未必实也。
疠疡砭刺之法,子和张先生谓∶一汗抵千针。盖以砭血不如发汗之周遍也。然发汗即出血,出血即发汗,二者一律。若恶血凝滞在肌表经络者,宜刺宜汗,取委中出血则效。
若恶毒蕴结于脏腑,非荡涤其内则不能痊。若毒在外者,非砭刺遍身患处及两臂腿腕,两手足指缝各出血,其毒必不能散。若表里俱受毒者,非外砭内泄,其毒决不能退。若上体多,宜用醉仙散,取其内蓄恶血从齿缝中出,乃刺手指缝并臂腕,以去肌表毒血。若下体多,宜用再造散,令恶血陈虫从谷道中出,仍针指足缝并腿腕,隔一二日更刺之,以血赤为度。如有寒热头痛等证,当大补气血为主。
疠疡服轻粉之剂,若腹痛去后,兼有脓秽之物,不可用药止之。若口舌肿痛,秽水时流,作渴、发热喜冷。此为上焦热毒,宜用泻黄散。若寒热往来,宜用小柴胡汤加知母。
若口齿缝出血,发热而大便秘结,此为热毒内淫,宜用黄连解毒汤。若大便调和,用《局方》犀角地黄汤。若秽水虽尽,口舌不愈,或发热作渴而不饮冷,此虚热也,宜七味白术散。
疠疡手足腿臂或各指拳挛者,由阴火炽盛,亏损气血,当用加味逍遥散加生地黄,及换肌散兼服。
疠疡生虫者,以五方风邪翕合,相火制金,金衰不能平木,所以化虫。内食五脏,而证则见于外也。宜用升麻汤送泻清丸,或桦皮散以清肺肝之邪。外灸承浆,以疏阳明、任脉,则风热息而虫不生矣。若肝经虚热者,佐以加味逍遥散、六味地黄丸。
徐东皋曰∶经云∶汗之则疮已。况癞之为风,尤疮之最恶者。故曰∶疠风诸疮热久,热则生风,且疠风尤染肃杀之气而成者,若非汗法,何以去其毒风?所以汗之一法,乃治疠之最要者。其余诸方,次第用之可也。凡患人身上痒甚,盖以风邪气郁,血不荣敷而然,宜四物汤加黄芩、白芷调浮萍末服,发汗而愈。
疠风灸法,先服桦皮散,自少至多,服五七日,灸承浆穴七壮。灸疮愈后,再灸之。凡三灸之后,服二圣散泄热,祛血中之风邪,时更以升麻汤送下泻清丸为佳。倘年深日久,即以愈风丹、换骨丹等方,详而用之。
凡大风初起,头面搔痒,更有红紫疹块起者,即可服防风通圣散加苦参、天麻、蝉蜕数十帖,外用七珍汤浴洗,发汗则易愈。大忌五辛荤腥浓味半年,必不再发。

述古变证治法(共三条)
立斋曰∶一身起疙瘩,搔破脓水淋漓,若寒热往来者,肝经气血虚而有火也。用八珍汤加丹皮、柴胡。寒热内热者,血气弱而虚热也。八珍汤倍加参、术。若恶寒形寒者,阳气虚寒也。用十全大补汤。若肌肤搔如帛隔者,气血不能外荣也,人参养营汤。若面部抓之麻木,气血不能上荣也。补中益气汤。若痿弱筋挛者,血气不能滋养也。补中益气汤佐以六味地黄丸。
遍身疙瘩,或隐疹搔痒,此风热伤血,用羌活当归散。气虚者,佐以补中益气汤加山栀、钩藤钩。血虚者,佐以加味逍遥散加钩藤钩。若手足皴裂,不问黯白,或于手足腿腕搔起白皮,此风热燥涩也。用清胃散加芍药。
面赤搔痒,或眉毛脱落,此属肺经风热。用人参消风散、桦皮散。气虚用补中益气汤加天麻、僵蚕。血虚用加味逍遥散加钩藤钩。若面发紫泡,或成块,或眉毛脱落,属肝经风热。先用小柴胡汤加山栀、丹皮、钩藤钩,后用加味逍遥散。凡证属肝经血燥生风者,但宜滋肾水生肝血,则火自息,风自定,痒自止。

兼证治法
一、疠疡之有兼证变证,凡如表里脏腑诸病,无不有之,其各治法亦已具悉各门。但有所值,即宜随证参用之,左右逢源,无弗善也,重录资繁,兹不赘及。

解诸毒
一、敷砒霜,患处作痛或腐溃者,用湿泥频涂换之。若毒瓦斯入腹,胸膈苦楚,或作吐泻,饮冷米醋一二杯即止,多亦不妨。生绿豆末、芝麻油俱可。敷贴雄黄药,闷乱或吐泻,用防己煎汤解之。服辛热药而眉发脱落者,乃肝经血伤而火动,非风也。用四物汤、六味丸,以滋肝血生肾水。服川乌、草乌等药,闷乱流涎,或昏愦呕吐,或出血、吐血。用大豆、远志、防风、甘草,任用一味煎汤解之。大凡服风药过多,皆宜用之,如未应,急用甘草生姜汁。敷贴巴豆之药,患处作痛,肌肉溃烂,以生黄连为末,水调敷之。若毒入内,吐泻等证,更以水调服一二钱,或大小豆、菖蒲汁,皆可。敷贴藜芦,毒入内,煎葱汤解之。服祛风克伐之药,呕吐少食,胸膈不利,或形气倦怠等证,用六君子汤以补阳气。若烦热作渴,饮食不思,或晡热内热,面赤发热。用四物汤加参、术以生阴血。余从各门治之。

禁忌
人之患斯疾者,多由嗜欲不谨所致。治斯疾者,速当断戒荤腥盐酱,一切浓味。只宜清心寡欲,绝色忘虑,幽陷林泉,屏弃世务,早早救疗,庶几可活。稍不守禁,每见愈而复作,及致危剧,莫能再救,总以其不守禁忌也。

疠风论列方
醉仙散(外二百七十) 再造散(外二七三) 黄连解毒汤(寒一) 换肌散(外二七二) 换骨丹(和二七九) 七味白术散(小七) 七珍汤(外二八三) 八珍汤(补十九) 六味地黄丸(补百二十) 四物汤(补八) 二圣散(外二六七) 十全大补汤(补二十) 愈风丹(外二六六)泻黄散(寒五七) 补中益气汤(补三十) 桦皮散(外二六八) 六君子汤(补五) 人参消风散(散四七) 清胃散(寒五四) 小柴胡汤(散十九) 人参养营汤(补二一) 泻清丸(寒一五一) 防风通圣散(攻十六) 加味逍遥散(补九四三) 《局方》犀角地黄汤(寒七九)

论外备用方
升麻汤(外二六九) 浮萍散(外二七一) 白花蛇丸(外二七四) 皂角散(外二七八) 雷丸散(外二七九) 白花蛇膏(外二七五) 行药方(外二七七) 硫黄酒(外二八二) 防风天麻丸(外二七六) 苦参酒(外二八一) 乌头汤(外二八四) 洗疠方(外二八六) 敷疠方(外二八五) 黑虎丹(外二百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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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十五天集·杂证谟
诸虫
经义
《厥病篇》曰∶肠中有虫瘕及蛟 ,皆不可取以小针。心肠痛, 作痛肿聚,往来上下行,痛有休止,腹热喜渴,涎出者,是蛟 也。以手按聚而坚持之,无令得移,以大针刺之,久持之,虫不动,乃出针也。HT 腹 痛,形中上者。
《口问篇》帝曰∶人之涎下者,何气使然?岐伯曰∶饮食者,皆入于胃,胃中有热则虫动,虫动则胃缓,胃缓则廉泉开,故涎下。补足少阴。
《五癃津液别篇》曰∶中热则胃中消谷,消谷则虫上下作,肠胃充郭,故胃缓。胃缓则气逆,故唾出。
《上膈篇》曰∶气为上膈者,食饮入而还出。虫为下膈,下膈者,食 时乃出。(详噎膈门)《气交变大论》曰∶岁木不及,收杀气行,寒雨害物,虫食甘黄,脾土受邪。岁土不及,复则收政严峻,名木苍凋,虫食甘黄,气客于脾。
《论疾诊尺篇》曰∶肘后粗以下三四寸热者,肠中有虫。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脾脉微滑为虫毒 蝎腹热。

论证(共三条)
虫之为病,人多有之,由于化生,诚为莫测。在古方书虽曰由湿、由热、由口腹不节、由食饮停积而生,是固皆有之矣。然以常见验之,则凡脏强气盛者,未闻其有虫,正以随食随化,虫自难存;而虫能为患者,终是脏气之弱,行化之迟,所以停聚而渐致生虫耳。然则或由湿热,或由生冷,或由肥甘,或由滞腻,皆可生虫,非独湿热已也。然以上数者之中,又惟生冷生虫为最。即如收藏诸物,但着生水,或近阴湿,则最易蛀腐,非其义乎?故凡欲爱养小儿,即当节其水果,以防败脾,此实紧要之一端也。至若治虫之法,虽当去虫,而欲治生虫之本以杜其源,犹当以温养脾肾元气为主,但使脏气阳强,非惟虫不能留,亦自不能生也。余制有温脏丸方,最所宜也。
虫之为病,其类不一,或由渐而甚,或由少而多,及其久而为害,则为腹痛食减,渐至羸瘠而危者有之。凡虫痛证,必时作时止,来去无定,或呕吐青黄绿水,或吐出虫,或痛而坐卧不安,或大痛不可忍,面色或青或黄或白,而唇则红,然痛定则能饮食者,便是虫积之证,速宜逐之。
《本事方》云∶心虫曰蛔,脾虫曰寸白,肾虫如寸截丝缕,肝虫如烂杏,肺虫如蚕,皆能杀人,惟肺虫为急。肺虫居叶之内,蚀人肺系,故成瘵疾。咯血声嘶,药所不到,治之为难。

论治(共四条)
治虫之剂,凡虫势骤急,上攻心腹作痛者,宜扫虫煎先治其标。若虫积坚固者,宜猎虫丸、遇仙丹、木香槟榔丸、百顺丸之类主之。或稍缓而质弱者,宜芜荑散、化虫散之类主之。丹溪云∶打虫方用楝树根、槟榔、鹤虱,夏取汁,冬浓煎饮之。又万应丸最妙。
治虫之法,按丹溪云∶上半月虫头向上,易治,下半月虫头向下,难治。先以肉汁或糖蜜引虫头向上,然后用药。此皆法之善者,然此惟缓治之法耳。然虫证甚急,又安能必待其时乎?且以望前望后辩虫头,亦若渺茫无据,惟先用香饵而虫头可引,岂非望后之治,亦自有法。又何虑其难治也。
徐东皋云∶治虫之方固多,而用之者不知其法,则亦不能下虫。如丹溪云虫头向下之时,必须俟其向上,法当行于月半之前也。若虫得食,则不食药,亦不能下虫,而徒泻其虚也。故虽有方,不知其法,则方亦不效。凡欲下虫,必先一日不食,而使虫饥,次早五更用油煎肉,嚼之良久,腹内虫闻肉香,头皆向上而欲食,乃以鸡蛋煎饼和药,嚼而食之,须臾服葱汤或白水,少少以助药力下行,不超时而虫俱下,甚至数升。然后以白粥补之,随服补剂调理脾胃,而疾可悉愈。
验治法。昔一人患心腹大痛,或止或作,痛不可忍,凡用去积行气等药,百方不效。但于痛极时须用拳捶之,痛得少止,而旋止旋作,久不能愈,日加困弊,莫测其故。忽一胡僧见之,曰余能治也。遂令病者,先食香饵,继进一丸,打下一硬嘴异虫,遂愈。此因虫啮肠脏,所以痛极,捶之,则五内震动,虫亦畏而敛伏。不捶而虫得自由,所以复作。此亦验虫奇法。故凡见心腹痛证,但用揉按,重捻而痛得暂止者,多有因虫而然也。

蛔虫(共五条)
凡诸虫之中,惟蛔虫最多,其逐治之法总若前条,然旋逐旋生,终非善策,欲杜其源,必须温养脾胃,脾胃气强,虫自不生矣。故凡逐虫之后,或于未逐之先。若欲调补脾肾,则如归脾汤、温胃饮、五君子煎、理中汤,或理阴煎之属,皆所宜也。若欲兼虫而治之,则惟温脏丸为最善。凡治虫之法,或攻或补,自有缓急先后之宜,所当详辩,不可任意忽略也。
《巢氏病源》曰∶凡腹中痛,其脉法当沉弱,今脉反洪大者,是蛔虫也。
《医余》曰∶蛔虫亦九虫之数,人腹中皆有之。小儿失乳而哺早,或食甜食过多,胃虚而热,生虫。令人腹痛恶心,口吐清水,腹上青筋。用火煨使君子与食,以壳煎汤送下,甚妙。然世人多于临卧服之,又无日分,多不验。惟月初四五里五更而服之,至日午前虫尽下,可用温平和胃药调理一二日。凡虫在腹中,月上旬头向上,中旬横之,下旬头向下。故中旬下旬用药则不入虫口,所以不验也。牛马之生子,上旬生者,行在母前,中旬生者,并肩而行,下旬生者,后随之。猫之食鼠亦然。天地自然之理,物皆由之而莫知之。
伤寒门有吐蛔、蛔厥证治。呕吐门有吐蛔治法,并吐蛔治按。肿胀门有孙一奎蛔虫按,俱当参阅。
《外台》用苦楝汤治蛔虫。

寸白虫(共三条)
此虫长寸许,色白,其状如蛆,母子相生,有独行者,有个个相接不断者,故能长至一二丈。治寸白虫无如榧子煎,其效如神。
《本事方》云∶用《良方》锡灰、芜荑、槟榔者极佳,五更服则虫尽下。以此为末,用石榴根煎汁送下三钱,或丸服亦可。
《庚志》云∶赵子山,字景高,寓居邵武军天王寺,苦寸白虫为患。医者咸云∶是疾当止酒。然以素所耽嗜,欲罢不能。一夕醉于外舍,至夜半口干舌燥,仓卒无汤饮,适见廊庑下有瓮水,月色下照,莹然可掬,即酌而饮之,甚甘如饴,连饮数酌,乃就寝。迨晓虫出盈席,觉心腹顿宽,宿疾遂愈。一家皆惊异,验其所饮,盖寺仆日织草履浸红藤根水也。

小儿疳虫(名曰疳)
小儿疳 ,亦由饮食过伤,致成疳积。身热腹大,面黄,四肢无力,昏睡,鼻烂汁臭,齿龈生疮,或下痢黑血。皆腹中有虫故也。宜九味芦荟丸、追虫丸、四味肥儿丸、七味肥儿丸、蟾蜍丸之类主之。虫去之后,仍当调补气血。

应声虫(共二条)
《泊宅编》云∶水州通判听军员毛景得奇疾,每语喉中必有物作声相应。有道人教令诵本草药名,至蓝而默然。遂取蓝捣汁饮之,少顷吐出肉块长一寸余,人形悉具,自后无声。
陈正敏《遁斋闲览》载杨 中年得异病,每发言应答,腹中有小声效之,数年间其声渐大。有道人见而惊曰∶此应声虫也,久不治,延及妻子,宜读本草,遇虫不应者,当取服之。 如言,读至雷丸,虫无声,乃顿服之,遂愈。后正敏至长沙,遇一丐者亦有是疾,环而观之者甚众。因教服雷丸,丐者亦愈。

九虫
《千金要方》云∶人腹中生虫,大率有九,皆能食人脏腑。一曰伏虫,长四分,群虫之主也。二曰蛔虫,长一尺,生发多则贯心而杀人。三曰白虫,长一寸,子孙相生,其母转大,长至四五丈,亦能杀人。四曰内虫,状如烂杏,令人烦满。五曰肺虫,状如蚕,令人咳嗽。六曰胃虫,状如虾蟆,令人呕吐胃逆喜哕。七曰弱虫,又名膈虫,状如瓜瓣,令人多唾。
八曰赤虫,状如生肉,令人肠鸣。九曰蛲虫,致细微,形如菜虫,居广肠之间,多则为痔,剧则为癞。因人疮痍,即生诸痈疽、癣 、 疥、龋虫,无所不为,其害匪细。凡此诸虫,大则根据附脏腑之间,小则侵蚀肌肤之内。若元气尚实,未为大害,稍有虚损,遂肆其毒,甚至如劳瘵杀人,及传尸疰怪,或应声溪鼠之类。而非理之可测者多矣。业医者,不可不究其所致之本,及治之之法也。

狐惑(共二条)
仲景曰∶狐惑之为病,状如伤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闭,起卧不安,蚀于喉为惑,蚀于阴为狐,不欲饮食,恶闻食臭,其面目乍赤、乍白、乍黑。蚀于上部则声哑,甘草泻心汤主之。蚀于下部则咽干,苦参汤洗之。蚀于肛者,雄黄熏之。愚按∶此仲景云狐惑之为病,状如伤寒,则可见本非伤寒也。而后世即以狐惑为伤寒者,岂非误乎!《千金要方》曰∶凡得伤寒及天行热病,腹中有热。又食少,肠胃空虚,三虫行作求食,蚀人五脏及下部。若齿龈无色,舌上尽白,甚者唇里有疮,四肢沉重,忽忽喜眠,当数看其上唇内有疮唾血,唇内如粟疮者,心内懊 痛闷,此虫在上蚀其五脏;下唇内生疮者,其人喜眠,此虫在下,蚀其下部。人不能知,可服此蚀虫药,不尔, 虫杀人。又曰∶凡患湿 者,多是热病后,或久泻不止,或有客热结在腹中,或易水土,温凉气着,多生此病。亦有干 ,不甚泻痢,而下部疮痒。不问干湿,久则杀人。凡湿得冷则苦痢,单煮黄连及艾叶、苦参之属,皆可用之。若病患齿龈无色,舌上白者,或喜眠烦愦,不知痛痒处,或下痢,急治下部。不晓此者,但攻其上,不以下部为意,下部生虫,虫蚀其肛,肛烂见五脏便死,烧艾于竹筒熏之。

诸虫方
一、传尸劳瘵未甚者,宜早用神授散。(因二五五)一、 虫内蚀,下部生疮,宜雄黄兑散主之。(因二五七)一、大孔虫痒方。(因二五八)一、银朱烟,用治肤腠诸虫,无不神妙。(新因五三)

诸虫论列方
扫虫煎(新和十四) 猎虫丸(新攻五) 芜荑散(和三一九) 追虫丸(攻九七) 化虫散(攻九八) 五君子煎(新热六) 百顺丸(新攻六) 苦楝汤(攻四七) 榧子煎(和三二一) 甘草泻心汤(寒二八) 温脏丸(新热二四) 蟾蜍丸(小一二三) 四味肥儿丸(小百十一) 理中汤(热一) 理阴煎(新热三) 七味肥儿丸(小百十三) 温胃饮(新热五) 归脾汤(补三二)九味芦荟丸(小百十五) 万应丸(攻九九) 遇仙丹(攻五一) 木香槟榔丸(攻四九)

论外备用方
圣效方(和三二二 寸白虫) 妙应丸(攻百 杀虫) 《直指》芜荑散(和三百二十 取虫) 仲景乌梅丸(和三二二 胃寒吐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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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12-20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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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毒(附虫毒)
论饮食诸毒
《风俗通》曰∶禽兽自死者,俱有毒,不可食。鱼无腮者,有毒,腮大者亦有毒。鳖肚下有红藻纹者,有毒。蟹腹下有毛者,有毒。煮酒初出火者,有毒。江南谓之火头酒,饮之则生痔、溢血。夏月饮食但过宿者,即有毒。夏月酒在铜锡器中过夜,即有毒。铜器盖热食,气上蒸成汗,滴下食中,即有毒。炊汤过宿,饮之有毒,盥洗则生疥。桃、杏仁,双仁者毒,能杀人。果未成核者,俱有毒,令人发疮疖。夏秋果熟落地,虫缘者,有毒,人食之作漏。屋漏水有毒,人食之有胀而死者。用之沐手,则生浸淫之疥,屡验。泽中死水有毒,饮之令人生瘕。汤池中温泉水不可饮,令人胀闷,惟澡浴可以疏风愈疥癣。盖其泉自硫黄中出,故温也。患疥者,宜饱食入浴之,连日数次,汗透而愈;体虚者,不可轻浴。

解一切饮食诸毒
芝麻油总能解一切饮食诸毒,不可不知。凡造肴馔,必先用真麻油于净锅熬熟,却下肉炒过,然后入清水煮之,则并不犯毒。今徽州、池州地方食牛肉,不论春夏,无日不食,惟制之有方,所以鲜有中毒。但犯一切饮食毒者,即用麻油一二杯饮之,得吐即毒释而无不愈者。
解饮食中毒共有十五方,俱载古方因阵中,自二百七起至二二一止。
善解毒者无如火,盖火能革物之性。

解一切药毒
凡解诸药毒者,宜以荠 汁,白扁豆汁、绿豆汁、甘草汁、饧糖汁、米糖汁、蚕蜕纸烧灰,随便用之,俱可解。
凡解毒药汤剂,不可热服,宜凉饮之。盖毒得热而势愈盛也。虽然,此特以热毒为言耳。若解木鳖、菌蕈、黄连、石膏之类以中阴毒者,岂仍避热而犹堪以寒饮乎?此有医按在呕吐门,当兼察之。
解毒药共十四方,俱载古方因阵中,自二二二起至二三五止。

解诸毒通用简易方
一方 雄黄、青黛等分为末,新汲水调服。
一方 拣净土地掘窟,用井水倾入,搅,澄清,多饮则愈。
一方 晋矾、建茶等分为末,新汲水调服三钱,吐即效,不吐再服。
一方 黄连、甘草节二味水煎,凉服,不拘多少。
一方 荠 、黑豆、甘草 咀,每用一两,水二盏,煎一盏,温服,未效再服。
一方 白扁豆生为末,水调服二三钱。
一方 伏龙肝为细末,凉水调三四钱,搅动服之,吐者,再一服。(即灶心土)

解一切虫兽毒
凡虎伤、犬伤、蛇蝎蜈蚣、水蛭之类皆是也,共二十三方,俱载古方因阵中,自二三六起至二五八止。

蛊毒(共三条)
蛊之为毒,中土少见之,世传广奥深山之人,于端午日以毒蛇、蜈蚣、虾蟆三物同器盛之,任其互相吞食,俟一物独存者,则以为蛊,又谓之挑生。凡欲害人,密置其蛊于饮食中,人中其毒,必心腹 痛如有虫啮,吐下皆如烂絮。若不即治,食人五脏而死,亦有十余日而死者。更有缓者,待以数月,气血羸惫,食尽五脏而后死。
一说两广山谷间有草曰胡蔓草,又名断肠草。若人以急水吞之则急死,以缓水吞之则缓死。今见荆楚之地,有曰鼠莽草者,人食之则毒死,意即胡蔓草也。
一说岭南人取毒蛇杀之,以草覆之,以水洒之,数日菌生,取菌为末,酒调以毒人。始亦无患,再后饮酒则毒作而死。其俗淫妇多自合北人,日久情好,又不肯逐人归,乃阴以毒投饮食中,北人归则戒之曰∶子去几时还。若从其言,则复以药解之。若过期不往则死矣,名曰定年蛊。北人至彼,宜预防之,须备解毒丹之类,随身勿忘。凡稍觉饮食之后,四大不调,宜即服解药。若不预识其机,备有药饵,恐一时仓卒不救,所谓有备无患,重生者,不可忽也。

验蛊毒法
《遁斋闲览》云∶海南鱼有石首,盖鱼枕也。取其石为器,可盛饮食,如遇蛊毒,器必爆裂,其效甚着。闽人制作最精,人但玩其色而鲜有识其用者。
验蛊之法,唾津在净水中,沉则是,浮则非。
又法∶口含大豆,中蛊者,豆即胀而皮脱。无蛊者,豆不胀脱。
又法∶煮鸡蛋一枚,去壳,以银簪一双插入其中,并含入口内,一饮之顷,取视簪卵俱黑,即为中蛊。
孙真人曰∶凡中蛊者,嚼生黑豆不腥,噙白矾而味反甘者,皆中蛊也。

蛊证
《直指》云∶中蛊之候,面目青黄,力乏身痛,唇口焦干,眉须脱落,烦躁闷瞀,胸腹痞满,肚胀皮坚,腹中切痛如虫啮,又如虫行,唾吐鲜血,小便淋沥,大便脓血,病患所食之物,皆变而为虫,侵蚀脏腑,伤甚则死。死则毒瓦斯流注,复染他人,所谓蛊疰。

蛊脉
脉紧数如钗股,弦直而吐甚者,此中蛊毒也。急治之。中蛊脉洪大者,生。微细者,死。

防蛊
凡入有蛊之乡,所用饮食,但以犀角搅试。有毒则白沫竦起,无沫即无毒也。若自幼时食猫肉者,则毒不能为害。

知禁忌
凡中蛊者,但能记何物之中中毒,须终身再不食此物,犯之则毒作。若用药而愈,自后饮食永不可吃冷,吃冷则蛊毒复生,竟不能救。

反蛊及主法
《卫生》云∶凡入蛊乡,见人家门限屋梁绝无灰尘,洁净者,其家必蓄蛊,当用心防之。如不得已吃其饮食,即潜于初下箸时,收藏一片在手,尽吃不妨。少顷,却将手藏之物潜埋于人行十字路下,则蛊神反于本家作闹,蛊主必反来恳求。或食时让主人先动箸,或明问主人云∶莫有蛊幺?以箸筑桌而后食,如是则蛊皆不能为害。此皆验于蛊乡云。

治蛊大法有二
胸膈痛胀,则毒在上焦,宜吐之。法以热水半盏,投入胆矾末五分,通口服,少顷,以鹅翎探吐,毒物出尽自愈。或服升麻汤探而吐之,亦妙。
腹痛胀,为毒在下焦,宜泻之。法以郁金末二钱,米汤调下,空腹取泻,恶毒尽为妙。
泻后,以四君子汤,服二三剂调理,慎忌口。

咒语破蛊法
《大藏经》云∶治蛊毒、挑生毒有咒法。凡人在外饮食,先默诵咒七遍,其毒自不为害。咒曰∶姑苏琢,磨耶琢,吾知蛊毒生四角,父是穹窿穹,母是舍耶女,眷属百千万,吾今悉知汝,摩诃萨,摩诃萨。凡见饮食上有蛛丝便莫吃。又法,每遇所到处,念药王万福七遍,亦可避。

灸蛊毒法
凡灸一切蛊毒,于两足小指尽处,各灸三壮,即有物出。酒中者,随酒出,饮食中者,随饮食出,屡验。
解一切中恶邪鬼崇毒
凡卒时中恶垂死者,宜朱砂丸急服之。方在攻阵百三。
凡遭一切鬼崇、鬼疰等毒者,急与八毒赤丸攻之。方在攻阵百四。
凡中恶心腹胀痛,大便不通,及飞尸鬼击等急证,惟《外台》走马汤最捷最妙。方在攻阵百十三。

治蛊毒方
丹砂丸(因二百六十) 雄麝散(因二五九) 万病解毒丹(因二百二) 七宝丸(因二六一)蜜髓煎(因二六二) 挑生蛊毒简易方(因二六五) 解毒散(因二四四) 归魂散(因二六三)三因解毒丸(因二百三) 麦面散(因二六四)
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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